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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捏了由頭離開。齊廈站在原地出了一會兒神,有句話他沒說,他覺得賀驍真要走了。這一年秋天來得不算早,已是十月,天氣還晴好和暖,只是風(fēng)刮得特別急。齊廈就是聽著風(fēng)聲把話劇讀到尾聲的。劇本里頭也是個秋,狄寇來犯,北疆戰(zhàn)火燒了好幾個月,朝廷損兵折將大片疆土淪陷,將軍出征的日子近了,上邊掛著個國庫空虛的朝廷。這時的公子徹底成了個落魄公子,為籌餉銀數(shù)一酬將軍知己之情,在都城里頭開了百場筵宴不惜拿自己親自上陣當(dāng)噱頭,因此已經(jīng)被族里人除名。齊廈正看到這一幕,公子帶著他的車隊在京外長亭等著出征的將軍。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將軍說:“你來送我?”齊廈腦子突然有點恍惚,抬頭余光瞟見有個人影在門口,轉(zhuǎn)頭一看,是賀驍。賀驍站在那,一個人的身子似乎就能把整扇門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齊廈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齊廈放下書,站起來,沒說話。賀驍是典型硬漢的長相,輪廓粗獷剛硬,兩條飛揚的濃眉看起來很有些張揚不羈,但他眉頭壓下時眉心紋路像是用刀刻出來似的,加上不常笑,又無端讓人覺得威嚴(yán)。但此刻賀驍一雙眼睛灼灼看向齊廈,似乎又多了點溫度。兩個人對視很久,齊廈一直沉默,賀驍緩步踱進來。賀驍?shù)皖^看一眼他擺在扶手上的書,竟然難得地笑著說:“又在看劇本?”這其實是明知故問,齊廈眨眨眼,“是?!?/br>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賀驍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隨后又抬眼看齊廈,“我?guī)湍???/br>齊廈愣了一瞬,“好?!?/br>然后他彎腰把書拿起來,翻開時手在前幾頁頓了下,很快又翻到最后幾頁,遞到賀驍面前,一對剔透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著賀驍:“從這里開始吧?!?/br>賀驍伸手接過來,他知道齊廈每次看話劇劇本都得偷偷摸摸的,機會不多,滿以為對詞也是接著上次的侍妾。可是,齊廈指著那,雪白書頁上深黑的字跡,他看一眼就愣住了。他足足愣了一分鐘,這一分鐘沒敢抬頭跟齊廈眼神對上。賀驍再開口時覺得嗓子口燥得疼。他說:“你來送我?”齊廈說:“我來謝你?!?/br>齊廈不愧是專業(yè),這四字一出口,賀驍似乎就看到當(dāng)時黃沙漫天的蒼涼。齊廈又說:“這一杯酒,謝你不厭棄我荒誕愚鈍?!?/br>賀驍垂著頭把臉轉(zhuǎn)開。“這第二杯酒,謝你庇佑之恩?!?/br>賀驍干脆把眼睛也閉上。“這第三杯酒,我愿你得償所愿,你是天邊高飛的鴻鵠?!?/br>而后又是長久的靜默,該接詞的人沒接詞,該催促的人沒催促,耳邊只有窗外呼呼的風(fēng)聲。直到賀驍眼光重新回到書頁,聲音沙啞地開口:“我的愿望,殺盡這世間所有該殺的人,驅(qū)除狄寇,收復(fù)河山,流盡最后一滴血,馬革裹尸而還?!?/br>這是這幕的最后一句臺詞,劇本里主角公子未置一言,俯身一記長揖,轉(zhuǎn)身而去。一切到此為止。房間里的沉默令人窒息,好半天賀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個將軍后來怎么樣了?”齊廈說:“算是得償所愿,仗打勝了,但也確實是……馬革裹著尸體回來的。”書合上,賀驍手指輕輕敲打靛藍(lán)的封面,三個字是毛筆寫的,蒼勁端渾,他問:“公子呢?”齊廈想了一會兒,“……也算是得償所愿,因為軍糧的事,皇帝稱贊他大義,他那個本來被人看不起的愛好成了國樂,后來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樂官?!?/br>各有所愿,各自天涯,只是這個到死都不再cao琴的樂官,他的琴早在將軍墓前焚燒成灰了。齊廈說完這一句就低頭垂眸不語,賀驍有那么一瞬是想問他愿不愿跟著自己走的,最終只是把書遞到他面前,自己轉(zhuǎn)身走出房間。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我男神沒雙商!我男神這雙商能隨便讓他上線嗎?就這雙商上線必然暴擊的范兒,天天在線肯定要出妖孽的好吧。你們?nèi)绦目吹轿夜M人亡嗎?總之哈是走不了了。昨天讓我給男神雙商充值250的妹子,你看我今天給他充了兩個250.┑( ̄Д ̄)┍第二十二章這是賀驍這輩子第一次求人,賀崢嶸聽他說完也沒多問什么,像他們這樣的人打交道向來利落。晚上女助理不在家,賀驍跟齊廈說他要去賀崢嶸家做客,齊廈雙商難得上線爆發(fā)一次之后再次沉睡不醒,“好的,你去吧。”賀驍跟他挑明:“我不能把受保護對象一個人放家里?!?/br>齊廈:“……”于是他只好跟著去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廈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但成年后被人當(dāng)成尾巴帶出去作客也是頭一次,齊廈路上很沉默,一直扭頭看著窗外。賀驍開著車,眼光暼過去正好看見他后頸一截雪白修長的脖子,眼光不禁轉(zhuǎn)深。荷爾蒙容易激發(fā)對細(xì)節(jié)的感知,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幾下,不能不說此時心情復(fù)雜,雖然載著齊廈跑在路上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但把這人當(dāng)成自己所有物似的帶到朋友面前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不說其他,單這會兒心里頭的快活就讓他覺得安排今晚這一趟真是值了。齊廈說:“賀老板跟你是親戚?”賀驍眼神在前頭路上掃一圈,“他救過我?!?/br>齊廈:“……”從魏央手上嗎?齊廈眼神一放空目光就變得柔情款款,賀驍看了眼就知道他又開始腦子又開始走岔了。正是日暮西山時,半邊天都是火燒云,不知道為什么,賀驍突然覺著就這么安然地縱著他不著邊際地思來想去也未嘗不是歲月靜好。可齊廈倒是真被那火燒云弄得有些憂傷,作為一個文藝青年感時嘆物總是免不了的。因此他把這點憂傷化成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yīng)付待會的晚餐,雖然賀老板哪哪看都不靠譜,畢竟剛才賀驍說他是恩人。齊廈雖然不太通世故,但是對于他愿意出席的場合還是盡力配合,只是保持得體微笑,盡量少說話。到賀崢嶸家,賀崢嶸兩夫夫都在。賀崢嶸可沒忘記上次跟齊廈說話的恐懼,點頭就算是招呼了。他家那口子看到齊廈立刻款擺腰肢上前,說:“你好,我叫Vicky。你本人比電視上還帥,天啦,你真是我見過的長相和氣質(zhì)最完美的男人?!?/br>齊廈卻沒見過娘得這么如魚得水的男人,心里頭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