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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離開長泰寺。一離開,蕭琮邑臉上滿面春風(fēng),都是笑容。李孤:“當(dāng)初你若放棄皇位,大概更快樂些?!?/br>蕭琮邑騎著馬扭頭看他,微笑:“人被逼到絕路,退無可退,我既生在皇家早晚要參與這些斗爭。其實(shí)當(dāng)皇帝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隨心所欲些?!?/br>李孤不言,只覺得他年少而輕狂,至今未能站好自己的位置,前路那么兇險,周圍那么多明刀暗槍似乎從不放在心上,這樣隨心當(dāng)真是把生死外界評價置之度外,不管不問做著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其中的狀況到底是什么。蕭琮邑習(xí)慣他冷著臉的模樣,不予理睬,快馬騎在前面。天氣舒爽卻很干燥,沒到晌午口渴的不行,山澗處處聽到溪流聲,到了河邊他下了馬。來時匆忙,只帶幾件衣服匆匆走了,連個灌水茶具都沒帶,用手捧著喝了兩口。李孤下馬走過來看到此景,倒掉酒壺里面的酒,盛器遞給他。蕭琮邑有點(diǎn)…怎么說呢,應(yīng)該用受寵若驚這個詞。這位可是嗜酒如命的主,外出似乎只有酒在身邊才覺得安心。蕭琮邑接過,起身,走近一步,眼神迷離,微笑然后開口,“你真的慣會討我歡心?!?/br>他吹著氣,撲在臉上都是溫?zé)?。李孤迷亂一下,側(cè)過身子不再去看。相對這方面,蕭琮邑經(jīng)驗(yàn)更足一些,故意傾身向前,嘴里說著:“孤卿是要在荒郊野嶺對君圖謀不軌嗎?”李孤低頭笑一下,“想不軌還需要在荒郊野嶺嗎?”“那就是對我有不軌之心了?”他做皇帝是什么樣不管,至少從遇見到現(xiàn)在李孤一直覺得他再胡鬧也是冰清玉潔,不諳世事,被人迫害的純情少年,怎會起什么不軌之心?這件事李孤非常認(rèn)真的回答:“沒有?!?/br>蕭琮邑非要逼他承認(rèn):“還說沒有?人說殺手都無情無欲,你從開始幫我到現(xiàn)在不求回報,不是另有所圖?”李孤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同意,他說的的確有道理,“那我走了?!?/br>真的一點(diǎn)經(jīng)不起玩笑,也不上道,真氣人!蕭琮邑灌好水追他過去,然后趁著不注意一腳踢在李孤腿上。李孤轉(zhuǎn)過身看他,無辜極了。蕭琮邑瞪著眼睛:“朕心中不爽,對卿小懲大誡,以后不可再犯?!?/br>李孤:“……”蕭琮邑繼續(xù)說:“你又不是被丈夫欺負(fù)的小媳婦,生氣就離家出走嗎?這可不太好,不僅解決不了問題而且會加深誤會,我特別不喜歡這樣,這次就不追究,下次朕要國法處置......”秋天景色甚美,黃綠紅紫映成一幅畫,還有一個人在耳邊一本正經(jīng)的話語,悅耳而動聽,偶爾抬起頭看向遠(yuǎn)方還會看見一片紅葉飄飄蕩蕩隨著風(fēng)飛到遠(yuǎn)處。李孤摸著馬背,揉啊揉,手力越來越大,沒了聲音才說話:“說夠了?”兩匹馬交頭吃草,蕭琮邑聽到這語氣又忍不住欺負(fù)他一下,陰陽怪氣不明所以。又準(zhǔn)備踢下去被李孤伸腿抵住他的膝蓋,蕭琮邑要動手打人,對方不緊不慢的說:“何必浪費(fèi)力氣,你又打不過我?!?