分卷閱讀53
不是很難看?便再無語。遵從聶穎的每一句吩咐,也許不再僅僅是被逼無奈,還帶著任鵬飛內(nèi)心中細微的愧疚。給聶穎洗腳時不經(jīng)意間抬頭一望,恰巧對上他點漆般的雙眸,而這雙眼睛的主人做錯事被逮到般迅速移開目光,故作鎮(zhèn)定地望向別處,末了還輕咳一聲示意他快些干活。任鵬飛垂下臉的同時,連他本人也不知曉,嘴角早已在微微上揚,只因眼前隱約浮現(xiàn)在谷底時那個總喜歡盯著他看,又怕他不高興,偷偷瞄上一兩眼又飛快挪開的人。任鵬飛如約搬至家中住并隨侍聶穎,華夫人自然也沒有毀諾,當日便請了位大夫給青青診治,這位大夫為青青把過脈后,很好奇地問她一直是吃什么藥才能堅持至今。任鵬飛把帶來的藥方遞過去,這位大夫同樣贊嘆不已,來回看過幾遞后,又道這方子有幾味藥用得蹊蹺,許是開方子的人用錯藥了。大夫斟酌良久,在這張藥方的基礎上又寫出另一帖藥方,改了幾味藥并換藥引,讓任鵬飛去抓藥并仔細交代用藥方法。拿過藥方時任鵬飛先給啞姑看過,等她確認沒什么不妥才去抓藥,青青喝藥的第一天睡的時間很長,每次喝藥都是啞姑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喂。隨后青青的睡眠時間越來越短,這帖藥喝過一個多月后,青青的休息時間基本和常人無異,發(fā)作的次數(shù)也在減少。也是在偶然之間,任鵬飛才知道華夫人請來的大夫竟是專給皇室看病的太醫(yī)。華夫人曾說過的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當時他還以為不過是隨口一說,如今看來倒是他小人之心了。對于青青也住進家中一事,聶穎只說過三句話:「我聽說你女兒也住進來了,如今她身體如何?」任鵬飛如實并簡短地回答:「不好。」「這便是你整日心不在焉的原因?」任鵬飛不言。「那等她身體好些,你再隨我出府吧?!?/br>說完他便離去了,任鵬飛微微訝異,他的意思是希望他可以留多些時間照顧女兒嗎?原以為會想盡辦法刁難自己的人不但沒有這么做,反而顧慮他的處境讓他能夠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女兒。不得不承認,在華府的第一個月,任鵬飛照顧女兒的時間比在渡厄城將近八個月的時間還多得多。等女兒病情開始好轉(zhuǎn)之后,任鵬飛才算是正式開始擔任聶穎的侍衛(wèi),也真正了解素日里聶穎都在忙些什么。華夫人請得起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自然也請得起京城最有名的夫子,最有名的武師,最有名的琴師,乃至京城最有名的商人——華夫人。每日清晨,華夫人都會帶來親手煲的補湯看聶穎全部喝下,隨后送他到門外,看他乘坐馬車去往蔡競處。蔡競七歲便已是名揚天下的神童,年至古稀仍擔任國子監(jiān)祭酒,能拜他為師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而他收徒的條件嚴苛極甚更令讀書人望而卻步,也不知華夫人用的什么法子,能讓他收聶穎為弟子。任鵬飛知曉此事時,暗暗吃驚良久,當初也因深知蔡祭酒的才華便想請他收任程飛為徒,派人送上帖子時,這位學識淵博的長者看在渡厄城的面子上還回了一句話:讓拜師之人過來接受老夫一試再談。任鵬飛苦笑,這件事便不了了之。蔡祭酒的考驗可是連堂堂的狀元郎都碰過一鼻子灰的,他那活脫亂蹦沒幾斤幾兩的弟弟還是算了。知道是隨聶穎同去蔡競住所時,任鵬飛還真有幾分好奇和探究,等到了一看,這位被傳得神手其神的蔡祭酒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老頭兒,只是目光深邃嚴厲些。對于聶穎身邊的任鵬飛,蔡競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多話示意聶穎隨他進書房,等聶穎出來時,手里拿著一本書,封面寫著二字。聶穎告訴他,蔡競說他今日什么時候背完這本書什么時候才能離開。任鵬飛驚。聶穎自顧自進到另一間屋中坐下,翻開書本,認真地看,其間一字不說,約過一個時辰,他翻完最后一頁,伸手揉揉脖子,看一眼站在面前的任鵬飛,起身又朝蔡祭酒書房走去。這就背完了?任鵬飛不禁緊跟上去,終沒有厚臉皮進去,但仍是貼著開啟的門沿,屏息豎耳聽。屋中先是簡短的對話后,忽聞蔡競道:「君子何為?」聶穎微啞的聲音不緊不慢答:「云: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號晅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晅兮者,威儀也。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br>「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蔡競直至念到「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狗讲磐O隆?/br>聶穎往下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任鵬飛沒背過大學,可當屋中傳來蔡競滿意的說話聲,讓聶穎回家念悟之大學之道時,他知道,他只用一個時辰的工夫看過一遍,便把整本書背了出來。聶穎出來了,任鵬飛頓了片刻才尾隨其后,兩人相繼坐上馬車后,聶穎見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幾本書上,便遞到他面前。任鵬飛默默接過翻開一看,才知道是些書法家傳世真跡的拓本。「蔡師父說我的字差強人意,讓我回去多練練?!?/br>聶穎背靠一個軟枕,手上抱一個,伸直修長的腿,舒服地躺下,像只懶貓勾起愜意的淺笑。馬車就這么點地方,他一個人長手長腳幾乎包了半圓,不免磕磕碰碰塊頭不小同樣很占地方的任鵬飛,盡管已經(jīng)縮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