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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鉆出個蓬頭垢面的人,怒斥道:“小子,好膽!”蘇譽看到那人胸口鼓脹的肌rou,心下害怕,cao起竹篙往他身上又是拍又是捅的,直打得那人哇哇大叫。“下去!下去!”蘇譽狠狠道。老漢一開始被打得狼狽地左支右拙,后來發(fā)現(xiàn)蘇譽也就這點花樣,力氣也并不大,頓時放了心,抬手抓住了竹篙。蘇譽急忙拽,可是竹篙紋絲不動。老漢見狀咧開嘴,對著蘇譽陰沉一笑,手中一扭。蘇譽抓不住竹篙,脫手而出,卻見那竹篙脫離他手之后裂成了幾條。蘇譽臉都青了,心中害怕,船又搖晃得厲害,只得連連往后退。忽然意識到再退就也要掉下河了,連忙頓住腳步。只是天不遂人愿,腳腕一緊,蘇譽猛得被拽下了半個身體。怎個回事兒?那老漢不是在另一邊么?不敢回頭,蘇譽拼命巴著小船蹬著腳祈望能再度爬上去。可惜一腿未得救,另一腿又被纏上了。咣咚!小船翻了。巨大的浪花水波將周圍的東西都往出推開去。蘇譽個旱鴨子在水里痙攣著胡亂掙扎。兩腳如綁著巨石一般絲毫動彈不得地帶著他往下沉。蘇譽絕望,莫非今日當真是要絕在此處么?模糊中一個黑影朝著他俯沖過來。還有同伙?蘇譽甚至連求生都怠懶了,只模糊想著,這年頭做殺手都是要臉長得好看的了么?那殺手游過來,手里持著一烏黑的匕首,抬手就是一捅。蘇譽閉上了眼。鼻尖蔓延開血腥味……水太冷了么?竟然不痛?腳上一松,腰上一緊。咦?似乎……得救了?蘇譽睜開眼,對著恩人向光的俊毅臉龐,心中駭然一動,忙壓抑下去,再不敢深思。第12章第十二章自那日這位一直不肯露面的“大俠”終于現(xiàn)出廬山真面目之后,蘇譽就致力于讓他出現(xiàn)的時間增多增多再增多。鬼點子賊多的書生總是會弄出一些意外的險情來逼“大俠”出現(xiàn)。就這樣多次之后,在蘇譽的單方面談判之下,“大俠”默認了蘇譽的“出現(xiàn)就不找死”條約。然而下一個計劃卻屢屢受挫,不,應(yīng)該說是毫無成效——向來機智聰慧的蘇譽卻是怎么也撬不開“大俠”的嘴。“喂喂,能跟我說句話嗎?你是不是啞巴啊?”說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煙的蘇譽暴躁地叫道。“大俠”目光沉靜地看他,眼中無一物,卻透著威嚴煞氣。蘇譽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敗下陣來,嘀咕道:“算,算了……真是服了你了……我為什么要這么怕你……”哪怕是啞巴也是會有情緒波動的,這位高冷的“大俠”卻是不管他說什么都不看不聽不問,好似只有他一個人,若不是知道他還活著,蘇譽都要以為自己在跟一具會動的尸體說話了。好吧,這位大俠雖生得高大頎挺,看上去卻是鬼氣森森的,讓蘇譽不敢在他面前過于放肆。不過,他可不會這么簡單就放棄,“某吏人犯臟致罪,遇赦獲免,發(fā)誓今后再接人錢財,手當生惡瘡。不久,又有訴訟當事人行賄以求勝訴。吏人想到自己的誓言,不便以手接,于是說:‘你既如此殷勤,且權(quán)放在我靴筒里?!K譽緊盯著“大俠”面部與眼神,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未有一絲波動。蘇譽牙一咬,他本不想說低俗笑話,只是他唯二知道的笑話也就這兩則了,一則不成,也就……拼了!遂又緩緩說道:“某一日,尚書、侍郎應(yīng)邀赴宴同坐御史府中,適逢下人步滑撒rou,一黃狗自花叢越出叼rou而走。尚書見之,問曰:‘是狼是狗?’侍郎會意,微微一笑,答之曰:‘垂尾是狼,上豎是狗。’尚書啞然。御史欲諂媚于尚書,曰:‘是狼是狗觀其食,狼食rou,狗食屎。’侍郎聽了,回曰:‘不然,狗實則遇rou食rou,遇屎食屎??!’”蘇譽此舉是下了極大決心的,眼睛一直盯著“大俠”的眼睛唇角只怕自己一時錯漏,只是直到說完,“大俠”仍是毫不動容,也無一點反應(yīng),蘇譽不免大受打擊,“你……你真是塊木頭!”沒料到“大俠”卻轉(zhuǎn)頭看他了,眼里透著一股深思。蘇譽呆愣良久,“木頭果真是木頭,只對同類有反應(yīng),以后我就叫你木兄了?!?/br>到了渝縣,蘇譽這才緩下步伐。房屋鼎立,攤販叫賣,終于回到人群中的感覺讓蘇譽感覺恍如隔世。一路走走逛逛,蘇譽對著一家酒樓的牌匾念叨:“經(jīng)海羅天?好個霸氣的名字,走走走,我們進去?!?/br>點了一大桌菜,蘇譽拿起筷子就刷刷刷地往嘴里塞東西,好似餓死鬼投胎,而令人驚奇的是,他雖吃得快,動作仍是有一種讓人見之舒心的優(yōu)雅。吃了個半飽,蘇譽的動作緩了下來,卻見對面木兄只專注于自己面前的一碗白飯和一小疊青菜。蘇譽停下來,笑道:“哎呀,別客氣嘛,反正吃了上頓就沒下頓了?!?/br>木兄仍是毫無反應(yīng)。“你護了我一路,我總該好好答謝你一番,”蘇譽說著用公筷夾了菜到木兄碗里。木兄頓了下,把碗里的菜吃下。“如果沒有你,我現(xiàn)下怕是不知死在哪個荒郊野外了?!碧K譽又給木兄夾了一筷子。木兄沉默著吃下。“你這么些天沒好好吃過東西吧,來,多吃點,這里的菜味道還不錯……”蘇譽又連連夾了許多菜到他碗里。“夠了!”木兄終于忍不住出聲,聲音低沉略啞,語調(diào)帶了些忍耐。“??!木兄你原來不是啞巴?。俊碧K譽驚奇道,臉上卻是笑容滿面。木兄專注于解決碗里的東西,并不理蘇譽。“木兄你小時候也這樣么?”蘇譽接著道,“你不吃完也沒關(guān)系的,就是剩飯又怎么樣呢?酒樓里那么多人都是沒吃完最后飯菜被倒掉的,也不差你一個啦?!?/br>“他們是他們!”木兄說出口后仿佛愣了一下,而后又是埋頭吃飯。蘇譽聽了眼睛一亮,連連又問又說,可木兄再不肯說話了。兩人去結(jié)賬的時候,蘇譽略帶抱怨地說:“你家主子怎么就把你教成這樣了?”誰料木兄轉(zhuǎn)頭,面無表情卻極嚴厲道:“閉嘴!”蘇譽被唬得不敢再說,心里極委屈。付錢的時候,蘇譽掏出一塊玉佩扔到柜臺上。掌柜一愣,“客官稍等?!比缓竽昧擞衽迮苓M后院。片刻后,掌柜笑面春風(fēng)地出來了,將玉佩遞還給蘇譽,“客官是貴客,這頓飯我請了?!?/br>蘇譽也不廢話,拽著木兄就走了。“光有吃的可不行,我們還沒住的地方呢?!?/br>但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