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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你,如果足夠幸運,你笑了,他們也會恩賜一個純凈的笑容直接將你全身暖化。還有被大人牽著手搖晃站不穩(wěn)的孩子,你笑了,他們會受驚地背過身,但過了片刻又偷偷從大人的褲縫邊探出小眼睛打量你。 這樣想著,公交到站了。 寺廟是個神奇的地方,香火永生不絕,所以整座廟宇環(huán)繞著灰燼、死亡、沉淀、悠遠和活著的氣氛;香徒來來往往,還完前一次的愿,又送去下一波的祈求。這樣一個熱鬧的地方,有心者即可找到無人的小角落。我坐在可以俯看到香爐的一處樹蔭里,這樣的角度剛剛好,既可以看到來往的人群,但人群看不到或者根本不會在意我。 佛曰:心誠則靈 我不知道是否該相信。 多少次掙扎在病態(tài)的心理的時刻,我祈求著解脫,可也沒用解脫,只是挺過來活下來而已。怕是那時候我還沒有想好自己要什么吧。 如果我能在自己想變透明的時候變成透明,如現(xiàn)在這般,我看得見眾人,而眾人看不見我。想想就笑了 這種反科學的事情,怎么會源自一個工科女的認知呢。何況上天真有靈,應(yīng)該有無數(shù)的喜喪福怨的祈求等著他們?nèi)セ貞?yīng),無暇顧及我這種奇怪的想法吧。 又時一個工作日開啟,再頭疼再白發(fā)也得面對的工作,難怪大家總說,如今的工作只是為了活著,把自己感興趣的事作為職業(yè)只是書中的毒雞湯。起床時對鏡子微笑打起的蠢樣子,被老板催促的進度、隱隱的競爭、跑腿兒的疲憊磨成了渣。 又是一個工作日結(jié)束,攤在床上就不想動的我,直接希望自己消失。 第二日,我伸手摁滅了冷機械始終如一的充滿活力的震動,即,關(guān)了鬧鐘。幾乎是閉著眼睛摸到了洗手間,完成了程式化的洗漱,抬頭看鏡子的瞬間,依照一貫的淡定是克制住了尖叫,但心咚地一下沉底,涼地滴水。鏡子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映照出窗外燦爛的陽光,大白天見到鬼,大抵就是這樣。 我低頭看自己,還是正常地穿著睡裙,手上還粘著沒洗凈的一點洗面奶。跑回房間拿起手機,調(diào)起鏡面模式,屏幕上也是空空地只映出身后的墻壁。手抖著切換到自拍模式,咔嚓一聲后照片里也只是房間而已。 哇,真是最高級的人像摳圖。腦海里涌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第二件事是打電話給爸爸mama: “媽?能聽見我說話嗎?” “可以啊” “媽,我最近可能要出差去北京,和你們說一聲?!?/br> “好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啊,最近我給你買的營養(yǎng)品有按時吃嗎?元旦可以回家來嗎?……” “唔,再說吧,我現(xiàn)在趕去上班了啊” “哦哦,好的,注意休息啊” 聲音還可以被聽見,這讓我的內(nèi)心稍微輕松了一些。人真是奇怪,當真正可以和這個世界隔絕后,又害怕被完全拋棄。 也許接觸的文學作品比較多,似乎對這種奇異的事件不至于完全恐慌。我照常洗漱吃早餐出門,想象著這將是人生了另一個紀元的開啟。然而,邁入電梯的一瞬間在電梯內(nèi)嵌的玻璃上看到笑起來的自己,下一秒變得驚愕,然后是失望。nongnong的失望。原來,透明只是一場夢一般。 晚上窩在床上,不停地搜索“變透明”“隱身”“隱形一天”這些詞,瘋狂地,嘗到了甜頭后更像充滿執(zhí)念的怪物。