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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開的拉鎖里能看見紅紅的票子,雷子站在展哥身后,看他抬手給了關(guān)慧良一嘴巴,很重,關(guān)慧良朝后栽過去,倒在地上。“你們夫妻倆玩我是吧!”展哥指著那個旅行包,從懷里掏出刀子。雷子怕他手狠,要上去,被展哥先發(fā)制人推了一把:“你小子滾邊兒去!”關(guān)慧良爬起來,沒求饒,也沒認(rèn)錯,像是早知道這個結(jié)果,被扇的左臉迅速充血變紅,紅艷艷的,讓他看起來過分脆弱。“我要的是五千萬,這他媽是多少!”展哥在旅行包上狠狠踹了一腳,包帶的金屬扣甩起來,抽到關(guān)慧良鼻梁上,血立刻往外冒。“展哥!”雷子舍不得了,扳住展哥的肩膀。“少他媽叫我!”展哥搡開他,“這包里只有七十六萬,他媽打發(fā)要飯的呢!”他瞪著關(guān)慧良,兩只眼睛紅彤彤的,“我看你老婆是想你死?。 ?/br>他攥著刀就要往他身上捅,被雷子死死抱住:“哪兒他媽搞錯了吧,那是他老婆,怎么可能不管他!”“搞錯個屁!”阿齋往地上吐了口痰,抖著腿,“那娘們兒開個破本田,跟我們繞了大半夜,就扔下這么一個包!”雷子動了動眉頭,一把推開展哥,上去揪住關(guān)慧良的領(lǐng)子:“怎么回事!”他搖晃他,手臂上的肌rou繃緊隆起,“你騙我……騙我們!”第二十二章關(guān)慧良在劇烈的搖晃中仰視著他,看不清,暈著,喘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她……”他閉上眼,“和我離婚了,七號?!?/br>七號,雷子和展哥對視一眼,是他們在武警總隊前頭綁他那天。“那你他媽……”展哥還想罵,但不知道罵什么。“我跟你們說過,我沒老婆,”關(guān)慧良漂亮的眼睫抬起來,直視著他,有種冷漠、譏誚在里頭,“你們不信。”他太大膽了,雷子有點慌,面對這些隨時可能要他命的人,他怎么……這時阿齋越過雷子的肩膀,一拳揍到關(guān)慧良臉上,甩了甩腕子,還要去揪他的頭發(fā):“cao你媽逼跟誰呢!再他媽跟這兒廢話,老子弄死你!”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在虎口處狠狠一擰,阿齋隨即哎喲喲叫著,扯著手跳開:“哎我去,你他媽來什么勁兒,”他瞪著雷子,“怎么著,動你小情兒了!”雷子沒理他,回頭對展哥說:“哥,七十多萬也可以了,”他別開臉,拳頭攥緊了,又松開,“你倆分,我不要了。”展哥不大相信似的,皺著眉頭:“你他媽傻了吧!”他在他胸口使勁兒捶了一拳,“哥幾個干這個掉腦袋的事兒,就為了七十萬?”他聳聳肩,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媽的上海廣東買個門市都不夠!”阿齋挨到關(guān)慧良身邊,把裝錢的旅行包提起來,雷子一直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再說了,”展哥注意到他的目光,“都這個份上了,你說不分就不分?”他摟著雷子的脖子,很親熱地晃一晃,“事兒是咱們仨干的,誰也跑不了,”他湊著他的耳朵,“弄死的那只‘雞’,你也有一份……”雷子猛地推開他,第一次,用一種憎惡的眼光瞪著他。展哥嗤嗤笑,很帥,帥得像電影里演壞蛋的男明星,就著被推開的姿勢,他朝雷子伸著雙臂:“綁都綁了,就是刮了他的骨頭,也得弄到錢……”“??!”