/br>蕭琮邑氣:“……”“滾滾滾!”李孤:“那我滾。”說完騎上馬,拉下馬韁,飛馳離開。宮里養(yǎng)的馬訓(xùn)練有素,規(guī)規(guī)矩矩,一點(diǎn)不像之前在客棧買的那樣生龍活虎野性十足,追了許久方才追上去。蕭琮邑說:“你脾氣這樣,只有我才能當(dāng)你朋友?!?/br>李孤瞥了他一眼:“不需要?!?/br>嘴上不需要,行動很誠實(shí)。前面有個不小的客棧,他們一起下了馬,李孤親為牽著兩匹馬到一邊去吃草。然后付錢要了幾斤牛rou,幾道上好的菜和酒水。這地方不大,人卻非常多,各色人等。蕭琮邑有些好奇,此地又不是交匯處,京城過往一般很少途徑這里,怎會如此多的人。李孤大概看出他的好奇心,低聲說:“都是去做和尚的。”蕭琮邑恍然大悟,長泰寺周圍大大小小有十余個寺廟,離皇家寺院最近,香火旺盛,朝廷撥款眾多,先祖爺當(dāng)年為了鼓勵全民崇信教義一律免費(fèi),現(xiàn)在卻全部成了逃徭役混吃混喝的地方。他筷子落在桌子上要拍桌子了,李孤夾住,溫升道:“你惱些什么,這又不是你做的?!?/br>“若是窮苦人為了口飯吃也就算了,一群穿著綢緞,明絲發(fā)髻的人也敢過來?四周列國虎視眈眈,大義之心在哪里?”蕭琮邑氣的吃不下,李孤面無表情,喝酒,吃rou,平常無恙。這種事情,做皇帝有情緒是正常的,沒有情緒才是不正常的。李孤:“世事百態(tài),事不關(guān)己,利益驅(qū)動,假如我哪天吃不上飯,又貪生怕死不愿上戰(zhàn)場殺敵,這個法子確實(shí)最好不過?!?/br>蕭琮邑:“真是荒唐啊,太荒唐了?!?/br>他不知人間疾苦,從不了解百姓生活,做出如此震驚的表情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即便被官府強(qiáng)制離散,為國效力,結(jié)果還是上層人員享受勞動成果,與他們無關(guān)。吃飽飯帶了一些口糧,他們牽著馬離開。蕭琮邑心中有心事,走在路上緩緩。如此美景,誰都無暇欣賞。“你說,我若滅佛,會當(dāng)如何?”李孤停下腳步,眼睛注視這個男子,剛遇見時狼狽不堪卻自帶一股清風(fēng),幾月未見,一次比一次變化快。他太嚴(yán)肅,蕭琮邑勾起嘴角笑了:“看你的表情好像我去送死一樣。”李孤輕輕捏掉他肩上長發(fā)上落的枯黃樹葉,只說句:“快走吧?!?/br>第22章醉人因?yàn)槁愤^人多又不是窮鄉(xiāng)僻壤,晚上走到客棧已經(jīng)滿員,無一間空房。一連兩家都沒有。蕭琮邑看他不緊不慢的模樣:“你別告訴我要睡在樹上啊,我沒那個本事?!?/br>李孤:“我不會讓你睡外面。”蕭琮邑給他贊許的眼神。說著兩人進(jìn)入一個尋常百姓家,李孤先走過去詢問,讓蕭琮邑在外面等著消息。他真的未曾露過的和善,上前只說上幾句話那夫婦就同意進(jìn)來。房間不大,不過還算是整潔,至少比上次茅草屋干凈許多。還是……一張床。婦人鋪好床走了出去。蕭琮邑很豪氣的說:“這次你睡床上,我睡在窗戶上?!?/br>李孤習(xí)慣性巡視了下四周,打開窗戶看下環(huán)境,然后扭過頭對蕭琮邑說:“餓不餓?”他回答:“一般……不餓。”李孤把劍放下準(zhǔn)備出去:“那我就不給你買了。”說完推開門走開。蕭琮邑直接關(guān)上門插上拴,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