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他更沒有理由救你?！毖┣騼憾⒅埔硌劬φf，“他為了救你，還打算跟我同歸于盡呢，”

云翼片刻失神，抬頭迎上雪球兒的眼神，笑了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是么?！?/br>
雪球兒想了想，又問：“他和燕青交惡有多久了？”

云翼輕輕仰頭回憶了一下，說：“三百年？四百年？”

“那這三四百年來，他就一直只是追著燕青，殺掉吃掉他所有交往的對象？”雪球兒問道，“即使是在你投靠他之后？”

云翼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說：“他說他喜歡這種方法，折磨燕青?！?/br>
“那你所謂的報復(fù)又是什么呢？”雪球兒追問道，“你愛而不得，所以也想讓他得不到愛，你們算是不謀而合？”

云翼忽然苦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雪球兒：“我不是想讓他得不到愛，我是不想讓任何人得到他。我想讓他死?！?/br>
“可他沒有死?！毖┣騼好鎺θ?，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你知道得很清楚，他只是險些死了，元氣大傷，回邛山去了?！?/br>
“我知道?！痹埔頁P了揚嘴角，“但是這不重要了，因為我死過一回了，再活過來，我才明白這些事情，根本毫無意義?！?/br>
雪球兒忽然發(fā)出了嘲諷的笑聲，一邊笑一邊轉(zhuǎn)頭看了看汪路延，汪路延緊緊閉著嘴，全然不敢胡亂插話。

笑過之后，雪球兒轉(zhuǎn)頭對云翼道：“你根本前言不搭后語，完全不能自圓其說?！?/br>
云翼淡淡地看著雪球兒，沒有接話。

“既然你對燕青因愛生恨，只想要他的命，在他身受重傷后，你尋去邛山殺掉他完全是易如反掌，可是你卻仍守在英瑞垚身邊，難道是要等他幾百年重回人間，再去殺他？還是和英瑞垚一樣，再去殺他的情人？”

云翼的目光漸漸變冷，仍沒有回答。

“你說你經(jīng)歷了生死，看破世事，可你是為誰經(jīng)歷生死的？路延的事，你因為我一句話就心甘情愿把金丹交出來了，若只是為了當(dāng)初的約定與英瑞垚互相利用，你有必要命都不要嗎？”

云翼的唇有些輕輕顫動。

“而且你難道沒有想過，以英瑞垚的本事，他需要你來做手下去折磨燕青？他若根本不打算要燕青的命、只想折磨他，又何必答應(yīng)你？而他要是真的打算殺掉燕青，能讓他活到現(xiàn)在？同樣是為了互相利用，他又有必要命都不要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云翼終于發(fā)出了一聲低吼。

雪球兒看著云翼的神情，輕輕笑了笑。

“我不必說什么，這一切你根本心里一清二楚。你打著報復(fù)燕青的旗號跟了英瑞垚，反復(fù)催眠自己對燕青多恨就是多愛，可這兩百年過去，你早就變了心。你對燕青的愛恨早已經(jīng)煙消云散，卻耽溺在自己設(shè)下的陷阱中無法自拔，又不敢承認(rèn)對英瑞垚的感覺。為了解脫，你把金丹給了我，卻沒死成，現(xiàn)在還想去昆侖？我告訴你，昆侖凈化不了你的煩惱，逃到哪里你都仍在俗世之中?！?/br>
云翼緊握的拳頭輕顫著，臉頰因咬牙切齒而也在微微抽搐，忍了許久，他終于還是發(fā)出了一絲苦澀的笑聲，冷冷道：“我不會愛上他的?！?/br>
“所以……云翼到底愛不愛英瑞垚?。俊被厝サ穆飞?，汪路延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傻？這都看不出來？”雪球兒在副駕駛上翻了個白眼。

“因為他否認(rèn)了呀……”

“說謊啊大哥，那悲涼的語氣，老黑在這都能聽出來了好嗎？”

“那……英瑞垚呢？愛云翼嗎？”

“……”雪球兒無力地擺了擺手，“我真懶得教育你了，回去看點兒愛情片吧你?！?/br>
汪路延撓了撓頭，“我是真的不懂啊，如果兩個人──兩個妖互相喜歡，為啥還要分開呢？”

“慢慢琢磨吧你?！毖┣騼壕従応H上了眼，“分析了這么一出大戲，真夠耗神的，我先瞇會兒?！?/br>
汪路延悄悄瞥了一眼雪球兒，無奈的笑了笑，輕輕關(guān)上了車載音樂，放慢了車速，讓他能睡得安穩(wěn)些。

他們到底是不是相愛呢？汪路延還真的忍不住琢磨了起來?？墒沁@種情情愛愛的事情本就不是他的強項，只能是越想越糊涂，甚至將頭疼又勾了起來。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又?了雪球兒一眼，見他已經(jīng)睡熟了，也不想打擾，偏偏惡心的感覺也犯了，他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下個路口先靠邊停了休息一下。

然而轉(zhuǎn)頭看了看后視鏡，卻發(fā)現(xiàn)看不清鏡中的后方來車，使勁眨了眨眼，才意識到整個視線都已經(jīng)模糊。

“雪球兒！雪球兒！”

汪路延心跳頓時加速，他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消散，手忙腳亂地試圖將車減速靠邊，耳邊卻只響起此起彼伏地汽笛聲和剎車聲，直至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雪球兒！我看不見了！”

“嗯……？”雪球兒終于被吵醒，還未將眼睛睜開，只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而后隨著猛烈的撞擊聲響起，天旋地轉(zhuǎn)。

“雪球兒——！”

第79章第七十九條命福澤報應(yīng)

苗俊和老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他們慌慌張張地找到病房，只看到汪路延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靜靜地躺在床上，雪球兒坐在一旁拉著他的手，面無表情地望著他的臉。

“我們一接到消息就趕緊過來了，”苗俊擦了擦額上的汗，“昨天在外地錄節(jié)目，實在回不來……”

雪球兒仍望著汪路延，緩緩地眨眨眼，似乎都沒聽到苗俊的話。

“怎么樣？”苗俊拉過兩張椅子與老黑一同坐下，看了看汪路延的情形，問道，“沒大事吧？”

雪球兒猶自出神地看著汪路延，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沒有答話。

苗俊見從雪球兒這問不出什么，轉(zhuǎn)頭看了看老黑，低聲囑咐道：“你在這，我去問問醫(yī)生?！?/br>
“不用了?！毖┣騼洪_了口，兩人一同轉(zhuǎn)頭去看他，而他的目光仍只落在汪路延的臉上，“植物人?！?/br>
“啊？！”苗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他忍不住站起身湊近汪路延身邊看了看，他的模樣就像睡著了一樣，“這……搞錯了吧？！”

“腦瘤?！毖┣騼撼谅暣鸬溃耙呀?jīng)很嚴(yán)重了，手術(shù)切除了，可是也沒辦法了?！?/br>
腦瘤？！苗俊心中一動。果然……果然這么長時間以來，路延早就生病了……

老黑看了看苗俊刷白的臉色，忙將他扶住，坐回到椅子上。

“還……還能醒過來嗎……？”苗俊試探著問道。

雪球兒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又沒有回答。

老黑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游離一陣，忍不住問道：“你也救不了他嗎？你是神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