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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世界,孩子自己說了想賺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小甜在旁邊聽著,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楊凱一邊說,一邊哭,眼淚鼻涕都止不住那種,可見這些天也受了不少委屈,他瘦瘦的,又穿了一身更瘦的衣服,哭起來后背的肩胛骨運動的軌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像是被砍掉翅膀后留了一點點的根。 葉雅心沒有哭,視頻的另一邊,她的目光平靜又慈愛: “別哭了,你告訴老師,你現(xiàn)在想怎么辦?” “老師!我想回去跟你讀書!我想讀書!我想讀書!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老師!你讓我回去吧!” 有這句話就好辦了,沈小甜長出了一口濁氣,剩下的就是跟他父親溝通了。 “你爸現(xiàn)在在哪兒呢?帶我們?nèi)フ宜??!?/br> 沈小甜對孩子說。 聽到外面哭哭鬧鬧,酒吧里的人出來看情況,沈小甜過去跟他們聊了幾句,用的是廣東話。 雖然在廣東生活了幾年,沈小甜的廣東話也沒有很標準,只是說起來還算流利。 陸辛第一次聽她說方言,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酒吧的負責人不同意楊凱跟著他們?nèi)フ覘顒P的父親,孩子才十六歲,要是就這么被陌生人帶走了,萬一出事,他們酒吧還要承擔責任。 這是一方面的原因。 “這位兄弟說什么?” 站在沈小甜身后,陸辛問道。 也不知道這個哥們兒說了啥,竟然讓小甜老師笑了。 “這位領(lǐng)班說工地上都是孩子父親那邊兒的人,我們兩個人萬一跟他們起了沖突會很麻煩。還不如把人叫到這里?!?/br> 這話說的有人情味兒! 陸辛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他一米八多,肩寬腰窄,從來了一直冷著臉,這下松了勁兒,好幾個服務(wù)生都在旁邊說他是“靚仔”。 楊凱的父母很快就一起來了。 沈小甜說明來意,他們兩個人的臉色并不好看。 “讀什么大學(xué)啦?讀了大學(xué)不也是在別人碗里討生活?葉老師說楊凱聰明,那他肯定做什么都不會差的,哪里還用讀書啦?” 男人說著,要拉他的兒子過來,卻被他兒子躲開了。 “我想回去讀書,我想考大學(xué)!” 男孩兒說。 他爸揚起手要打他,被陸辛一把給制住了。 “你可別動手,我告訴你,打孩子是家暴,現(xiàn)在得進去坐牢的,你別以為你自己的兒子你說揍就揍了!” 第73章 蛋撻 “我想讀書, 我不想在這兒學(xué)跳舞……” 哭著哭著,孩子都說起了方言。 雖然聽不懂,可看他的樣子, 沈小甜和陸辛也能猜到還是這個意思。 “你回去吧,你回山里去,我以后一分錢不打給你,我看你拿什么去讀書?一個老師還能管了你一輩子?你讓這些人供你讀書去吧!” 這話嚇孩子是夠,卻嚇不住沈小甜,她拉著楊凱說: “你們?yōu)槿水敻改傅? 如果不撫養(yǎng)孩子也是犯法的,這叫遺棄罪,你們在哪兒工作?你要是敢不養(yǎng)孩子,我就去問問你們的領(lǐng)導(dǎo),這樣犯了法的人他們還敢要么?” 嚇人,誰不會??! 陸辛回頭看了沈小甜一眼, 臉上是忍不住的笑。 “你也不用怕,我千里迢迢來找你, 會是一點辦法沒有就來的么?你老師在學(xué)校一直給你申請著補貼, 你明年只要能考上縣里的重點高中, 她還可以幫你申請高中的學(xué)費減免, 上了大學(xué)有助學(xué)貸款, 辦法比困難多多了!只要你想讀書,就能讓你讀下去!” 只要想讀書,就能讓你讀下去。 陸辛看著沈小甜,又仿佛看見了那個瘦削的老人, 他們的眼眸里真的有一樣的光。 他對那個孩子說:“你別以為你上不上學(xué)你爹媽就能做了主了,這不光是你爹媽的事兒, 你想想你那個葉老師,那是你爹媽請去教你們的嗎?” 又看向被他攔住的那對夫妻:“你們孩子聰明也不是讓你們這么糟踐的,你們這么多年在外面賺錢,為的就是讓孩子在這兒跳舞?” 孩子的父親臉色陰沉著不說話,孩子的母親說: “那我們生的娃子我們怎么管不了,我們也沒說讓娃子搬磚受罪,我們就讓他在這里學(xué)本事賺錢?!?/br> 沈小甜看著她,笑了,說:“不讓孩子接受義務(wù)教育就是違法的,按照國家相關(guān)規(guī)定你不讓孩子讀書我就能告你,告到最后你這個親媽不讓孩子念書,那就找他姑姑、他奶奶,誰能送他念書誰以后才能管了他!你明白嗎!” 小甜老師在今天幾乎表現(xiàn)出了一個山東女孩兒真性情,又兇又虎,什么話都敢說,雖然臉上總還有那層笑。 酒吧里的員工也在說:“怎么能不讓孩子讀完書再出來呢?” “我要是學(xué)習(xí)好我媽肯定讓我讀完大學(xué)啦?!?/br> “不要總想著讓孩子早早賺錢,該讀書肯定是要先讀書啦?!?/br> 兩個中年酒客一直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也說: “孩子能讀書當然要讓他念書,連初中都不讓讀完出來是犯法的!” “為了孩子讀書這么cao心的老師不多啦,你們兩個人要惜福呀!” 看兩個家長都不說話了,沈小甜推了一下那個孩子: “去換衣服?!?/br> 扎手扎腳的服務(wù)生衣服被換掉了,男孩兒身上穿了T恤和短褲,應(yīng)該是還洗了臉,至少之前的鼻涕眼淚是都沒了。 “老師……”他就站在沈小甜的后面,像個可憐的小鳥。 “哪個行業(yè)來錢都不容易,你們看見人家酒吧里跳舞的賺錢多,你們知道他們學(xué)跳舞花多少錢么?你以為這是你家孩子的聰明就能解決的么?真學(xué)不成,兩三年耽誤進去,十**歲連個初中都沒讀完的孩子還剩什么?” 先拿法律法規(guī)把孩子父母嚇了一頓,沈小甜也不和他們再撕扯,拉著在酒吧里坐下,五個人面前都擺上喝的,她幾乎是掰開揉碎了跟這兩個家長講道理。 “這幾年純體力活兒越來越不好做,孩子有機會跳一步,至少以后找工作更容易啊,這么算起來,你們孩子上學(xué)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七八年了,又確實有天分,這是馬上要見收成的時候啊……至于說孩子上學(xué)的花費,剛剛我也說了,葉老師給孩子申請了補貼,只要能考上重點,家里也就畫個孩子吃穿的錢……” 她的臉上掛著笑,聲音是甜的,人也是甜的,白白凈凈的一雙手拉住孩子mama的手,大有對方不答應(yīng),她就絕不肯松開的架勢。 如果她只是個管閑事的路人,自然可以怎么爽快了就把話怎么說,可這個孩子叫她老師。 老師,就要為孩子一段兒長久的時光負責,對家長當頭一棒似的喝問可能會有效,但是更多的,是溝通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