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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選擇。 干澀而又嘶啞的聲音在房間內(nèi)響起,到現(xiàn)在都沒聽習慣對方聲音的秦祺祥心頭一顫,看著對方的目光也逐漸復雜起來。 猙獰的刀疤,不修邊幅的作態(tài),沉默寡言的性格,干脆利落的身手……如同一個在碼頭混跡多年的老手,任誰都想不到,這個為了生計奔波在碼頭的男子,會是“竹林七子”之一的被人贊嘆“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羅家二公子。 尤其是一想到羅欽臉上的刀疤是他自己動的手,秦祺祥驚訝于對方足夠心狠的同時,也忍不住為其感到惋惜。 一場他們在竹林舉辦的文會傳出了“竹林七子”的名聲,其中的羅欽是他們當中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秦祺祥曾經(jīng)還因為對方長得好看而排在他前面這件事嫉妒過,可是看著這個在風雨重擊下卻未曾彎折過脊梁的男子,秦祺祥此時此刻卻忍不住心服口服。 換位思考,他做不到對方現(xiàn)在這個程度。 視線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臉,垂下眸子的秦祺祥輕聲說道,“我會安排你以車夫的身份進去,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笨丛谂c羅欽多年交情的份上,他只能以自己的名義幫對方一把,別的就無能為力了。 秦家是中立派,從不想管事,也管不了事。 秦祺祥能做的不多,但對于此時此刻的羅欽而言卻足夠了。 得到秦祺祥的承諾,已經(jīng)忘記怎么笑的羅欽難得的輕彎了下唇,澀聲道了一聲謝,讓表情本就復雜的秦祺祥心情變得越發(fā)復雜,能夠得到曾經(jīng)看不到他這個排在“竹林七子”末尾的人的一聲道謝,他何其有幸。 不對,如今已經(jīng)沒有“竹林七子”了……罷了。 閉了閉眼,秦祺祥掩下所有的情緒,就連聲音也變回到了最初的平靜,“我沒有在江都樓見過你,也沒有見過一個臉帶刀疤的人?!?/br> 隨著秦祺祥的話音落下,羅欽站起了身,“我也沒有見過秦公子。” 對其輕點了下頭,羅欽恢復原本含胸駝背、寡言到木訥的模樣,他垂下頭掩住臉上的刀疤,轉(zhuǎn)身離去。 目送羅欽的離去,一聲低不可聞,或許只有秦祺祥自己才聽得清的祝福從唇邊吐出。 “祝你,武運昌隆,得償所愿?!?/br> 羅欽即將踏出房間的腳頓了一下,并未回頭的他右手握成拳,將拳頭放在胸口,無聲的說了句“唯我所愿”,隨后大踏步離去。 今日,江都樓只有一個喜歡湊熱鬧的秦祺祥秦公子,沒有被江南眾多勢力追尋的羅欽,也沒有來過于碼頭上跑生活的“刀疤”。 江都樓這邊舊友相見,另一邊的碼頭上則陷入了難言的尷尬。 霍淩早膳的時候本準備少用一些以免什么時候又吐出來,但得知今天就能到達江都,加上每天情緒都很激動的“大將軍”試圖和他搶食,他不知不覺間就喝了一碗魚湯,吃了兩個糯米團子。 然后,這些現(xiàn)在都吐到了江都知府歐陽若的身上。 猝不及防沒能避開的歐陽若臉上的笑直接僵住了,從腳底到衣衫上散發(fā)出的魚腥臭差點讓他也吐了出來,然而面對吐完后神色淡漠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霍淩,歐陽若靠著多年的養(yǎng)氣功夫才控制住表情,一聲澀聲而出還帶著疑惑的“殿下”,道盡了他的委屈和茫然。 別看霍淩此刻神色淡漠得仿佛什么都無法入他眼,其實他心下現(xiàn)在也有些懵,霍淩也沒想到居然沒能忍住——都怪身后的那艘船太坑。 無比自然的將責任歸到身后的船上,余光掃過江都知府歐陽若身后驚呆了的眾人,有些不自在的霍淩變得越發(fā)沒有表情,正當他左思右想怎么才能挽回這尷尬的局面,霍淩身后的葉曉往前踏了一步,冷聲對歐陽若表示,“你,惡心到殿下了?!?/br> 歐陽若:“什么?” 得到身后葉曉的提示,霍淩迅速找到了理由,他抬眸掃了表情僵得堪稱扭曲的歐陽若一眼,“你身上的香味太重了,臭到讓孤覺得惡心?!?/br> 早在歐陽若迎過來的時候,撲鼻而來的還有一股香到讓他覺得發(fā)臭的味道,嗅覺靈敏的霍凌暈船的癥狀還沒有好,兩相疊加之下,以至于霍淩在眾人面前失了態(tài)。 被霍淩直言不諱地指出身上香到發(fā)臭,歐陽若額邊的冷汗一顆一顆的滑落下來,“這……”是承認自己帶的香囊味道惡心到了殿下,還是承認為了隱藏并不嚴重的狐臭而帶香囊的行為導致殿下惡心?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殿下,請恕臣失禮?!?/br> 歐陽若的聲音逐漸抬高,確保身后的眾人都能聽清楚他的話,“臣今日佩戴的香囊里面加了迷迭香然這一位香草,這香草會引起嗅覺靈敏的人不適,殿下覺得惡心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這味迷迭香然?!?/br> 隨著江都知府歐陽若身后的大部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霍淩輕勾起了唇,“原來如此?!?/br> 歐陽若給出了一個能讓雙方都不失面子的理由,至于到底有沒有“迷迭香然”這種香草,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沒有人聽說過“迷迭香然”也不代表它不存在,當然也存在歐陽若記錯名字的可能,畢竟年事已高的知府大人擅詩書,卻不擅調(diào)香。 無論是霍淩還是葉曉,都不會對歐陽若給出的這個理由深究下去,普一照面就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滑不溜手”,感覺又有可懟對象的霍淩勉強打起精神,他拍了拍江都知府歐陽若的肩膀——特意避開了沾到他嘔吐物的地方,“歐陽大人,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江都能夠作為殿下的第一站,是我們整個江都的榮幸?!?/br> 努力忍住想立刻去換套衣服的想法,歐陽若表情自然的將原本準備的場面話一一說出口,無論是“深感榮幸”還是“江都不怕殿下查”,他話中的每一句都或明顯或隱晦的帶上了這個意思。 至于霍淩有沒有聽明白歐陽若的言下之意,那只有霍淩自己才知道了。 吐了后感覺仍不見好的霍淩再次拍拍對方肩膀,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還顯得有些出塵,“孤站在這,不是為了聽你廢話?!?/br> 意識到霍淩話中的不耐,歐陽若這才發(fā)覺自己因為剛剛的變故變得有些心急,連忙收斂的他表情未變,面上帶笑的給霍淩讓了路,“殿下,為您接風洗塵的宴會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殿下請?!?/br> 霍淩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