第二日,被鬧鐘再次驚醒,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的鏡面模式……第三日,從睡姿到手機的擺放位置都嚴格copy著上次變透明的前夜,醒來的順序也是裝作隨意地洗漱,再猛地看鏡子……第四日,冒著被boss狠狠批評的風險,坐著同樣時刻的公交車,回憶著之前的路線逛了一遍寺廟……第五日,還是那重復(fù)的第五日,我死心了,給爸媽發(fā)了“我出差回來了”的短信,就挪到洗漱間打開了沐浴花灑。當溫熱的水流遍臉頰和全身,我看著沾滿霧氣的鏡面中的自己,無奈地笑了笑。嘿,夢也該醒了呢。 ☆、與貓的初遇 時間轉(zhuǎn)眼即到冬季,圣誕節(jié),外資的小公司最是尷尬,既要配合著企業(yè)文化,又沒有放假的時間資本。于是乎,單身青年在這種時刻就成了部門里最熱門的拉攏對象。有家室的人可以早點下班回家辦party,有伴的人可以早點下班搶在堵車前趕到預(yù)定的有格調(diào)的飯店,燭光,鮮花,微笑,幸?!油臧嗟奈伊嘀鴥扇朔菡u和兩罐啤酒走在已被行人踩得亂七八糟的雪地上,街道邊的彩燈向下滴著雪融水,偶爾滴在臉上身上,清爽不已。壓低帽檐,裹緊風衣,順著沿江公園的步道疾走,我想在炸雞涼之前找一個可以保留干凈雪地、俯瞰城市燈火的安靜的地方。 終于在過了鏡湖大橋的第二個岔道上看到半山坡道上一個延伸出的觀景臺。順著落雪后凍得透明的石階而上就能到木質(zhì)的觀景臺入口,兩盞橘色的路燈一左一右,安靜地守護著這獨立的小空間。走下兩節(jié)木臺階,雪覆蓋的木質(zhì)地板繪成一個完美的半圓,中央凸出的長條木凳也是落滿了雪。坐在木凳上,可以看到燈火通明的鏡湖大橋,熙熙攘攘的車流在橋上川息。驚世千秋的鏡湖隨著歲月變遷,已經(jīng)成了如今的沿江,但這座大橋的名字卻依然紀念著古老的傳說。 我打開了炸雞的包裝,享受著罐裝啤酒開啟的那聲清脆的“啪”。兩份的炸雞真的是吃不完的,而兩份的啤酒應(yīng)該會喝完吧。真好笑,就像不想看見炸雞店店員異樣的眼神一樣,迎合著氛圍點了雙份。類似情人節(jié)給自己寄一份巧克力;微信下故意對著空白的評論欄自己和自己說話;微博注冊兩個賬號,不停地給對方留言……這個看年齡就歸類著該做什么事的世界,與眾不同的人總是承受著奇怪的壓力。 沒什么酒量的我,兩份啤酒后是有些微醺了。又開始下雪了,眼前白簌簌一片,聽覺則靈敏了許多,雪地里沙沙的動靜瞬間讓我清醒不少,全身的細胞緊致起來。猛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一只瘦巴巴的貓,眼睛泛綠般地盯著我放在手邊的炸雞店盒子。哈,可憐的小東西。我扭轉(zhuǎn)回頭,無視它,其實內(nèi)心期待著它的靠近。沒有將盒子放在地上,也沒有離開座位,想要的東西總要先鼓起勇氣去靠近不是嗎?何況,在這樣的一天里,卸下皮囊,我們的孤獨是一樣的,然而貓生來就是孤傲的動物,而人做不到百分百地寂寞吧。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身側(cè)的急促而可愛的咀嚼聲,怕是餓了許久了,感覺這聲音延續(xù)了許久,如果這是有人從路燈那兒拍個背景應(yīng)該很美吧。一人一貓,天空是雪,身上也是雪,遠處城市的燈火成為虛化的背景。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張照片有一天會以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