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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他手中法訣不斷,凌空的兩人也各自痛苦著在靈線中浮沉。隨著時間的推移,細(xì)細(xì)的靈力線漸漸變得粗大,其中還一鼓一鼓,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其中遷移。同時,那額頂淺藍(lán)色蘭花印跡的青年,身形也漸漸變得虛幻而不可聞。柳如是身處夢中,卻痛苦得很,他記不清前因,也不明后果。一會兒身處火山口,掉入巖漿被萬火俱焚而亡;一會兒墮入冰池口,被極致寒冷一點點地凍死過去……這還不算,什么出門被車撞,吃飯被卡,喝水被噎……小到一根繡花針,大到一塊巨石,都可要了他的命……他滿身傷痛,一身怒火,恨不得抓到整治自己的人,給他千刀萬剮,萬剮千刀……終于,忍無可忍之下,他一拳揮出,將無常的天捅出了一個窟窿!這下,他方覺得心中的悲憤得以紓解三分……“嗯”地一聲,接著又是“啪”地一響,仿佛什么重物墜地的聲音。柳如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右手化拳還頂在上頭,他腦袋里還是有些不清楚,似乎轉(zhuǎn)過了很多畫面,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屋閣內(nèi)的粗長的灰褐色橫梁,正映襯在他的眸中,他眼力精微,可以看見其上,像是被什么劃過,留下幾道深褐的印痕。這印痕?難道這里是……答案呼之欲出,柳如是卻有些不敢說出口。他收起拳頭,正想起身,另一雙白玉般的手,將他的手一把裹住。從手邊探出一張秀麗俊雅的面龐,清峻之余,還帶點說不出的怪異。因為這張臉的右邊眼眶上,正布著一層清淺的血色淤痕。聯(lián)想到剛剛的悶響,柳如是不由張開嘴,仿若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失聲道:“不會是我剛剛……”“就是剛剛。不過師尊拳法有力,靈力充沛,這樣我便放心多了?!?/br>那青年嘴角微勾,兩雙藍(lán)寶石一樣的眼里,湛湛地映襯出一張白凈素雅的臉蛋,這臉蛋的額上正頂著,一抹淺藍(lán)色蘭花印跡。柳如是吶吶地摸起眉間印跡,有些怪異地看向面前這扯住他手,細(xì)細(xì)摩挲的青年。“無封?”聲音清淡。“嗯,師尊。你睡了兩旬,現(xiàn)在身體可還有些不適?”青年勾唇微應(yīng)。“無封?!甭暳繚u高。“嗯,師尊。我守了兩旬,等了一個甲子,終于再見到師尊了。”青年勾唇低應(yīng)。“無封!”聲量拔高。“嗯,師尊。我心里好生歡喜,只盼你能多喚我?guī)茁?,師尊,師尊……”青年聲音漸漸渺不可聞。柳如是嘴角漸漸翹起一個弧度,兩眼彎彎似乎是無限歡喜,口中低吟道:“讓我多叫你幾聲是吧?好啊,我正有些事情不明白。她呢?荊無封!”尾音已漸近嚴(yán)厲。“他?師尊所指何人?無封不明白?!鼻嗄甑暮谏W發(fā)微動,眼帶不解。“跟我裝傻,荊無封?沒有她,千帆是從何出來的?他和你的樣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這樣的相貌,一個已經(jīng)算是珍品了,再來一個……”柳如是從鼻子“哼”一聲道,“說吧,我的徒媳在哪里,怎么就你一個人在此?”“原來是此事。師尊?”那青年將柳如是的十根指頭,變著花樣摩挲起來,最后和自己十指相扣,暗勾唇角微笑。“若我真有了妻室,師尊當(dāng)如何?若我真有了妻室,師尊不該為我高興么?何故如此大的氣性?師尊,是在吃醋么?”“你!”柳如是一雙靛綠色的眸子睜大,當(dāng)即就要抽手氣悶道,“我,我會吃醋?我怎么會吃醋!我一定不會吃醋!我是……”“你是什么?師尊……”那青年一把攔腰將他箍住,柳如是仍自掙脫不休。“師尊,別動了。你的力氣比不上我,何苦白費力氣。讓我這樣依偎一會兒吧?;钪膸熥?,會生氣,會說話的師尊……”青年聲息漸低,仿若喟嘆。爾后,柳如是左手伸出一指,戳了戳肩膀的黑色腦袋,問道:“哎,可以了吧,荊無封?別以為裝乖,就可以逃避問題。千帆從哪里出來的,你還沒說呢?”“關(guān)于這件事,師尊你聽后,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br>“不可思議?對于凡人來說,修仙之人飛天遁地,已經(jīng)不可思議了。你的不可思議,又是怎樣的不可思議?”“千帆,本是我三十年前,出外尋找?guī)熥鹕窕?,途?jīng)荼靡夢澤……”“什么,荼靡夢澤!那個鬼地方自古至今,不知吞噬了多少魔修,道修!你途經(jīng)那里做什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柳如是失聲驚嘆,就要抬手看看肩旁人的模樣。青年的臉被兩只手牢牢地捧著,柳如是靛綠色的眸子里,這人五官冷峻,言容秀麗,自在芳華。且發(fā)黑長極而順,眸色光麗,額頂深藍(lán)色蘭花印跡,好一副撩人惑心的妖孽樣。慢著。深藍(lán)色蘭花印跡?深色蘭花?深蘭?蘭……柳如是伸出一指,在青年的額頭上摩擦了片刻,不見變化;繼而伸出兩指,手下微用力,仍舊毫無褪色!“荊無封,你今年多大了?修為如何?”柳如是顫聲問道。“師尊?!鼻嗄旯郧晒创揭恍?,回道,“無封如今二百有二,合體修為?!?/br>柳如是嘴唇微顫,難以作聲。你二百二,合體修為。我四百多,還停留在元嬰修為。荊無封神色奇怪,摩挲著他的臉頰,問道:“師尊,你怎么了?”“別管我,讓我先哭一會兒……”柳如是拂開青年的手,內(nèi)心悲傷逆流成河。荊無封便順勢將他抱在懷中,口中關(guān)切問道:“師尊何故如此傷心?”柳如是內(nèi)心愁苦:“……”你如何能知我的痛?百年前,我元嬰期被你金丹壓倒,如今你合體修為,我法力和體力都比不上你,以后只怕……簡直越想越不想活!“師尊若是實在難受得緊,我便明日再解釋,現(xiàn)在……”“別管我,繼續(xù)千帆的話題!還有,給我松手,不然我掰了你的指頭!”柳如是厲聲警告著道。“師尊的吩咐,無封自然無有不允?!鼻嗄陮⒋钤诹缡悄X袋上的手,挪到腰上。柳如是掙了一下沒掙動,再掙還是沒動。“……”不行,再讓我哭會兒。身側(cè)這人的聲音,深沉而極具磁性,繼續(xù)言道:“我陷入其中做了十年大夢,機緣巧合之下,與冰魄蓮子的靈慧相互感應(yīng),從中衍生出的一個孩子。等我夢醒后,千帆便隨同我,一起出了那荼靡夢澤?!?/br>“所以呢?”柳如是抬頭看著他,“千帆算是你生的?!?/br>荊無封右邊的眼皮,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隨即淺笑道:“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如此。”“好吧,那千帆從兩個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