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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怕你像父親,你要給我防著你、將來對付你的資本。我說我信你,可你說,你信不過你自己?!?/br> “聽你說那些的時候,我心里很難過。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竟然是一樣的。就像很久以前,我迫于生活,不得不說謊、騙人、利用人,甚至我真的向深淵探出一只腳,險些去害小耘姐。我恨死我自己,我更怕我真的變成一個壞人。我自己都信不過我自己的時候,是你跟我說,你信我?!?/br> “你說人的底線,都是試出來的。正因為我險些做壞事,正因為我知道做了壞事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所以我才不敢再犯?!?/br> “我知道你也一樣。你為事業(yè)放棄過家人一次,這一次,咱們?yōu)榧胰朔艞壥聵I(yè)。過了這一關,往后你再也不用懷疑自己,再也不用防著自己了?!?/br> “高揚,一副身家換真正的自由,換對自己徹底的了解,挺值的,不是嗎?” 古人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這世上聰明人那樣多,可明白人總是少。 要想真正的自知,需要在善惡之間撕裂,在取舍之間掙扎。 那些撕裂和掙扎的過程,當然是痛苦的。 可若沒有這些痛苦,又如何完成清晰而完整的自我認知? 人活一回,能活個明白。 這是最難得的成就。 高揚望著許曌一雙明澈的眼睛,良久,才探出手去,輕輕撫過她的發(fā)絲、額頭、鼻梁、臉頰,最后停留在紅潤的唇畔。 他拿拇指一下下摩挲,忽釋然笑了聲,慢慢地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安慰人了,嗯?” 許曌也釋然地笑,“跟你學的呀?!?/br> 他挑眉,“我怎么不記得教過你?” “我偷師偷來的?!?/br> “那你還跟高老師偷學什么了?從實招來?!?/br> 她望著他,站起來,忽跨坐在他身上。 然后低頭,吻下去。 同時,手探入他褲腰內(nèi),猶豫瞬間,輕輕握住。 感覺到男人身體微微一僵,她唇滑到他耳邊,輕嚙著他耳廓,低笑說:“……還跟高老師偷學了這個。” …… 正是隆冬時節(jié)。 可高揚辦公室的休息間內(nèi),一池春色。 許曌身為工學博士,多年走在科研一線,早非當日軟軟糯糯的小姑娘。 常年被嚴謹?shù)倪壿嫼退惴ㄎ溲b頭腦,她渾身漸生一種理性和學識帶來的高不可攀之感。 然而此時此刻。 她面帶潮紅,媚眼如絲,像一灘水化在他懷里。 最后,她跪坐在他腿間,俯下身,膜拜似的吻下去。 …… 攀上頂峰的瞬間,高揚無限滿足。 在這世間,能得她一人愛重,早已勝過萬人仰望。 有了她,其余一切不過身外之物,再沒什么值得可惜。 結(jié)束之后。 他們在窄窄的床上,緊挨在一處躺著。 彼此呼吸漸漸平緩,高揚忽啞聲說:“……阿曌,委屈你了?!?/br> 她頭靠著他肩膀,軟軟地問:“……委屈什么?” “跟我熬了這么久,年近而立,卻又要當窮光蛋了?!?/br> 她只低低地笑,“怕什么?褚時健七十四歲還能二次創(chuàng)業(yè),從煙草大王變身橙子大王呢。你才三十二,我后半輩子有的是時間當闊太太?!?/br> 高揚也笑了,“這么信得過我?” 她手臂撐起上身,水潤潤的眸子瞧著他,“是信得過我自己的眼光?!?/br> 高揚手指又去撫弄她唇瓣,笑得不大正經(jīng),“嘴巴這么甜?抹蜜了?” 她又湊上來親他,“……甜嗎?那你嘗嘗?” 嘗著嘗著,就又是一場翻云覆雨。 再次結(jié)束后,高揚笑著問:“你怎么變得這么色?” 近三十的小女人,像開得最盛的花,千嬌百媚中讓人無可抵御。 許曌終于有了點兒赧然,卻倒過來對他反咬一口:“我是近墨者黑,被你帶壞了?!?/br> 他揚眉,掐著她臉蛋兒笑得很壞,“哪里是近墨者黑,明明是近朱者赤?!?/br> “呸!” “還可以更赤點兒。” “色狼!” “那你就是母色狼?!?/br> “……” 整整一夜。 無聊又溫情地拌嘴。 黎明到來,兩人頂著黑眼圈,各自去洗漱。 偌大的公司想要變現(xiàn),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們忙了很久。 而且,唐誦的事大到涉及兩國邦交。 高揚近些年商場上成績不菲,可到底年輕,人脈不夠深厚,有些關系難以斡旋。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去找高崇信時,高崇信卻已找上門來。 次子沖動惹禍,長子多方周旋,高崇信早有耳聞。 他知道事態(tài)嚴重,早想著過來幫上一把,但是又盼著,高揚能主動去求他。 數(shù)日過去,仍舊沒有消息。 他等了又等,到底先等不下去。 當年就是這樣,端著架子,看著唐靜婉于絕望處掙扎,等她走投無路后回頭找他。 結(jié)果釀成一生的懊悔。 這一回,他咬牙撕下那所謂的面子,主動來到高揚家里。 十余年過去,他是真的老了。 連聲音里都帶一種舌敝唇焦之感,嘶啞地道:“和小騰這案子有關的部門,我都找人打過招呼了。畢竟那球員來咱們這里燈紅酒綠,傳出去也不好聽,他們國家也不愿張揚。只要錢一到位,他們馬上同意和解?!?/br> 唐誦改名之前叫高騰。 高崇信一直不習慣叫他新名。 今天他這一番話,算是一錘定音。 高揚緘默片刻,方沉沉說:“我替小誦謝謝你?!鳖D一頓,又說,“不過這一回,你恐怕要當一次雷鋒了?!?/br> 高崇信蹙眉睨著他。 他唏噓說:“小誦和我……和咱們不一樣。他心里太干凈,凡事不懂轉(zhuǎn)圜。讓他欠我的情,他雖然屈辱,但好歹能忍下去。要是讓他知道,你也出了力,以他現(xiàn)在的心性,恐怕寧可去坐牢都不要領你的情。所以,你這回好事白做,不能留名了。” 唐誦的性情,和他外公、母親,如出一轍。 又正又直,又臭又硬,同時又很脆弱。 高崇信聞言,怔忪良久,緩緩點了點頭。 他瞧著高揚,沉吟片刻,才又試探說:“小揚,集團里,一直留著你的位置。這回小騰的事結(jié)束后,你……” “我不去?!睕]等他說完,高揚就利落地將他打斷。 高崇信訕訕的,但也沒再多言。 他們父子之間,能說的話也極少。 又逗留片刻,他喚來隨行的秘書,陪他一起離開。 高揚和許曌將他們送出門。 冬日的冷風呼號,吹起高崇信利落的短發(fā)。 他矮身上車的瞬間,鬢角頭發(fā)被風一撩,才見一層黑發(fā)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