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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老得愈發(fā)明顯。難不成這家就要落了?裴云惜走投無路,深覺無力,五百兩銀子,除非賣了這祖宅,不然鐵定是還不起了。而在這時,他又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他以為是大哥寄的,但面上的字跡又不像,拆開一看,霎時愣住了……第二十四章嘭!堂上的驚堂木一拍,只聽得一聲喝道:“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竟不下跪!”賭坊的管事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他怯怯地覷了身旁的人一眼,發(fā)現(xiàn)這廝不疾不徐地撩開衣擺,緩緩地跪了下去。“本案訴狀,本官已閱,順興賭坊狀告裴宸惜欠債不還——”知縣瞇著眼伸出頭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人,“你就是裴宸惜?”“稟知縣老爺,在下并非是裴宸惜,在下乃是他的二哥,裴云惜?!惫蛟谔孟碌那嗄瓿林劓?zhèn)定道。知縣皺眉問道:“裴宸惜人在何處?怎是你替他上堂?”“大人吶!那裴宸惜欠債潛逃了呀!”賭坊的管事哀嚎一聲,趴在地上,高喊,“還請知縣大老爺做主??!”知縣道:“逃了?訴狀上寫他欠了五百兩,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有道是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裴云惜你有何解釋?”裴云惜低著頭,抱拳道:“稟知縣老爺,草民的五弟少不更事,受人誘騙,這才欠下賭資,并非他本意?!?/br>“你放屁!我們何時誘騙他了?胡說八道!”管事忍不住指著裴云惜叫囂。知縣又是一記驚堂木,肅靜了公堂,道:“你可知道他如何受騙?”裴云惜道:“賭坊有一催債打手,名叫賀廉,是他誘騙草民的五弟借資豪賭,而后亦是他教唆草民的五弟偷竊家中財物潛逃?!?/br>“你的意思是,兩個人都逃了?”“稟知縣老爺,是?!?/br>知縣摸了摸胡子,看向管事,問道:“此事你們賭坊可知?”管事連忙擺手:“大老爺小的可不知!不知啊!賭坊本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愛怎么賭,都隨客人們吶,賭坊可不會插手??!”知縣道:“本官還不知這裴云惜所說真假,沒有人證物證,叫本官如何相信?賭坊的債條本官倒是看過了,屬實,有簽名和指印?!鳖D了頓,又道,“除非裴宸惜本人和那個叫賀廉的當(dāng)面對質(zhì),不然本官可不能判這債無效?!?/br>管事一聽,驚得連連告饒:“大老爺啊,大老爺這債可不能消??!賭坊押給裴宸惜這么多銀子,難不成要打水漂?這萬萬不可??!”知縣嫌他聒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本官是那樣是非不分的人嗎?本官已說過,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如今裴宸惜不見人影,這債自然是要裴家替他還的。等他人尋見了,是不是被教唆,定奪后再判?!?/br>裴云惜微顫著嘴唇,不敢大口地喘息,問道:“知縣老爺,這債……不能等草民的五弟尋見后,再判嗎?”“這等民事案子,本官亦不能偏袒于何人,就事論事,裴宸惜既然欠了賭坊的債,就該還。至于他是不是受騙,還得搬出證據(jù),讓他親自來告訴本官。”知縣冷淡地掃了裴云惜一眼,“裴家在臨安也算是小有名氣,五百兩確實不少,但未至還不出的地步吧?”裴云惜死死地咬著牙根,不敢抬頭。“裴宸惜豪賭,算是裴家家門不幸,賭坊雖是黑白混雜之地,但也有規(guī)矩,本官限你們五日內(nèi)將債款還清,否則按律公辦!”管事喜得連連磕頭,覺得這下回去跟老板有了交代。知縣退堂后,所有人撤離了公堂,唯獨剩了裴云惜一人還跪在那兒。整理好公堂記錄的師爺出來看見他,不由得嘆道:“唉喲你怎還跪著呢?”裴云惜臉色發(fā)白,寂寂地看了他一眼,道:“師爺,這債……實不相瞞,家中已是力不從心,實在是……”“唉唉,裴二公子,老夫當(dāng)年有幸在西湖邊聽你彈過琴,頗為嘆服你的琴藝。見你如此懇求,老夫只能實言相告了,”師爺捋著黑須,道,“這債啊,誰欠的誰還,只要把你的五弟找回來,再一紙昭告天下,與他斷絕關(guān)系,這債自然也與你們裴家無關(guān)了?!?/br>裴云惜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不可置信道:“我們怎……怎能做出如此無情無義之事?他畢竟是我五弟啊?!?/br>“在錢財面前,親人又算的了什么呢,裴二公子,你還太年輕啊。”師爺憾然地?fù)u搖頭,“人啊,是最不可靠的,還是錢比較可靠啊!老夫話已至此,裴二公子好好想想吧!”師爺一搖一擺地晃出了衙門,裴云惜怔怔地望著他,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拜賭坊的大鬧所賜,整個臨安城都已知曉裴家欠債難還的事。街頭巷尾津津樂道,嘆時運不濟(jì)的,嘆老天不公的,看熱鬧好戲的,層出不窮。所謂墻倒眾人推,裴家已然孑然無依。都知裴府沒錢了,買賣茶葉的都不敢給裴老爺賒賬,怕這錢有去無回。生意一下子淡了,裴老爺只能回府陪著天天哭鬧想上吊的夫人。裴云惜一路走回去,不少人認(rèn)出他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即便是聽不清,裴云惜也能猜到他們在議論何事。他路過西大街,瞥見一旁的柳居,大門緊閉,燈籠高懸,心中不禁凄然地想,都怪自己偏見瞧人,將人瞧低了,如今真真是自討苦吃。他駐足不動,默默地將懷中的信抽出,又展開看了一遍。信中那人將賀廉的斑斑劣跡一一陳述,有依有據(jù),令人無法駁斥。原來賀廉并非是什么忠厚老實之人,他在京城游手好閑,成日混跡于市井,仗著親爹是薄府的一個管事,狐假虎威,招搖撞騙。奈何他外表堂堂,頗能裝腔,少有人能捏住他的把柄。飛仙被盜之日,賀管事守的琴閣,那日賀廉上門問他討要錢財,他斥罵了一頓將他趕了出去。而后賀管事在琴閣旁睡了一覺,醒來飛仙失盜,他被薄肅問責(zé),懊悔不已,氣急攻心,便撒手人寰。薄府此時亂作一團(tuán),又要找飛仙,又要料理賀管事的身后事。怪異的是,賀廉一日后才出現(xiàn),趴在賀管事遺體上大哭大鬧,說薄府草菅人命。薄肅心下愧疚,送了不少銀子慰問他。賀廉得了銀子,收拾了賀管事的遺物,離開了薄府。賀管事由薄府出面,葬在了京郊墓地。而后府上有一丫鬟告知薄肅,說飛仙失盜之日,她見賀廉與賀管事爭執(zhí),兩人不歡而散。薄肅心中起疑,再派人去尋賀廉,已無蹤跡。他雖心有懷疑,但礙著賀管事的離世,打算不再追究。飛仙雖是他的心頭寶物,但人命亦是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