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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子,忙告罪一聲,起身追了出去。 那御廚已經(jīng)被拖下帳去,暫時關押,德平公主怒道,“好一手借刀殺人!她薛樓月五毒俱全,不配為人!竟然想除去側(cè)妃,往你身上潑臟水!來人,即刻把薛樓月那賤人捉來!” 薛亭晚面色冷凝,沉著開口,“德平,眼下她是勇毅王妃,又是公主之身,怎能隨意動用私刑。我知道你想為我出氣,但若要治她,有的是法子。她會借刀殺人,咱們反殺也不必臟了自己的手。” 德平公主見薛亭晚從容不迫,也漸漸冷靜下來,冷笑道,“聽說當初懷敬求娶我不得,對薛樓月極其厭惡,一直偏寵柳側(cè)妃和周側(cè)妃二人,如今薛樓月毒害側(cè)妃腹中胎兒,懷敬不會輕饒過她。阿晚準備怎么做?” “眼下,御帳中議事就要結(jié)束,我會此事的將來龍去脈擬成密信兩封,一封呈給皇上,一封呈給懷敬,等她薛樓月受盡折磨,再取之性命?!?/br> 薛亭晚垂首飲茶,長睫微顫,“這回,我不會再給她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眾臣在御帳中議事許久,終是敲定簽下了和平條款,兩國臣子紛紛出帳,看似喜不自勝,實則各懷心思。 懷敬出了御帳,屬下便遞上一封密信,又上前耳語了一番。懷敬聽聞耳畔之言,臉色登時大變,當即疾步行往帳中。 “王妃,自打一個時辰前那御廚被押入惠景侯府的帳子中,就再也沒出來過!那塔爾特庶王子也隨著德平公主和懷敏郡主一同進了帳子老奴恐怕恐怕此事已經(jīng)敗露了!這可怎生是好!” “慌慌張張的東西!” 薛亭晚被婆子說得方寸大亂,心神不定,張口呵斥道,“那律琰身為塔爾特王子,和薛亭非親非故,想必不會輕易伸以援手!mama莫要自己亂了陣腳!若是無事便快些退下吧!” 那心腹婆子心慌意亂,只得聽命退下,不料剛走到帳門口,懷敬一把掀開帳子,抬腳狠狠揣在婆子心口,上前掐住薛樓月的脖頸,怒聲罵道,“你這賤人惡婦!竟敢妄圖殘害本王未出世的子嗣!” ☆、第100章塞上宴曲(六) 懷敬生性暴虐, 無情無愛,不見得有多喜愛柳側(cè)妃,倒是對她腹中子嗣極為看重,畢竟,往近了說, 還等著這子嗣為勇毅老王爺?shù)闹夭_喜,往遠了說,來日若造反登上帝位,子嗣乃是穩(wěn)固江山的一大利器。 薛樓月被懷敬看的毛骨悚然,心驚rou跳,忙矢口否認,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夫君在說什么” “賤人, 還敢狡辯!” 懷敬把將手中信函劈頭摔在她臉上,薛樓月掙扎起身, 拿過信函一看, 知道自己的jian計已經(jīng)敗露,臉色登時灰白無比。 懷敬鐵青著臉, 冷笑道, “毒殺側(cè)妃腹中子嗣, 栽贓嫁禍永嘉縣主, 薛樓月, 你以為自己是誰?區(qū)區(qū)一個不受寵的公主, 身上流著南越敵國之血,被皇上草草打發(fā)出嫁,如今接二連三的招惹禍事,為非作歹,我懷敬可不想為你的愚蠢和歹毒陪葬!來人,把她拉下去!我今日就要廢了這個王妃!” 薛樓月在新婚之夜便見識過懷敬的暴虐冷血,見侍衛(wèi)要上前,忙滑坐在地,驚惶哭道,“懷敬,你想做什么!