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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們此時恨不得自己生了雙透視眼,好可以窺見那新娘絕美容顏。柳如是在轎子里搖搖晃晃,此時心里簡直郁悶得不行。聽著外面的議論,心想若是他和燕麻煩精調(diào)換過來,那倒不失為一件美事。煩悶之下,他扯下頭上的蓋頭,蜇摸頭上珠玉寶釵,只覺得頭上負累得不行。想起昨日堂上的情景,柳如是當真是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福伯我活了六十多年了,柳……如是少爺?shù)南嗝驳拇_是一等一的俊俏,若是辦成女子想必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福伯說道。柳如是:“不,福伯,我是男子……”“柳公子,不必過謙。你是男子,我們自然是知道,不過既然是做戲,也只是略微給你裝扮一下,想來柳公子應該不拘這些小節(jié)的……”燕父說道。柳如是:“若是燕伯父執(zhí)意如此,不如我和南飛兄換過來……”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鬼燈桑小天使支持第6章娘子“嗚嗚嗚……”堂上燕母卻是揩起了眼淚,“柳公子,且不說燕兒這體格裝扮成女子,好不好看。不過你既然執(zhí)意如此,我們也不好強迫于人,頂多不過是枉送別人的命……嗚嗚嗚……”柳如是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上上輩子,都受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的眼淚。他看向了燕南飛。燕南飛撇開了頭。這會兒想得頭疼,柳如是往旁邊靠上一靠,頭磕在了木頭上,又是“哎呦”一聲。這時外面只聽見司儀喚了一句“燕府到,新郎扶新娘跨火盆”,柳如是趕緊披上紅色蓋頭。這時余光里可以瞥見一只手,修長如玉,探了進來。柳如是嘆了口氣,不再多想,伸出了白皙的手掌。那下面略大的手一把握緊了他的手。這只手很暖和。可也僅是如此。新婚夫妻講究三拜之儀,所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第三拜嘛便是夫妻對拜。周圍觀禮的人已經(jīng)稀稀疏疏了不少。燕父燕母笑得僵硬而慌張。司儀的頭上沁出了汗珠,只見他動了動喉結,說道:“夫妻交……”“拜”字未出口,門外已經(jīng)涌動來了一陣奇異的怪風,風里掀動的塵埃迷了眾人的眼睛。此時人群一片混亂,只聽得他們大聲喊著“來了”“來了”,還可聽見他們隱隱的哭泣聲。人群雖然相隔不遠,卻仿佛看不見彼此,可見這作惡的東西在他們心中,積威甚重。唯有堂中的新郎新娘,像是被定在了原處,不再動彈。柳如是卻是看出來,這只是一個低等的障目術,道修凝氣五層和魔修煉體三層就可通習的法術。糊弄糊弄rou胎的凡人還可。突然,自己手中的紅稠緞空了一截。柳如是一驚,對面的燕南飛不見了。此時,卻有一雙冰涼的手,像是蛆蟲一般搭在了柳如是的臉蛋邊。“嘖嘖嘖,小娘子,好香的味道啊。怎么樣,陪本君度過良宵,快活一場如何?也不枉費你到人世間走一遭,哈哈哈……”那只手箍住了柳如是的下巴。臥槽,勞資砍了你的豬蹄!另一只豬蹄卻是掀開了他的蓋頭,笑著邪謔道:“讓我看看小娘子,是怎樣的天仙面貌?”柳如是藏在紅袍的袖口里,一只手正在迅速掐著手訣,此時蓋頭剛被掀起,柳如是的口中也暴喝出“疾”字。一柄微泛金光的大劍,倏忽朝對面的豬蹄射去。“你……”那豬蹄只說了一個字,便瞬息間攀升至半空,右手執(zhí)出黑色鐵扇,嘩啦展開,正好擋住了柳如是的這一下暴擊。“你竟然是個男子,真是掃人興的很哪。本君今天還有其他事,便不陪你這個瘋子玩了?!?/br>柳如是:“……”呵呵,豬蹄,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怒火。“想跑,黃金,我們?nèi)?!”那把微泛金光的長劍,帶著柳如是瞬間追擊了上去。半空中,這豬蹄又是一扇飛折,疾射出一柄柄黑色的劍刃。柳如是兩手掐訣,口中念詞,結出一結界擋了這波攻擊。轉(zhuǎn)眼間,到了鎮(zhèn)外的山郊,這人卻是沒了身影。“收!”隨著柳如是的一聲令下,長劍收入了背后劍鞘。他也輕巧地落入了這方林間,兩只眼睛四處趨巡,卻是什么也沒有了。“哼,豬蹄,跑得倒快!”柳如是的眉眼糾結了一會兒,忽然間又跨了下來,透出一股無力的哀傷。剛剛那豬蹄掀開蓋頭,不僅對方嚇了一跳,連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那人一身靛藍色衣衫,腰佩銀色蘭花令牌,手中執(zhí)的扇子為玄冥鐵骨扇。玄冥鐵骨材質(zhì)特殊,僅限玄冥山出產(chǎn);蘭花令牌整個星月大陸,也只有玄冥弟子佩戴;靛藍色衣衫,乃是玄冥山弟子統(tǒng)一校服。那豬蹄,是玄冥山二等弟子。所以,柳如是才特別生氣,氣到爆炸。這種類似于被徒孫調(diào)戲的酸爽感。柳如是蓋住眼睛,仰靠著樹樁,喃喃自語道:“自我走后,玄冥山到底出了什么變故?怎么什么敗類都有?而且又參與上了人間的俗事,明明我在時嚴令禁……”此時,周圍的空氣突然一凜,柳如是瞬間收束悲傷,厲聲問道:“誰?。俊?/br>然后,便見一道疾光,倏忽一下落在他身前五尺處。露出一個人來。一個背對著他的人來。這人長身玉立,身著靛藍綢衫,腰間系著金色蘭花令牌。金色蘭花令牌!這人是玄冥山主的嫡傳大弟子!但是更讓柳如是詫異的是這份相熟感,這人與記憶里的他,實在是太相似了。“無封……”柳如是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無封……”背對著他的人,仰面似乎在咀嚼這個詞語,半晌,才微側(cè)過頭來。那半邊的眉眼,狹長而銳利,跟記憶里如出一轍!“小娘子,莫不是在念叨你那未成婚的郎君?他叫無封?”這人已全部轉(zhuǎn)過身子來了,卻是個二十歲的青年模樣。此時他嘴角噙著邪肆的笑意,眉眼更添銳利,右手里正握著一塊大紅色的綢布——看形狀,似乎是柳如是之前的蓋頭布。青年微勾嘴角笑著道:“小娘子倒是情深義重的很,這個時候倒還念叨你家郎君,唉……”柳如是原本迷蒙的雙眼已變得清明,若說此前這家伙與無封有九分相似,那么現(xiàn)在只剩下八分,再加上后面的一句話,瞬間跌落至七分。柳如是一頭黑線,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這火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