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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死了!” 梁老夫人氣道:“又不是你娶,你死了頂什么用!” 梁楨哼笑, 說對了,還真是我娶! 秦莞站出來打圓場:“媳婦聽說,那位嘉儀公主素來任性妄為,實(shí)非良配?!?/br> 梁老夫人瞅了她一眼,哼道:“這坊間的傳言如何能信?若依著外面的說法,你也嫁不到梁家!” 秦莞一噎,沒想到會惹火上身。 媳婦被名義上的母親實(shí)際上的祖母下了臉面,梁楨心疼了,冷聲道:“兒子不管賢妃對母親說了什么,反正我不會同意楨兒娶嘉儀公主。” 梁老夫人冷笑:“這事由不得你!” “那就等著瞧吧!”梁楨回道。 梁老夫人氣急了,把當(dāng)年做山匪的派頭都端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梁楨就像沒聽到似的,拉著秦莞出了榮養(yǎng)齋。 直到走出老遠(yuǎn)還能聽到梁老夫人中氣十足的罵聲。 秦莞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扯著梁楨的袖子勸道:“公主和楨哥兒的婚事是賢妃下的套,你何故為難婆母?” “我不趁機(jī)擺明態(tài)度,難道叫母親轉(zhuǎn)頭應(yīng)了賢妃?”梁楨腳步一頓,面色不善地看著她,“難道你也想讓我——讓楨兒為了梁家、為了孝道去娶那個嘉儀公主?” 秦莞被他的態(tài)度驚到了,因此沒注意他一時的口誤。 “將軍今日這是怎么了?沖著婆母說了一頓狠話還不夠,又要朝我發(fā)脾氣嗎?我說到底只是楨哥兒的繼母,這事再怎么樣也輪不到我插手?!?/br> 梁楨一本正經(jīng)道:“娘子是梁某大開中門迎進(jìn)來的,是聽松院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主母,今日談到兒女婚事,你怎么就不能插手了?” 秦莞既驚訝又氣惱,這個男人吃錯藥了嗎?平時里的穩(wěn)重睿智去哪里了?怎么就不知道體諒她一下! 前不久還有人在念叨她和梁楨的閑話,這時候說到梁楨的婚事,讓她怎么表態(tài)?說嘉儀公主配不上梁楨嗎?不說別人,梁老夫人就得第一個罵死她! 梁楨卻不打算就這么算了,執(zhí)著地問:“大娘子,你同楨兒相識在我之前,他素來敬你,你就一點(diǎn)都不為他著想嗎?” 秦莞眨了眨眼,聽他這話里的意思,就像她和梁楨有什么似的,難道大將軍是在試探她嗎? 說實(shí)話,秦莞有點(diǎn)生氣,覺得自己不被信任,于是賭氣般說道:“既然將軍非要問我的意思,我便說了——嘉儀公主這般喜歡楨兒,那便叫他娶了罷!” 梁楨聽了這話,臉色黑得仿佛能擠出墨汁,“你當(dāng)真這么想?” 秦莞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讓我表態(tài)嗎?我表了。” 梁楨鉗住她的肩,一字一頓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好、好、說。” 秦莞被他捏得生疼,不由地倒吸一口氣。 梁楨手上一頓,卻沒松開,也不像往常那般露出心疼或?qū)櫮绲纳裆?,反而依舊黑著臉。 秦莞心一橫,道:“再說一遍我也是這個意思,楨哥兒若想娶公主那便去娶,我這個做繼母的絕不攔著?!?/br> ——反正梁楨也不可能聽她的。 梁楨一咬牙,恨恨地說:“行,我知道了。” 說完便使勁甩了甩衣袖,大步離開。 秦莞氣得不行,指著大海說:“你家將軍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趕緊著,帶他去看看大夫,別到處發(fā)瘋!” 大海訕訕一笑。 ——您說對了,將軍確實(shí)是腦子進(jìn)水了,都能匯成一片大海了,海里全是您的身影! *** 梁楨吃了頓大醋就消失不見了,直到晚飯時候秦莞都沒瞧見他的人影,倒是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秦莞這才知道賢妃為何會這么著急給嘉儀公主定親。 按理說徐編修尸骨未寒,嘉儀公主哪怕是為了名聲也得安生著待上一陣,不該這么火急火燎地快找下家。 賢妃之所以連體面都不顧了,是因?yàn)橄膰鴩痪们斑f交國書,想要同大昭和親,不日便會派長子與使臣到達(dá)汴京,親迎公主入夏。 對方的態(tài)度十分強(qiáng)硬,言明了要娶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公主,宗室旁支冒充的不算數(shù)。 嘉儀公主是官家唯一一個尚在閨中的女兒,若要和親,她首當(dāng)其沖,賢妃這才急了。 官家也不愿意。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遠(yuǎn)嫁他國,成為政治犧牲品,悲苦一生。 賢妃在官家跟前梨花帶雨地訴了一番苦,官家便同意了將嘉儀公主嫁給梁楨。 說起來,汴京城里有那么多青年才俊,為何會偏偏選中梁楨? 一來,嘉儀公主認(rèn)準(zhǔn)了他,幾近瘋魔,若把她強(qiáng)嫁到別家,指不定又會生出什么亂子?!奥渌觥钡男炀幮蘧褪亲詈玫睦?。對此,賢妃心知肚明,官家也并非一無所知。 二來,梁楨是梁家軍的接班人,若想保得趙室安穩(wěn),必須把他和皇家綁在一起,讓他和公主成親,生下流著趙氏血脈的嫡子,是最不見血的法子。 就這樣,賢妃唱紅臉,好聲好氣地把梁老夫人請到宮里,算是提前打了個招呼。 緊接著,官家就唱起了白臉,不等梁家商量出結(jié)果,便派內(nèi)侍官頒下賜婚的圣旨。 彼時,梁家上下悉數(shù)跪在中庭。 只是,圣旨讀完好一會兒也不見梁楨去接。 內(nèi)侍勉強(qiáng)端著笑臉,再三催促:“梁小將軍,接旨謝恩罷!” 此時的“梁楨”是黑子假扮的,誰都沒想到圣旨來得這么快,他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能悄悄地看向梁楨。 梁楨朝他搖了搖頭。 黑子把心一橫,騰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煩請大人給陛下帶句話,臣實(shí)難從命,這旨意怎么拿來的怎么帶回去吧!” 浮夸的演技,不僅將內(nèi)侍們震住了,梁家人也一愣一愣的。 梁老夫人跺了跺腳,斥道:“楨兒,不得無理!” 三房姚氏又著急又不敢強(qiáng)出頭,只得壓著聲音一臉惶恐地說:“楨兒啊,這時候你就別任性了,抗旨不遵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孤兒寡母呀!” 二房崔氏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梁楨眼瞅著就成駙馬爺了,她心里酸得直冒泡。結(jié)果圣旨還沒撈到手,梁楨就犯起了倔,崔氏巴不得他鬧大了,好看笑話。當(dāng)然,前提是不連累他們二房。 黑子梗著脖子不肯接圣旨,梁楨也黑著臉不低頭?!案缸印眱蓚€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提著刀砍人。 內(nèi)侍們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把圣旨往香案上一扔便逃也似的跑走了,帽子丟了都不敢回頭撿。 梁楨拿起圣旨,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他看了眼倉皇而逃的內(nèi)侍,抬腳要去追,卻被秦莞攔住。 秦莞抓著他的手腕,勸道:“三弟妹說得有道理,抗旨不遵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