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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何不能向我開口?難道我是個不懂投桃報李的悶葫蘆?” 他關懷的話中帶俏,看似稀松平常的感恩回饋,卻讓妙言聽出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這與上兩次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差別很大了,他沒察覺嗎? 而且她以為,他會如第一二次那樣分明的挑出她的壞,說她販賣英雄的馬匹,說她是偷雞的賊…… 妙言緩緩抬起頭,眼眶盈波,在突然撞上他一雙緊盯著她的黑眸時,無措的移開,看向他肩膀:“嗯。墨表哥,你傷怎么樣了,明天是正式的壽宴,雜務會比今日更多更累。” 謝墨絲絲熨帖,“有管事替我分擔。手可以輕抬慢舉,只要不大動干戈,無礙。明天是壽宴,不是比武,放心好了。” 他頓了頓,“妙言。” “我在,表哥。”妙言吐字都不清了,不知為何,被他一句輕柔的呼喚弄得好似千鈞壓頂,耳鼻快冒煙了。 謝墨沉吟一瞬,把話咽了回去:“我有事跟你說,等明日壽宴過后。” 妙言吁了口窒氣,又涌上一股無法言說,空落落的失意,再想到后日他們會在書齋見面,他還要把今天的話說完,再度盈滿充實。反反復復,起起落落。 喬家鬧出一場笑話后,各世家都收斂不少,沒人再鬧事。不容易捱到了晚上,紀氏拆了發(fā)髻披帛,就要歇了,門外丫鬟稟報說,薛小姐來訪,只一人。 紀氏有些不耐,懶得穿回衣裳,頭發(fā)卸在后背,著絹衣,就這么接見。 雖說是壽星主角,她還是大房主母,府務樣樣離不得她cao辦,過壽反而累的是她。以致于薛瑾瑜進來時,看到紀夫人一身入睡的便裝斜倚在胡床上,神情倦怠,不似平日熱絡相迎,心中不免惴惴。 她知道,中午她的表現(xiàn)非但不好,還被阮妙言搶去風頭!大型宴會最能體現(xiàn)她未來能否當好宗婦的能力,偏給搞砸了。就連君侯,也對阮妙言另眼相看! 薛瑾瑜眸光厲了厲,不動聲色,到榻前的馬扎上坐下,“夫人,今兒下午我看到君侯去桃園,找阮妙言了?!?/br> 紀氏微愣,皺眉思索:“這幾日又不用傳授課業(yè),他找阮妙言做什么?……桃園,那不是聶先生宴請阮妙言的地方嗎,你別多心,流芳許是去找聶先生的?!?/br> 薛瑾瑜搖頭:“我遠遠的看著,君侯跟聶先生沒說上三句話,聶先生就走了。君侯還逗留了許久,跟阮妙言……舉止親昵?!?/br> “什么!他難道不知自己身份,竟去和一個卑微庶女攪在一起,”事關兒子前程,紀氏從不馬虎,眼中冷光頻閃:“你的來意我知曉了,我會找機會試探流芳的心意。我記得阮妙言對謝墨的居所作過一首詩,裝瘋賣傻的貶低我兒,去把那首詩謄抄給我?!?/br> 薛瑾瑜應是,目的達成,找來幫手,躬身告退。 回到錦園,薛瑾瑜叫來丫鬟芝兒,給兄長薛宏泰捎條口信。 芝兒常年跟在小姐身邊,念過書,懂得一些粗淺道理,聞言吃驚:“小、小姐,您還好吧,還是芝兒聽錯了。你要薛家奉送二十萬兵馬,糧食萬石,迫使謝家答應結親?” 薛瑾瑜在妝奩邊支頤,回想在梅園看到的場景,瞇了瞇眼:“先叫哥哥寫信,跟父親商量下,是否要定了謝家這門親事。如果不值得……我就罷了。如果要,就非這樣不可,給謝家一個不能拒絕的利誘?!?