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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了洛駿嚴,“你是要去三樓嗎?”男人沒有回答,但看的出來已是默認。“三樓可能有點亂……”夏慕撓撓頭,“要不我先收拾一下你再……”“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干了些什么?”男人質(zhì)問,方才的溫柔蕩然無存。“就……一個人在家有些無聊……”夏慕囁嚅。洛駿嚴瞟了仿佛做錯事的夏慕一眼,更加堅定了上樓的腳步。“哎,等等!”夏慕企圖阻止,但事實是無濟于效。來到三樓,最先呈現(xiàn)在洛駿嚴眼前的,是靠墻邊的一塊很大的白布,小山狀,似乎蓋著許多東西。壓著這塊布的,是一些器材,包括相機,電腦,防潮箱,鏡頭筆,遠攝鏡等等,在白布包裹的下面,甚至還露出來了三腳架的一條腿。一片狼藉,仿佛是三歲小孩玩過家家之后為了掩飾自己的過錯所進行的一些倉促收場。“你……”男人握緊了拳頭。“對不起……有點亂……”夏慕聲音十分顫抖道,“我都說等收拾好了你再上來……”“你在家都在干些什么!”洛駿嚴沉悶地吼過一句,然后朝器材的方向邁步走去。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心血……男人抑制住憤怒,慢慢移開器材,想看看白布下面究竟亂成了什么樣……然而,當布被掀開的那一剎那,洛駿嚴仿佛被定了魂。五顏六色的氣球從里面飛出來,就如同被風吹過的蒲公英一般,向上空散開。每個氣球的繩子下端都掛著一張照片。是那天拍攝廣告時,兩人接吻的合照。只是每張照片都被處理成了不同的效果。“其實我在學校還是學到過一些東西,”夏慕靠在墻邊,粲然笑道,“比如圖片處理的軟件。不過學的不好,我覺得你本人比這些經(jīng)過后期渲染的圖片要帥氣多了?!?/br>空中的氣球越來越多,樓上的兩人,就仿佛置身在卡爾斯班花田之間,花飛滿天,人立其中。當氣球全部散開后,地面上剩下的,是一束紅色的郁金香,共有十二朵。上面有一張紙條,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大字。“還有一個月你就三十歲了吧,我想先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看你現(xiàn)在被嚇到的樣子,估計等到真正的生日那天,我怕你會被我那個大大的禮物給嚇的魂都沒了?!毕哪降恼Z氣聽著像嘲諷,但是,也更像是寵溺。“三十……”洛駿嚴低頭一聲哼笑,“好多年沒在乎生日這種東西,沒想到今天被你給大費周章的提醒了這個數(shù)字。”“怎么,是嫌棄自己老了么,”夏慕挑眉,“你要知道,十多年前,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就把我媽給娶回家了呢,同時,還繼承了這么大個公司。”洛駿嚴轉(zhuǎn)身,四目相視。“然而,現(xiàn)在的我所能做的,還只是這種嘩眾取寵的小兒科,我甚至都有點擔心,你此刻是不是在心里默默地嘲笑著我的這些伎倆?!毕哪娇嘈Α?/br>“行了,”洛駿嚴望著夏慕揚起唇角,“少用謙虛的方式得意自鳴了,你其實已經(jīng)知道我被震懾住了不是么。”“喜歡嗎?”夏慕柔聲。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點頭。“其實,是沒料到你會這么早回來的。我還可以準備的更精細一點,不過,現(xiàn)在也行,正好可以表達我對你那‘挺好’兩個字的感謝?!?/br>“其實你這次的準備,也挺好?!甭弪E嚴用頭示意著已經(jīng)貼住房頂?shù)臍馇颉?/br>“我說過,”夏慕慢慢走到男人的身邊,“人都是需要感情來滋潤的,如果你現(xiàn)在覺得很開心,那我也會很開心。”男人不語。他無可否認,現(xiàn)在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久違的好。于工作所取得的成就感而言,是另一種性質(zhì)的好。他曾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在需要這種感覺,可是當事情發(fā)生后,還是無可避免地喜歡上了。“不需要祝福,不需要婚禮,不需要用任何詞語去定義你我之間名義上的關系,只是,當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能給我一個像剛才那樣的點頭嗎?!?/br>夏慕輕輕抱住了洛駿嚴,心里驀然有一股很復雜的感覺。他的頭腦好像不如曾經(jīng)那么明晰,一貫清晰的目的性竟然變得有些抽象了。一定是在客廳時,被突如其來的興奮給沖昏了頭腦。夏慕在心里說服自己。洛駿嚴緩緩地把對方的手臂從自己身上移開,可是在過程中,卻被夏慕反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可以嗎?”夏慕望著男人,“一個像剛才那樣的點頭?!?/br>“你還太小,太理想化了……”“少來這些敷衍人的廢話!”夏慕大聲起來,“你是怕你太老了覺得我們不適合,還是說你正處在婚姻階段,而且對象還是我媽,覺得你我的關系會被人所不齒?”夏慕的聲音在空曠的三樓里回蕩開來。“他.媽同性戀什么時候被人看好過了!”夏慕的思維好像出現(xiàn)了紊亂,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與此時此刻發(fā)生的事全混了起來,“不就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愛上了嗎,為什么總是要設定那么多界限去評判,去謾罵?”夏慕冷靜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如果你說你喜歡我,那我們就已經(jīng)是兩情相悅的戀人了,我會給你更多的驚喜,你也能給我想要的幸福,比起一紙婚約下的你和我媽,不是要快樂很多嗎?”聲銷良久,落針可聞。男人俯身,用唇輕輕觸碰了一下夏慕的額頭。夏慕身體微怔。洛駿嚴的胳膊此刻很輕松地從對方的手中掙脫了開來。男人取下了自己戴在左手的表,遞給夏慕。“這是三年前你小姑出國時,送給我的手表?!?/br>夏慕一眼便認了出來。Chaos混沌之表,是日本著名設計師黑川雅之的作品,特殊之處是有兩個表盤,赴海外旅游時可設兩國時差,用于表達對海外友人的思念。“送給我嗎?”夏慕有點難以置信。男人淡笑點頭。“可是……這是小姑送給你的……”“我以為你是很少在意這類事情的人,”洛駿嚴的聲音平淡卻又富有磁性,“正好前段時間我有送到店里改裝過,現(xiàn)在這款表可以直接通話?!?/br>夏慕接過手表。較大的主表盤與較小的副表盤連接成一個斜狀的數(shù)字“8”的形狀,表面極其簡潔,十二個數(shù)字被同樣個數(shù)的金屬點所取代,正好照應了黑川雅之的哲學意識:微,氣,素,秘。“我很感謝你送的禮物,但是我所能用來作為回報的,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還有就是當年你母親為我戴上的結婚戒指了?!甭弪E嚴淡笑。夏慕也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