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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看來絕對無法度過的天塹飛渡而過,飛雪巖已經(jīng)近在眼前。君莫問覺得有些奇怪,流瀑峰的名稱來歷,在看到那恢弘磅礴的瀑布之后,他已經(jīng)完全明白,但至今還想不通,為何峰巔又以飛雪為名。明明地處溫暖如春的江南,很少能見到大雪紛飛的場面,不是嗎?心里帶著這樣的疑問,他漫步走上峰巔,先看見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應(yīng)該是有人精心栽培多年而成,每一棵都茁壯挺拔,相互間排列得錯落有致,別有一番趣味。可惜冬日里花葉凋零,真不知道春暖花開之時,此處會是怎樣的一幅盛景。這里應(yīng)當(dāng)便是那瀑布的源頭了,君莫問緩步前行,沒幾步便瞧見了修建在林間的幾間木屋,想必是那吳氏傳人的住處了。他并沒有施展輕功,反而刻意地加重了腳步,好讓此地的主人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到來。然而君莫問已經(jīng)走到了木屋的門前,里面卻仍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這讓他的心里驟然間有些失望。他的功力深厚,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nèi),自然早就已經(jīng)察覺,木屋里并沒有任何人。看來,是自己來得不巧了。略一沉吟,君莫問再次舉步,卻是向樹林更深處走去。轟隆隆的流水聲變得清亮悅耳,如同跳躍著的音符,不經(jīng)意間讓他回想起那白衣少年所吹的笛聲,兩者似乎在某些方面有著共通之處。樹林的盡處,是豁然開朗的一片空地,山泉水潺潺流淌,發(fā)出叮咚悅耳的聲音,讓人的心境變得前所未有地平和安定。泉水邊是石桌石凳,君莫問信步走近,卻見桌面上縱橫交錯,竟是有人單憑指力刻下了一副棋盤。能以指勁穿透巨石,要做到這一點雖然有些難度,但江湖上也有不少高手能夠做到。真正難得的是,每一道刻痕都一般深淺,并且一揮而就,中間沒有絲毫的遲疑或停滯,顯示出刻下這副棋盤的人,對自己的功力十分自信。若是那吳氏傳人所為,那他或許還真會是一個極好的對手。這樣想著的君莫問,視線卻忽然又被尚未收起的殘局吸引。他輕輕拂袖,將石桌上的浮塵一掃而空,運勁極巧,絲毫沒有震動棋盤上的棋子。只一眼,君莫問已經(jīng)被那棋局深深吸引,視線久久不能移開。黑白雙方,正廝殺得難舍難分,已經(jīng)成了兩敗俱傷的格局,無論其中一方如何行動,都必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引發(fā)更加兇險震蕩的局勢。這棋局如同戰(zhàn)場,智者在其上縱橫馳騁、以小見大,旁觀者亦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執(zhí)棋者的胸中丘壑、智謀氣度。剎那之間,君莫問對那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吳氏傳人,油然而生出知己之感。只有這樣武功、智謀、胸襟都是上上之選的人,才有資格做他的對手。然而,這樣的人才,如今卻不在流瀑峰飛雪巖上。君莫問靜靜地佇立良久,心里那淡淡的惆悵之感,久久無法消除,直到徐清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他的沉思。“教主,攻打落鷹山的人馬失利,傳書向我們求助?!?/br>落鷹山?要稍微怔忡一下,方能想起來那是崆峒派的長老孟雨宗所隱居的地方,君莫問隨即淡淡開口:“是崆峒派?”只憑孟雨宗父子,應(yīng)該無法抵擋所派去的精銳,除非崆峒派全力出擊,在落鷹山層層設(shè)防,才有可能阻止他們。但話音方落,君莫問便忽然間又想起了那個在徐州救走孟祺的神秘高手。若是有那樣的高手在保護(hù)孟家父子,自己所派去的人會鎩羽而歸,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徐清的聲音里,難得地流露出了些微的顫栗和動搖,他輕輕地回答:“不是崆峒派。傳來的消息里說,阻止了他們行動的,只有一人?!?/br>君莫問是個聰明的人,沒有再多問半句,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推斷。孟家父子跟江南吳家的關(guān)系匪淺,而吳氏的傳人此刻又不在流瀑峰飛雪巖上,這么推想下來,之前在徐州救下孟祺的神秘高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所要尋找的吳氏傳人。既然對方救下了孟祺,自然知道月恒教接下來要對付的是孟雨宗,所以多半會趕去落鷹山保護(hù)他。這樣的敵人,并非自己手下的精銳所能對抗的。君莫問的眉頭微微蹙起,果斷轉(zhuǎn)身,當(dāng)先向山下走去。“去落鷹山?!?/br>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對方逃離自己的視線。吳氏的最后一個傳人,是否真的能夠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給自己一個驚喜呢?君莫問并沒有因為徐清所帶來的這個消息而惱怒或失望,反而有種隱約的興奮之感在心底深處醞釀發(fā)酵。然而,此時此刻的他,怎么也無法想到,剛才那個瞬間所做出的決定,究竟是何等的重要。重要到,即將改變他的一生。衣袂飄飄,君莫問和徐清一前一后,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飛雪巖。在他們的身后,石桌上殘局依舊,黑與白的棋子靜靜地凝固其上,成一種膠著的態(tài)勢。第43章勁敵二月的風(fēng)凜冽如刀,即使已經(jīng)不再下雪,天色卻仍然陰沉得似乎隨時都會再次風(fēng)雪肆虐。月恒教的人已經(jīng)在落鷹山下守候多日。不是沒有試圖硬闖上去過,然而在那個不知身份來歷的俊美少年面前,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枉費心機(jī),徒然留下同伴的尸體,還有前所未有的絕望之感。除了自己的教主之外,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帶給他們?nèi)绱丝膳碌耐?,幾乎令人無法順暢地呼吸。但為了完成教主所交付的任務(wù),這些月恒教的精銳們又必須有所行動。幸而,這樣的狀況并沒有持續(xù)幾天,他們就收到了教主的飛鴿傳書,命他們原地待命,不得再擅自發(fā)動攻擊,靜候教主的到來。這個消息,極大地振奮了月恒教眾已經(jīng)被打擊到懷疑人生的精神,在他們看來,世界上沒有自己的教主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他親自出馬,再可怕的敵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雖然無法攻上落鷹山,但為了讓教主到來的時候不會對他們太過失望,月恒教的精銳們還是在山下層層布防,既讓不遠(yuǎn)處的崆峒派沒有機(jī)會前來救援,也令得山上的人無法突圍而出。對方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有一個人,之前能夠擊退月恒教多次的進(jìn)攻,也是仗著有位于半山腰的天險。若想帶著孟雨宗順利突圍,那可就沒這么容易了。君莫問帶著徐清趕到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氣氛緊張的對峙局面。能讓自己手下數(shù)十名精銳小心翼翼、如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