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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曾見過這兩個人相互比試,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本能地覺得,如此剛勁有力、又渾厚無匹的掌風,也只有那個人翩若驚鴻、舉重若輕的劍招可以化解得了。“聶青!”不知從何處,傳來一人惶急的喊聲,然而聶青已經(jīng)充耳不聞。她的眼前重又浮現(xiàn)出那日初見時吳風的模樣,他白衣短劍、不染纖塵,正緩緩漫步于飄舞似雪的落英繽紛中。聶青的唇邊,不禁現(xiàn)出一縷淡淡的微笑。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輕輕撫摸著那冰棺,只想再看清楚那人安詳俊美的容顏。鮮血彌漫于冰棺之上,漸漸渲染成花的形狀……君莫問聽得那一聲呼喚,心中不禁微覺驚訝。眼前這女子就是聶氏的傳人聶青?根據(jù)月恒教所得到的消息,半年多以前,聶青就已經(jīng)去過流瀑峰飛雪巖,并且其目的是刺殺吳風。或許是因為當時她失敗而回,所以半年以后,她再次前往江南的時候,就有聶氏第一高手聶波隨行,并且最終……君莫問心中一酸,沒有接著想下去,只是有些奇怪地望著已然倒地的聶青。她當是對吳風懷恨在心的吧?為什么剛才卻又表現(xiàn)出如此的依戀?來不及多想,他忽覺身后有凜然的殺意,一回頭,便見一名面色蒼白的少年正佇立在門邊。這一瞬,君莫問忽然有了一種奇怪至極的感覺,這少年那蒼白的面容、憂郁的氣質(zhì),為什么好象在很久以前就已相識?那少年凝視著聶青的尸體,身體不可抑制地輕輕顫抖,終于厲聲道:“所有的人,都是你殺的?”君莫問冷冷地望著他,一個名字忽然掠過心頭,于是他用更加危險的語氣道:“你就是聶波?”那少年的眼眸中,忽地掠過深切的悲哀之色,半晌才道:“已經(jīng)沒有聶波這個人了?!?/br>似乎不希望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的視線重又轉(zhuǎn)到君莫問面上,冷冷開口道:“我本已決定此生不再用劍,可惜現(xiàn)在卻不得不破例?!?/br>君莫問傲然挺立,有些不屑地道:“我平生殺人無數(shù),也不在乎多你一個。”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微一抿唇,才接著又道:“我只問一句,是不是你殺死了吳風?”說到最后半句,他的聲音竟然也已經(jīng)微微顫抖。少年的面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灰敗,半晌才道:“是?!?/br>聲音細微,幾不可聞。但君莫問卻已經(jīng)聽得足夠清晰。那個“是”字如同雷鳴,在他的耳畔和心頭反復(fù)回響,而早已壓抑不住的怒氣也在瞬間噴薄而出。“那么,你就非死不可?!?/br>這句話才一落音,兩人已同時出招。數(shù)招過去,君莫問心里已經(jīng)覺得有些詫異,這少年的武功雖佳,卻仍在吳風之下,為什么他竟會被他所殺?疑問似乎有了答案,他忽見對方劍氣大盛,頓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這一招,豈非正是吳風所創(chuàng)的那招風波變?可是這姓聶的少年,他又為什么會使?“已經(jīng)沒有聶波這個人了?!?/br>對方剛才所說的話,忽然間又回響在耳邊,令得君莫問心中一驚。他把這少年蒼白的面容、憂郁的氣質(zhì),還有那本應(yīng)只有吳風才會使的招式一一回想,心中忽然有了答案。他的手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這并非他第一次面對風波變,甚至其威力也遠不及當初吳風所使。破解之法早已有,只是,卻要以一方之血為代價。眼前的這個少年,他是殺死吳風的兇手,罪無可恕。可是,他偏偏又與吳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吳風以自己的死,來表明了對這少年的愛護與關(guān)懷,如果自己殺了這少年,他可會感到難過?這一招是破還是不破?這么難的選擇,卻要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中作出決定。何去何從?只有剎那的時間。江湖傳聞——君莫問,年三十,拜月教主,十五歲出道未逢敵手,年方二十已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高手,八年前與江南吳家傳人吳風一戰(zhàn)后歸隱。半月前形跡忽現(xiàn)于大理,一夜之間滅盡大理聶氏,旋不知所終。據(jù)聞,有人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天山中脈的山腳下。聶青,聶波,一為聶氏傳人,一為聶氏第一高手,亦于此戰(zhàn)后不知所蹤,再無一人得見。第70章天山派天山山脈綿延數(shù)千里,其中又分為北天山、中天山和南天山這三列相互平行的褶皺山脈。中天山地勢最險,整座天山山脈里最高的山峰就坐落在那里,自古以來少有人跡,就連飛鳥也難以穿越其上。北天山的景色雄渾壯麗,山腳下卻是氣候宜人的盆地,因此被月恒教占據(jù),成為教眾及其族人生活棲息的地方,并且不歡迎中原武林之人擅自前去。天山南麓山勢相對平緩,山下同樣也有著物產(chǎn)豐富的盆地,很久以前就被天山派的祖師所看中,他在仗劍保護南天山的民眾不受盜匪侵擾的同時,也開始立派收徒,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中原七大門派之一的天山派。七大門派中,天山派距離月恒教的勢力范圍最近,也最容易感到其威脅,所以九年前的泰山之役中,他們派出了不少精銳。然而在君莫問的面前,天山派賴以自傲的絕妙劍法,也變得不值一提。那一戰(zhàn),雖然因為月氏的及時相助,而使得天山派掌門古蒼穹及其愛女古晴保住了性命,但同去的精銳弟子卻是折損過半,以致天山派元氣大傷,幾乎一蹶不振。這些年來,天山派很少再參與江湖事務(wù),只靜悄悄地在南天山休養(yǎng)生息。當務(wù)之急,自然是收納更多的弟子,以壯大門派的聲勢。泰山之戰(zhàn),讓古蒼穹意識到天山派的不足,比起開創(chuàng)本門的那位劍仙一般的先祖,他們這些后輩實在是太不爭氣。比如說,直到現(xiàn)在,竟然還沒有人能夠通過先祖所留下的天山劍池的考驗,獲取那柄絕世好劍。每思及此,古蒼穹就懊悔難當。不過幸好,九年前他自泰山之巔所帶回來的月氏遺孤,都是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奇才。再加上他們身負血海深仇,這些年來一直毫不懈怠地苦練武功,已經(jīng)隱隱有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勢頭。或許,他們有希望真正繼承先祖的衣缽,將天山派的武功發(fā)揚光大吧?“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是聽說了,可是……那不會是真的吧?”“北天山的那個魔頭,事隔多年才有了再次侵入中原的機會,又怎會這么輕易地離開?”“就是,而且現(xiàn)在竟然還失去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