/br> “是……” 翌日,天公作美,是個惠風和暢的日子。府中從半個月前就開始張羅布置,到了這一天,披紅掛彩,玉盤珍饈,樣樣都打理得妥當。 早膳是在各自房中用的,到了中午,設饗宴于謝家最大的瑤園,臨于湖畔,栽有奇異花卉,景觀秀致。 家主謝沖穿褐色繡福字長裰,立在拱門前,親迎客人入內(nèi)。不一會,有幾位昨日被他留意的世家家主結伴走來,幾個人不顯露聲色,略頷首跟老太爺示意,就往里面走去。謝沖眼皮卻跳得更厲害,叫孫兒謝墨不必在身邊看顧,進去看住幾位家主。 他才吩咐沒多久,還未將賓客全迎入內(nèi)時,里頭就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謝沖身形微晃,叫管家扶住,忙疾奔往里。 “既然今天是兩位的壽辰,我們請求你們謝家積德,把該歸還的還給喬家!當初說好,誰先從賊寇手中奪下廣陵郡,那里就歸誰駐守,但是你們謝家投機取巧,中間出力最多的是喬家,謝家卻抄小道避開戰(zhàn)爭,直取廣陵郡,還霸占了半年,絕口不提歸還,謝家枉稱什么世家之首!” 喬家以一個受害者的姿態(tài)端高站在后面,前面則是一干幫忙叫屈的打手,都是來頭不小的世家,譬如南嶺楚家、蜀地李家、渤海蔡家等。 姑且不論具體事件,像他們這樣公然爭奪領土的,簡直讓一邊的太子趙景安恨得牙骨作響。南周土地幾乎有士族把控,皇室徒有虛名,只要謝氏點頭答應歸還,上書一封請朝廷改換州牧,那朝廷就得換。這是皇室何等的悲哀!而他趙景安身為太子,就只能眼巴巴看著這群亂賊自行商處天家的土地。 廣陵郡說好,誰先占誰就派兵駐守,當初一些世家在路上跟賊寇纏斗不休,難道謝家還要等他們一輩子不成? 謝墨穿了一身玄衣,此刻臉色跟衣裳如出一轍的陰沉,他站上前,先問了句:“李家主,楚家主,蔡家主,敢問你們跟喬家是何關系,這等謝、喬兩家的舊怨,喬家主若存有異議,大可自己來找我們談。難道你們對謝家有不滿的地方,想一起審度謝家?” 謝家人聽聞,幾位老謀深算的幕僚深感欣慰。眼下第一要緊的不是掰扯廣陵郡的歸屬,而是先弄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家齊齊發(fā)難,不然喬家就相當于擁有了兇猛的三頭六臂,雖說有理行遍天下,但在士族抱團成風的南周,遠非靠一個理字就能力戰(zhàn)群雄。 君侯遇事有條不紊,切中肯綮,不愧為謝家未來家主,被世人默贊的允文允武。 蔡家家主性子最烈,也最誠實,張口便回答他們的關系:“我們?nèi)乙呀?jīng)跟喬家主成立了聯(lián)盟,以后互幫互助。今天我們就要幫他討回這筆債!喬家為商戶,本靠著廣陵郡那次剿匪,能躋身為官宦,偏偏被謝家截胡,你們也太霸道了?!?/br> 薛家,薛瑾瑜完全懵在原地。喬家可能顧及薛家跟謝家的曖昧不清的婚姻關系,所以事先沒有知會,將他們排擠在外。薛瑾瑜不禁望向場中龍姿鳳表的謝墨,黯然神傷,他們之間為何這般阻隔重重。 現(xiàn)在幫哪邊都不是,唯有靜觀其變。 喬伯奢怕遲則生變,喝聲道:“謝墨,我告訴你,今天既然挑明這件事,我是有備而來,已經(jīng)想好了解決方案。你們?nèi)舨灰?,或者最后耍賴不認賬,我的這些同盟們便要討伐你們謝家!” “討伐謝家!”“討伐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