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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吃飯的時候湊這個熱鬧,可是米然很喜歡,也帶著她排過兩次隊。 “黃酒他們店中午的生意會差一點兒,可是晚上更好,正飯點兒也得排隊,給學生吃的,要的是性價比。合意居那是出了名的高檔飯店了,一頓飯上桌能有一半兒,就虧不了錢。” 陸辛顯然是混多了各個飯店,對他們的成本率很清楚。 “香巧”點菜是用的掃碼點菜,其實黃酒那兒也是。 “她們家的菜價格挺便宜?!标懶琳f,“比黃酒家也不高?!?/br> 沈小甜看看左右,說:“裝修不錯,性價比高,口味肯定也不差,難怪人氣特別高了?!?/br> “熱酥鍋,干炸rou、光棍雞……她們家的當季特色菜是蟹鲅魚煎包,看來鲅魚煎包也不是隨時都有了,可能是東邊兒開海了,這邊兒才上了這個菜。有鮮榨果汁你要么?白梨、火龍果……” “我要梨汁?!?/br> 下單沒一會兒,就有服務員送了消毒餐具過來,壺里的茶水雖然熱但是不燙,喝著還挺舒服。 “他們博山人做酥鍋,有點像膠東人的餃子,過年一定得吃,家家戶戶還都有不同的方子,一家一個味兒。周阿姨家的酥鍋是放那種連著背五花的排骨的,特別香。” 陸辛正說著,沈小甜看見一個干凈利落的大姐從后廚房里走了出來,腰上還扎著圍裙。 “大家稍等一下啊,我們家酥鍋是十一點二十準時出鍋,現(xiàn)在才十一點,別的菜先給大家上了,麻煩大家邊吃邊等?!?/br> 單看面相,鄭巧的名字起得是真巧,一看就是一副出的廳堂下得廚房的模樣,頭發(fā)完全梳起來,在腦后扎了個圓髻,越發(fā)顯得天庭飽滿,雙目有神,下巴和鼻頭都有點rou,讓大爺大媽看見了,一定特別想拉回家當兒媳婦。 沈小甜覺得自己會這么想,是因為知道了鄭巧之前被姓李的人渣家暴過。 可能是她盯著看被察覺了,鄭巧轉(zhuǎn)頭,也看見了她,和她對面的…… “陸辛?” 她快步走過來,微微有點跟兒的鞋子配著挺括的闊腳褲,實在是氣勢十足。 “前天我就看見黃酒發(fā)朋友圈了,還想著能不能趁你有空把你叫過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從別人手里搶到人,我媽可是念叨你好幾次了?!?/br> 她又看向了沈小甜,眼睛里都是笑意。 “這位就是小沈老師吧?陸辛這個家伙從來不加微信群,昨天晚上呀,元老在群里發(fā)了幾十條呢,都是在夸你,還夸你做的視頻,你的視頻我們都去看了,拍的是真有意思,我小時候要是碰上你這樣的化學老師,說不定還能跟陸辛一樣考個好大學呢。元老給我的那個網(wǎng)站我沒玩兒過,就在抖音上搜到了,還給你點了好幾個小紅心……” 她又看了看陸辛,再看看沈小甜,突然笑了一聲。 陸辛說:“鄭大姐,我們是來吃您做的酥鍋,您要是有空就過來坐坐,沒空啊就趕緊去忙?!?/br> “好好好!點了菜了是吧?再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說,等我一會兒,等著酥鍋出鍋了,我再過來跟你們聊,陸辛你來了,我能沒時間么?” 鄭巧往廚房走的時候已經(jīng)掏出了手機,沈小甜很清楚地聽她說: “媽呀,陸辛來咱們店里了,還帶了個朋友呢,女的!長得真好看!哎呀,您過來么?” “你的人緣兒真是太好了。”沈小甜只能這么夸獎她的課代表了。 陸辛笑了一下,說:“鄭大姐幾年前還不是這么熱情的,真是……變化太大了。那次,姓李那孫子想動手的時候,她直接就嚇呆在那兒了,現(xiàn)在,要是那孫子再來,我覺得鄭大姐能把他連他爹一起趕出去?!?/br> 看見陸辛的表情有些欣慰,沈小甜摁下自己腦海中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低頭喝了一口茶。 十幾分鐘后,比酥鍋更早上桌的是個精神極好的中年阿姨,她人挺瘦的,面貌和鄭大姐有五分相,正是鄭巧大姐的母親――周香云女士。 “真是一副好面相,一看就是面善心軟的好孩子,今年多大了?”她輕輕握著沈小甜的手,慈愛得就差去撫摸女孩兒的脊背了。 沈小甜還沒怎么樣,陸辛先受不了了。 “周阿姨,酥鍋這么香,您讓我們先吃上兩口吧?!?/br> “好!”再對沈小甜笑一笑,周阿姨才又看著陸辛,“一直怕你這個愣小子在外面吃了苦,這么一看啊,你還過得挺好?!?/br> 和沈小甜想象中那位厲害的母親不一樣,周阿姨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完全不像是一個在丈夫去世之后獨撐門戶、搶回了女兒的女人。 陸辛對她的態(tài)度倒是比對老元更恭敬一些。 “我肯定過得不錯呀,阿姨您就甭?lián)奈伊?,倒是您,老元那邊兒體檢了出了高血壓,您也是忙里忙外這么多年了,可別嫌麻煩,半年就往醫(yī)院去一趟,檢查檢查?!?/br> “你放心,巧兒她盯我盯得可緊呢。你也一樣,現(xiàn)在也不算一個人了,可得多顧著自己的身體了。” “阿姨,您要喝梨汁么?”沈小甜問,解救她那個又開始害羞的課代表。 周阿姨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又對沈小甜說:“陸辛真是個實誠的好孩子,那年我家巧兒差點被欺負,他也不認識我家巧兒,一腳上去那畜生給踹飛了……” 本就坐的滿滿當當?shù)牟宛^里突然更熱鬧了起來,是酥鍋出鍋了。 濃郁醇厚的食物香氣沒有任何攻擊性,好像就是最簡單的菜、rou、醬料的香氣混在了一起,直接勾動了人最樸實簡單的食欲。 “我們家的這個酥鍋啊,一直就是用大缸酥出來的,做足了十二個小時才好吃呢?!?/br> 所謂酥鍋,就是把各種菜rou放在一個容器里,加上調(diào)料小火煨上,一直到所有的食材都徹底酥爛。 看著簡單,可細節(jié)也很多。 沈小甜先吃了一塊兒被陸辛極力推薦的排骨,薄薄一層脂肪鋪在上面,比果凍還要細嫩幾倍,入口直接就化了,rou的湯汁飽滿極了,每一口都是醇香的味道,這種醇香越發(fā)激發(fā)了rou香,讓人的舌頭一下子就被俘虜了。 rou質(zhì)的細膩到了驚人的地步,里面那根骨頭不僅可以直接被抽出來,咬一口竟然讓人有種可以直接吃下去的錯覺。 “好吃!感覺rou本身的香味兒特別足!” 看見沈小甜喜歡,周阿姨更高興了: “小甜你喜歡,阿姨就給你講講,我們這個酥鍋呀,是不加水的你知道嗎?鍋底呀放了一層瓷勺子,然后呢是藕、海帶、白菜,豆腐,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白菜,一層一層鋪在鍋里,像個包袱布,海帶得洗好多遍,不然牙磣,這個rou啊,得放肘子、排骨,豆腐得是用油炸了的豆腐泡,我們家一天做四缸酥鍋,光是豆腐泡就要炸一大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