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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煙,但沒點燃,衣袖松松地挽著,不規(guī)整,但有種懶懶的落拓。陸爻有些不好意思,手速非??斓叵赐晖肟辏R地放進碗柜里,轉身又認真道了謝。“你昨晚救了我,請你吃碗面而已,應該的?!?/br>“你之前也救了我?!毙÷暤鼗亓艘痪洌懾嘲咽稚爝M包里,摸了摸那三枚被體溫弄暖和了的硬幣,拿出來遞給玄戈,“還給你。”視線從硬幣上一掃而過,玄戈眼神又落到了陸爻臉上,“不用還了?!?/br>“可是——”“你算卦不是需要硬幣嗎?沒道具怎么算?”玄戈打斷他將將出口的話,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當成是我寄放在你那里的?!?/br>覺得心里酸酸澀澀的,分不清是什么感覺,陸爻捏緊手里的硬幣,點頭應了,“嗯?!背聊艘粫海l(fā)現(xiàn)玄戈沒再說話,他覺得自己也該走了。剛邁出去兩步,就聽玄戈在后面叫他,“等等?!?/br>轉過身,陸爻正想問干什么,就看見玄戈抬起手,下一秒,有些粗糙的指腹觸到了自己的嘴角,溫溫熱熱的。他下意識地放緩呼吸,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薄荷味兒,其中還纏著一縷煙草的氣息。“有一點蔥,沒擦干凈?!?/br>心臟跳得有些快,陸爻視線躲閃,又道了聲謝,快步出了錦食的店門。玄戈收回手,磨了磨指腹,看著對方急急忙忙的背影,嘴角帶著點笑,聲音很低,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是挺乖的?!?/br>接下來,陸爻差不多有大半個月沒見過玄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總是有意地避開那附近。就是看見穿工字背心的人,也會很快轉移視線。他把這歸咎于,之前粘在嘴邊的那點蔥花——實在太丟臉!看了看天色,感覺晚上要下雨。不下雨的晚上,他還可以在公園廣場什么的將就一下,但下雨就沒辦法了。陸爻合計著自己得去給人有償算兩卦,把今晚的住宿費掙到才行。現(xiàn)在他的本命卦盤不在,一天卦最好不要給人算多了,多了就容易不準。而他通過別人誠心說的“希望你長命百歲”,只能積攢最多九十天的壽命,超過九十天的上限,多出來的也用不上。可能是運氣比較好,他遇上一個中年大叔,算了一卦,對方說很準,直接給了他兩百塊錢。巨款??!陸爻道了謝,激動地把錢揣在口袋里,準備找家便宜的小旅館住一晚。不管哪座城市里,都會有那種隱藏在小巷深處的旅館,條件不好,但遮風擋雨洗澡洗衣服足夠了。憑感覺找了方向,沒一會兒就遠遠看見“住宿”兩個字的招牌,陸爻沿著光線昏暗的巷子往里走,他旁邊有三四個人走在一起,正大大咧咧地說著什么。下意識地,陸爻放慢步子,走在他們后面。“他媽的上次姓玄那小子讓老子吃了大虧,強子他們還在醫(yī)院住著……那把刀也瞎幾把邪乎,最開始那兩次都是老子拿的,人沒砍到,握手里冷得滲人……”“上頭讓我們做是看得起我們……錢多的是奶奶,就是要求真幾把多……”零零碎碎的聲音陸續(xù)飄過來,陸爻心里一突,繼續(xù)默不作聲地跟著走。之后,那個被稱為“楊哥”的打電話叫了人,要一起去錦食附近堵人。陸爻聽他們換了話題,就拐彎兒進了旅館里,見那幾個人走遠之后,又兩步竄出來,然后撒腿就往外跑。——不過,他的恩人到底是什么來路?難道是什么黑、社會組織前任頭目的心腹,現(xiàn)在隱藏在鬧市里開飯館,卻還是三天兩頭被追殺?也太刺激了!☆、第六卦玄戈把店里的裝飾燈都關了,只留下一盞小白熾燈亮著,正在記賬。他其實沒耐心做這些雞毛蒜皮的雜事,但這店是老爺子留下的,臨終前最掛念的也是這里。玄戈答應過,一定會把這家店收拾好,傳下來的做菜手藝也不會荒廢,老爺子才閉上眼安心走了。算了總數(shù)出來,記上,合了賬本,玄戈兩根手指夾著打火機,拋起來又接到手里,正準備找鑰匙關門,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贿B串的腳步聲。看向門口,玄戈腦子里莫名地就冒出了一個人影。下一秒,他就看見陸爻整個人扒到他店門的框上,大喘氣,“恩——恩人!上次那伙人又要來揍你!有組織有預謀那種!”不知道是跑了多遠,陸爻皮膚本來就白,現(xiàn)在更是整張臉都煞白沒血色。見他額頭上的汗順著往下滴,玄戈動了動手指,嘴里問到,“你是知道了,特意跑來報信的?”語氣有些奇怪。陸爻跑的嗓子疼,說話很艱難,就連點了好幾下頭,有些長的頭發(fā)跟著一起亂晃。他心里著急,恩人怎么抓不住重點?情況特別緊急好嗎!見對方一臉焦急的,玄戈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把人拉進來,找了張凳子出來擺好,讓人坐下,“你年紀小,就坐這里,一會兒人來了,我去外面解決。不管聽見什么都別出來,除非我叫你名字。”陸爻點頭,氣慢慢緩過來,可能是被玄戈淡定的情緒感染,也不慌了,“好,你叫我我才出去?!辈贿^他表示不服,“我成年了,年紀不小了?!闭f著,伸手接過玄戈遞來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大口解渴。看他認真喝水的小模樣,手癢了,玄戈沒怎么使力地揉了揉陸爻有些濕的頭發(fā),“十九歲不???乖了,等著,這才是祖國的花朵?!?/br>被這突然的動作搞得差點嗆水,祖國的花朵仰著腦袋,氣鼓鼓地瞪了玄戈一眼。玄戈覺得,越看越乖,瞪人也乖。安排好了陸爻,隨手從桌上拿了瓶啤酒,玄戈晃晃悠悠就出了店門。陸爻看著玄戈的背影,莫名覺得對方像一只斂了爪牙的豹子。默默在心里安撫自己——自己這恩人挺兇的,要是打不過,自己就去救場!等門被玄戈從外面關上,陸爻嘴里包著一口水,端起凳子就開始小步挪位置,一直挪到玻璃門邊,選了個視野寬廣的角度。大晚上的,街上人不多,年久失修的路燈也不太明亮,玄戈手里捏著瓶啤酒,坐在街沿上,兩條肌rou緊繃的長腿隨意岔開,雙唇之間咬著的煙火星明滅。可能是感覺有人在看他,玄戈還回頭,提著啤酒瓶朝店門的方向,做了個干杯的動作。陸爻下意識地也舉了舉礦泉水瓶,舉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傻——外面應該看不見吧?白舉了!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陸爻坐在門后面,就看見大約十個人,把玄戈圍在了中間,很明顯又是單挑群架混打,他瞬間就把手里的瓶子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