我是公主,是堂堂嫡王妃!你怎敢廢了我?!” “我敢不敢,你且等著看一看,” 懷敬冷笑一聲,當即抽了寶劍出鞘,作勢要上前砍薛樓月,幾欲將她挫骨揚灰,難解心頭之怒。 薛樓月見懷敬這般癲狂模樣,驚叫不止,一步步膝行著退到角落里,終是無處可逃。 眼看著懷敬手中寶劍就要砍下來,千鈞一發(fā)之際,帳外傳來御前太監(jiān)尖利的叫喊聲,“小王爺且慢!” 那太監(jiān)進帳,肅手道,“奴才前來傳圣上口諭——勇毅王妃貴為公主,卻心思歹毒,屢屢傷人,叫朕萬分寒心。懷敬想如何處置王妃,一律不必上奏寡人。然今晚兩國大宴,懷敬與王妃務必悉數(shù)到場,莫要失了國之體統(tǒng)?!?/br> 獻慶帝這話說的巧妙,大意就是這個女兒他管不了,也不想管,懷敬想怎么處置怎么處置,獻慶帝絕不不會過問,但只有一條——別鬧出人命,畢竟晚上還要和塔爾特人一同大宴,若傳出去大齊貴族之間勾心斗角下毒落胎,獻慶帝臉上總歸是不好看的。 懷敬處處受制于皇權(quán),早有反心,奈何此時并非起事的最佳時機,也只能忍氣吞聲。 只見懷敬扔下手中寶劍,嫌多看一眼薛樓月都臟了自己的眼,掀簾子出帳而去,冷聲道,“來人,把王妃押下去禁足,派重兵看守,以后王妃不得隨意走動出入,一舉一動都要呈報給我!” “主母被人誣陷,幸虧塔爾特庶王子出手相助主母查清了真相,已經(jīng)告知了皇上和勇毅小王爺,小王爺暴怒,將勇毅王妃禁足關押” 裴勍聽著十九的稟報,眉頭深鎖,滿面寒霜,抬手打斷,“上午為何不及時來報?” 裴勍束發(fā)之年便入朝堂,伴君側(cè),數(shù)十年來日夜為國cao勞,為君分憂,未成家,已立業(yè),私事一向排在公事后頭。裴國公府的一干心腹之人也早已經(jīng)習慣了自家主子這樣,然而,如今裴勍娶了薛亭晚,將其視若心頭血、掌中寶,心中破天荒地有了牽掛,自然把薛亭晚排在心頭第一位,再無他物可以逾越。 十九知道薛亭晚在裴勍心中的地位非同尋常,可沒料到,薛亭晚在裴勍心中竟是重過國事公事。十九震驚之余,自知有錯,忙道,“屬下有罪,因顧忌著主子在御帳中議事,怕擾了主子” 裴勍臉色愈來愈沉,聲音里聽不出來喜怒,“傳令下去,以后萬事以主母為重,關于主母的一切要及時上報,不得延誤。十九,下去領罰?!?/br> “屬下遵命,” 十九躬身應了,又聽裴勍問道,“主母怎么樣了?” 十九道,“主母看上去一切尋常,眼下正在帳中做女紅。” 裴勍聞言,略一愣,點了點頭,提步入帳,“外頭候著?!?/br> 帳中,美人兒伏于桌前,低垂萼首,玉手翻飛,指尖絲線纏繞來回,仿佛織出一張密密情網(wǎng)。 薛亭晚挽上最后一針,垂首咬斷了繡線,再一抬頭,望見入帳而來的英俊男人,櫻唇一彎,笑道,“淳郎回來的正好?!?/br> 說罷,她將錦囊舉到男人跟前,杏眼如水,“喏,剛剛綉好的錦囊,淳郎可喜歡?” 裴勍臉色沉沉,三兩步上前,將錦囊和酥手一同握住,然后略一用力,把人拉入懷中,下巴低著她的鬢發(fā),沉聲道,“我來遲了,叫阿晚受委屈了?!?/br> 這是他的嫡妻,被歹人陷害,險些吃下被下毒的糕點,卻依舊泰然自若,處變不驚,親手揪出幕后謀害之人,將真相公之于眾,為自己洗脫冤屈。 然而這樣方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