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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沈小甜無懈可擊的微笑,對方竟然醞釀不出什么詞兒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側(cè)著身子換鞋,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兩個人。 “陸辛?!你怎么來了?” 話是這么問,他看向自己的妻兒,心里又哪兒還有不明白的,把脫下來的外套扔在椅子上,他說: “是你們把他找來的?” 聲音里隱隱藏著怒氣。 陸辛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還拉著沈小甜,說:“我交了個女朋友,是帶來給你看看?!?/br> 嘩!瞬間雨過天晴!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小甜。 “好啊你小子!不聲不響就有女朋友了!我去給你做幾個菜,咱倆晚上開瓶酒好好聊聊!” 他走過來,拍了拍陸辛的肩膀,又滿是笑容地看著沈小甜。 像個父親。 沈小甜頓時就明白了這個人是誰――他應(yīng)該就是陸辛曾經(jīng)的師父,他和老元師傅說過的“魏師傅”。 陸辛說:“不應(yīng)該是我做菜給你吃么?” 魏師傅一下子就更高興了:“六個菜,你做三個,我做三個!” 這個看著有些年頭的房子格局也不大,就算廚房和餐廳打通了,兩個大男人站在里面還是顯得逼仄。 魏家其他人都各自進了屋,故意想讓他們兩個說話,只有沈小甜坐在餐廳里,聽著他們兩個一邊洗菜一邊閑聊。 魏師傅擇著芹菜,問:“你這幾年浪哪兒去了?” 陸辛的手里在剝蒜,不是一粒一粒蒜米的剝,而是用刀切了蒜屁股,拇指和食指的指節(jié)一扣,一粒蒜就出來了。 “讀了個大學(xué),出來了就到處轉(zhuǎn)唄,缺錢了就找個飯館兒干一氣,餓不死就行?!?/br> “我還以為你讀了書就不當(dāng)廚子了呢,怎么還浪蕩著?” “野慣了。” 魏師傅扭頭看了眼正在外面坐著的沈小甜,對陸辛說: “這個姑娘不錯呀,人家跟了你,你可得好好待人家,總在外面浪著可不行,好歹有份兒自己的家業(yè)?!?/br> 陸辛只是笑。 “臭小子,笑什么?我還說錯了?” “沒有,我就是想起來我遇見您那年的事兒了?!?/br> 魏師傅沉默了一會兒,手里的一把芹菜葉子扔進垃圾桶里,他嘆了一口氣,說: “你那時候就是個皮猴子,怎么都管不聽,現(xiàn)在也長成了個大男人了?!?/br> 陸辛把剝好的蒜洗凈,在案板上快刀切碎,又拿起了一塊牛rou,說: “我是想著,那時候的您?!?/br> 魏師傅站了起來,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脊背不那么筆直,在這一瞬間更顯出了一點頹唐。 “我知道你小子要說什么?!蔽簬煾甸_始是水池里洗西紅柿,“陸辛啊,吃完這頓飯你就走吧,別的也別說了?!?/br> “您什么都知道,當(dāng)然因為知道我是肯定閉不上這張嘴的?!?/br> 刀橫著從rou上一點點片著,陸辛的手很穩(wěn),說話的聲音也很穩(wěn),他說了一聲: “師父。” 當(dāng)啷。 西紅柿掉進了洗菜池子的鋁盆里。 “許建昌就真把您逼的心里頭一點兒熱氣兒都沒了么?許清淮的大徒弟,鶴來樓的前總廚,您就愿意一直在這窩著,在食堂里當(dāng)個炒大鍋菜的廚子,等著一身手藝都荒廢完了,這輩子就這么了賬了?” “陸!辛!” “腦子里有個影子怕什么?反正早也是死,晚也是死,骨氣散盡了活著跟死了區(qū)別也不大了,是不是? “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半輩子的辛苦都填進去了最后什么也沒了,活著意思也不大了對不對?家里人的擔(dān)心就擔(dān)心著吧,雖然不是鶴來樓的總廚了總還是家里挑大梁的,窩在這個小破房子里愛怎么撒氣就怎么撒氣,總之別人是決不能多嘴的是不是? “你有這個威風(fēng)怎么當(dāng)初不直接一刀劈了許建昌那龜孫子呢?早死幾年你還能帶了條人命走呢!怎么也不虧!” 廚房外面,沈小甜瞪大了眼睛,她還真是第一看見陸辛這么懟人,不僅字字帶著刀子,手里居然還是很穩(wěn)當(dāng),一氣兒把巴掌厚的牛rou都打成了薄片。 臥室的房門打開了,魏師傅的妻子要沖出來,被她女兒和兒子一起拉住了。 牛rou片兒放在碗里,加了一點小蘇打和料酒,直接手指一調(diào),陸辛一抬手,果然從一個柜子里摸出了一包淀粉。 “水淀粉你要用么?” 他居然還在有條不紊地做菜? 看著被氣到站不穩(wěn)的魏師傅,沈小甜覺得自己家課代表這個一邊做菜一邊罵人的功夫可真是絕了。 終于緩過一口氣來,魏師傅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陸辛背對著他說:“這些年您也不是沒長進啊,棄灶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 沈小甜就看著魏師傅呆了半晌,慢慢轉(zhuǎn)過身,竟然又一步一步走回了廚房。 所以課代表一開始那么好說話,就是為了把人騙進廚房吧? 第53章 西紅柿炒土豆片 廚房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魏師傅默默洗完了西紅柿開始洗土豆。 陸辛站在灶前,把酸菜和蒜末翻炒出香氣,加水的時候, 他又說話了: “吃完飯就看看最快能掛哪天的號,現(xiàn)在網(wǎng)上就能掛號了,方便著呢,你趕緊去檢查了看看到底里是什么,該怎么治怎么治!” “閉嘴吧!” “你閉嘴吧!自己拿自己的身子干耗著你還覺得自己威風(fēng)挺大是吧?” 魏師傅又安靜了。 鍋里的湯水被煮成了金色的,陸辛用筷子把酸菜撈在湯盤里, 又在上面澆了一半的湯,只是原來的蒜末被留在了鍋里。 掛了一層薄粉糊的牛rou片格外的粉嫩,又薄的近乎是透明,幾乎一下水就變了色,撈出來碼放在酸菜上,陸辛又在上面鋪了一層蒜末。 土豆放在案板上, 先是破開成兩半兒,再切成薄片, 都切完了, 他鼻子里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還輪不到你教訓(xùn)我?!?/br> “天底下想死的人那么多, 也不缺你這個被趕出了師門的廚子。” 灶火起, 刀聲急, 是在手上也是在嘴里。 沈小甜在外面靜靜地看,魏師傅也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他家兩個孩子都比陸辛要小,可也小不太多, 陸辛跟他說話的時候還真有點兒像是兒子對父親。 不僅是因為說話的腔調(diào),他們拿刀的時候, 顛鍋的時候,總是有幾分相像的。 蒜香清汆牛rou出鍋了,沈小甜站起來想去端,陸辛已經(jīng)一只手拿著湯盤兒出來了。 “你早上就沒怎么吃,又睡了一路,現(xiàn)在餓了吧。” “還好?!鄙蛐√饘λα艘幌拢澳隳??罵人罵累了吧?要不要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