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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節(jié)目作為背景音,拿著手機去衛(wèi)生間刷牙洗澡。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半,洗漱好的時遙倚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葉添的電話才打了過來。 時遙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喂?” 葉添人剛落地,正排隊等候取自己的行李箱。聽她聲音綿綿的帶著朦朧,不自覺地緊了緊喉嚨:“睡著了?” “嗯……” “不是在家嗎,那邊怎么聽起來這么熱鬧?” “嗯?”時遙揉了揉眼,選秀已經(jīng)結束,這個時間在播一檔很吵的綜藝,她關上了電視,“等你電話的時候看了會兒節(jié)目,結果在客廳睡著了?!?/br> 沒完全清醒的時遙有著平日里鮮見的軟糯,葉添想象了下時遙縮在沙發(fā)上,等候他來電入睡的情形,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柔和。 “聽話,”他溫聲道,“回房間睡,不然容易著涼?!?/br> “好?!睍r遙那邊響起了走路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大概是躺到了床上,也想起來了要問的正事,“你什么時候到的?” “剛下飛機,準備打車去酒店。”葉添說,“今天飛機晚點了?!?/br> “哦,”時遙的睡意散了,抱著枕頭打了個滾,“那你快打車吧,我也睡了?!?/br> 葉添說“好”,但是并沒有掛斷電話,時遙躺在床上靜靜聽著,有的士司機與他核對地址,然后車門“咔噠”地關上了。 “喂?”葉添對她道。 “怎么了?” 他輕輕笑了一下:“不是說睡了嗎?怎么不掛電話?” 時遙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反問道:“你不是也沒掛嗎?” “你能不能換個吉利的問法,盼我點好?!比~添嗤笑一聲,“我是聽你困了,想讓你早點睡,誰知道你還暗中偷聽?!?/br> 時遙沒就此反駁,她聽見葉添笑就覺得耳側很熱,并不受控地把聽筒音量調(diào)得更大了些,悄咪咪從車載廣播的噪聲中分辨葉添的呼吸。 “頭還難受嗎?”葉添聽她不說話,以為是不舒服。 時遙很快回道:“沒有,就難受了昨天一小會兒?!?/br> “那也得小心一點,按時吃藥?!比~添放下心,又說,“這幾天我不在家,牛奶要照常喝,晚上睡覺關好門窗,別給陌生人開門?!?/br> 時遙安靜地聽他老生常談,“嗯”了一聲,沒頭沒腦問道:“你們律所怎么這樣啊,國慶節(jié)讓你出差。” 葉添情不自禁地笑了:“你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 時遙沒吭聲。 “不會在這里呆很久,忙完我就回去?!比~添說,“早點睡吧,晚安。” 時遙說:“晚安。”這次真的掛斷了電話。 第25章 葉添打著“收拾家務”的旗號把時遙招進了家,卻從來不給她履行職責的機會?,F(xiàn)在這人不在,正逢時遙不敢“過度用腦”,于是大把空閑時間恰好拿來整飭房間。 時遙本著一顆熱愛勞動的心把家里旮旯角落全檢查了一遍,拿著抹布東擦一下西擦一下,熱情地進行畫蛇添足式清掃,連那個沒用幾次的抽油煙機都擦得熠熠生輝,最后只剩下了葉添的臥室。 出于對葉添隱私的尊重,時遙晾下了這間房沒好意思進去,奈何道德廉恥最后還是沒抵得住好奇心誘惑。在門口猶豫了三分鐘后,時遙推門走了進去。 葉添的次臥本來就比時遙的房間要小,他還放置了很大的書架與工作臺,使空間更加狹窄。他的房間里有股很清淡的須后水味道,乍一聞像是噴了冷調(diào)香氛。床上鋪著一套水洗棉靛藍床品,色感微冷,用手指劃一下,就會留下一條淺淺的印子,彷如湖間漾開一道微波。 時遙平時晾曬衣物也常經(jīng)過葉添房間,只是秉承非禮勿視原則不敢仔細打量,眼下周圍沒人,窺探的膽子就大了些。她把掃帚靠墻放在了一旁,饒有興味地端詳起了葉添的工作臺——桌上東西很滿,但種類不多,全屬于文件夾文件盒大家族。中央空出了一塊地方,是平常葉添筆記本的棲息之地,四周的文件盒排列很整齊,都寫有筆跡工整的編號。 這些都是葉添的工作資料,時遙不感興趣,扭頭去看旁邊的書架。 通過一個人的東西往往能了解其喜好,葉添的喜好表現(xiàn)的不大明顯。 成品書架上的書目很雜,時遙隨手取了一本,上面寫的句子比課本讀起來還要費勁,她只看了兩行,又轉手給塞了回去。最下一排顯然是葉添翻閱最勤的,書棱上有灰色的印子,紙頁卷邊,不是看不懂的外文書就是新修法條。 掃蕩了一圈既沒找到相冊也沒摸著日記,時遙有點掃興。她往葉添的人體工學椅上一靠,轉著圈無意一抬腿,碰上了一個東西。 她低頭往下看,葉添工作臺下面藏著個矮柜,有三層帶鎖的抽屜。 時遙一下子來了精神。 她隨手拉了下第一層。抽屜沒鎖,一拉就帶出了一排整齊的藥盒和眼藥水,有兩盒拆開的藥瓶放在外面,看樣子已經(jīng)吃了大半,輕輕一搖就能聽見藥丸在里頭嗆啷作響。 時遙眉頭蹙了起來,她拿了一個拆封過的藥品盒子,抽出說明書,看功能主治那一部分寫了密密麻麻一大串,什么慢性胃炎、消化道腫瘤……反正沒一個好詞。 時遙想起先前葉添只吃半份番茄炒蛋就去加班,還有他病懨懨蜷在輸液室的場景。前幾天跟他一起去吃飯,桌上的籠蒸燒臘他一筷子沒動,只匆匆吃了兩口煲仔飯,其他時間都在忙著跟人打電話。 他們住在一起這么久,除了生病那晚,每次時遙一兩點鐘起夜仍會看到葉添房里的燈亮著。 時遙以前覺得他牙尖嘴利,上輩子大概是個什么聒噪的生靈——麻雀知了之類,嘴里天天張家長李家短,沒個清凈。但細細想來,葉添更像一個活陀螺。 疾速旋轉,奔波cao勞于各種事務。 葉添以前忙打工、忙學習,現(xiàn)在忙工作、忙賺錢,吃飯從來都是湊合,他的時間很金貴,在自己的時間安排上甚至可以說是吝嗇。 只是對時遙大方到不可思議。 葉添總是能從堆積成山的文件卷宗中找出時間跟她斗嘴,帶她去河堤遛彎,吃要排隊等位的網(wǎng)紅餐廳,任她在超市的貨架前慢慢挑選喜歡的商品。 時遙手里拿著那張寫滿字的藥品說明書,薄薄一張紙,拈得她臂膀發(fā)酸。 她默默合上抽屜,蹲下身子拉開了第二層,里面仍舊是些平平無奇的東西:一盒黑色復寫筆筆芯,少量整鈔,一個和他現(xiàn)在用的同款的筆記本電腦。 這些東西如果是別人的,時遙不會正眼去看,但出現(xiàn)在葉添的抽屜里就好像有了些令人好奇的故事感。她打開紙盒數(shù)了數(shù)里面塑料紙包裹的筆芯,合上蓋子隨手查看那臺筆記本,不經(jīng)意聽見了一聲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