關(guān)慧良突然慘叫,胸口的白襯衫跟著紅了,阿齋指縫里夾著個刀片,割得很有技巧,口子又長又淺,但因為有一個角度,血不停地出。展哥拿著關(guān)慧良的手機(jī),換著角度拍照,閃光燈開著,噼噼啪啪,關(guān)慧良很疼,疼得含著眼淚叫:“雷子!”“cao!”阿齋拍著大腿笑,“你他媽叫他干什么!”他玩著手里的刀片,故意揭雷子的老底,“這小子比我們狠多了,十八九就捅死了四個人!”雷子冷冷地盯著他,頭稍往后傾,下巴揚著,有種冷峻的狂氣。“是吧,雷哥,”阿齋非但沒停下,反而變本加厲,“不就是輪了你那個小女朋友嗎,至于嗎,樓是她自己跳的,”他嘻嘻笑,“光屁股跳樓,給你丟臉了哈!”雷子眉間的皮膚乍然皺起,這是他不能碰的線,阿齋卻偏要碰,腳尖擦著地面剛要動,展哥說話了:“阿齋!”雷子于是沒動,他給展哥面子,沒想到展哥卻把嘴一咧,輕笑:“哪是女朋友,”點著煙吸一口,他慢悠悠吐出去,“就他媽是個同桌!”哈哈哈,他們笑得過分,踩在雷子的傷口上,跳他們恣意的舞。關(guān)慧良沒再喊疼,什么能有雷子的心疼呢,他為了一個朦朧的憧憬殺了四個人,斷送了一輩子,可沒有一次,他說過自己的苦,那個聽著老歌偷偷掉淚的背影,那根笨拙地在手機(jī)屏上輸入英文的手指,那口泡面,那片胸膛,那些清晰的、模糊的、甜蜜的、疼痛的,他的所有,都……“你老婆名下有樓盤吧?”展哥忽然問。關(guān)慧良愣愣看著他,看他撣了撣煙灰,叫阿齋:“卸他一根指頭,給他老婆送過去,”嘴唇輕輕那么一碰,他把刀子扔到地下,“讓她賣房子賣地,贖人?!?/br>第二十三章阿齋來了,繩子松開,右手被拽著摁到面前,地面是砧板,顯得手指那么細(xì),那么白,小指邊上壓著一把刀,很涼,剛往指頭根上一碰,關(guān)慧良就發(fā)了瘋地叫起來,視線亂晃,眼淚滴滴答答打了滿地,突然,咚地一響,他打了個激靈,不動了。手指還在,聲音是背后傳來的。展哥慢慢罵了一句:“我cao,雷子……”阿齋先回頭,陡地,摁著關(guān)慧良的手松了,刀刃倒下,反著刺眼的光,關(guān)慧良攥緊自己劫后余生的手指,轉(zhuǎn)過頭,看見雷子站在窗前的桌邊,右手握著那把斧子,桌上有血,順著發(fā)烏的玻璃板往下滴。關(guān)慧良沒太意識到什么,打著哆嗦,從阿齋的手里往外蹭,屋里很靜,靜得嚇人,展哥一腳踹翻板凳,罵雷子,“你他媽吃他什么迷魂藥兒了!”關(guān)慧良打了個寒顫。雷子松手,斧子叮一聲拍在玻璃板上,斧面那邊的東西露出來,艷紅的血泊里,一根小指,從第二個關(guān)節(jié)斷的,關(guān)慧良看見,赫然把眼閉上。“哥,”雷子撥開阿齋,單手揪住關(guān)慧良的領(lǐng)子,把他拽起來,從后撐著他的腰,讓他上炕,“我替他了,拿去要錢吧。”阿齋被他嚇住了,耷拉耳朵的狗似的,呆呆看著他,展哥氣得滿臉通紅,把沒熄的煙頭在手里碾滅:“值嗎,你他媽值嗎!”雷子在炕沿上坐下,讓關(guān)慧良躲在身后:“我們上下鋪八年,”他平靜地看著他,斷指的血染紅了牛仔褲,“算我還你的?!?/br>“還你媽逼!”展哥盯著他的手,歇斯底里地嚷,“我們他媽吃一個饅頭、睡一個被窩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八年!五天!你拿他跟我比!”雷子似乎累了,低下頭:“錢,你不要了嗎?”當(dāng)然要,展哥惱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