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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兀自凍得通紅,眼見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院內(nèi)靜得連腳步聲都聽起來分外刺耳,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又瘋得過了,忙把未刻完的冰雕存于破罐內(nèi),急急出殿去尋來接的蔡公公。然而,當(dāng)兄弟二人像往常一樣去開大殿的殿門時,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殿門竟被人從外面鎖住了,無論他們?nèi)绾问沽?,紋絲不能動。“糟了。”韓玹最先反應(yīng)過來,大聲呼喚望有人能聽到。然而他們求救半晌,外面卻無任何動靜。眼見夜色漸深,天氣也更加陰冷下來,兩人呼出的氣息一出胸腔在面前就能結(jié)成霜花,鼻頭也跟著紅了起來,小手更是凍得小饅頭一般,甚是可憐。直至此時,兩人玩興過去,這才知道害怕,見絲毫無人來找,想遍了注意竟是出不得殿去。夜色漸深,連外面的燈火都飄忽起來,兩人知道怕是無人來找了,只得放棄希望不再呼喊,回到陰森森的殿內(nèi)躲避寒氣,彼此擁抱取暖……殊不知,就在韓玹二人著急求救的時辰,外面也是鬧翻了天,兩個公子一直不回府,蔡公公又沒接到人,連常去的寧遠侯府上也說不曾到過,兩個大活人還能去了哪里?半宿過去找不到人,七王妃聽了當(dāng)即便昏死過去,王府里亂糟糟一團,皇宮內(nèi)更是掘地三尺尋人。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準(zhǔn)備進棲霞殿打掃的老宮人見殿門竟然上了鎖,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待得禁衛(wèi)沖入殿內(nèi),見兄弟二人緊緊相擁縮在角落,面色發(fā)青,均已失去了知覺……韓玠緊緊把韓玹摟在懷里,用他單薄的身子守護著弟弟,此時雖已沒了知覺,可那小手還依然執(zhí)著地捂在弟弟的耳朵上,有人上前去看,竟是不敢動作,生怕一個不主意把那小指掰了下來。而二人身上蓋著的,儼然是韓玠穿著的棉袍,一夜霜露,已是透濕了……都說自古皇家無兄弟,然而眾人望著眼前一幕,眼圈兒都有些發(fā)潮。二人被小心分開來,迅速送入皇后的鳳儀殿,用被子一層層裹了取暖,地上擺了一圈炭盆烤著,然而兄弟倆身子僵直,身上冰冷徹骨毫無溫?zé)嶂畾?,皇后在旁見了,眼見無法緩過勁兒來,咬牙除了自身衣衫,用溫?zé)岬纳碜颖ё蓚€小孫子去捂。半個時辰過去,小韓玹的眼角淌下一滴淚來,皇后見狀,直接暈在了兩個孩子身上,鳳儀殿內(nèi),低低的啜泣聲瞬間連成一片……韓玹的眼睛慢慢睜開,見到皇祖母抱著自己,嘴唇無聲的動了動。皇后把耳朵湊到跟前,詫異道:“什么?”韓玹的嘴唇又動了兩下,然而舌根還僵著,卻是出不得聲,只眼眶里溢滿了淚水,滴溜溜打轉(zhuǎn)。秦柏一上午沒去念書,一直在跟前看著,見皇后疑惑不已,上前拉住韓玹冰涼僵直的手指,顫聲道:“玹哥哥問,他會死嗎?!?/br>韓玹眼睛眨了眨,眼淚又流了下來。皇后聽得此話,嘴唇一哆嗦,眼淚瞬間也淌了下來,緊緊把韓玹抱在了懷里,抹去眼淚道:“不,不會的,我們小玹已是好了,有皇祖母在此,小玹和小玠都不會有事的。”……或是因著韓玠保護的原因,韓玹恢復(fù)的要快得多,晌午過后,人已經(jīng)活蹦亂跳的了,只身子還很虛弱,皇后嚴禁他出門,在鳳儀宮蓋著棉被捂著。而韓玠卻是一直不曾醒過來,太醫(yī)再次看過之后,說肌體已是蘇醒過來了,皇后的法子很有效,小孩子不易行針,慢慢暖著便好,天黑前定能緩過來,讓皇后無須擔(dān)心。午后韓玹終于上了學(xué),韓玠身子不適挪動,被皇后安置在了鳳儀宮休養(yǎng)。課間歇息,幾個不相上下的皇子都過來問好,韓玹同他們寒暄一番,便如往日一般和秦柏湊到了一處,秦柏見大家都各自散了,便低聲道:“玹哥哥跟我來,有事和你說?!?/br>韓玹兩個出了書房,往一處日頭暖著的亭子進去,這個小地盤平日里就是屬于他們?nèi)齻€的,倒是無人來擾。韓玹在亭子邊的廊沿上跨坐著,秦柏到他面前也艱難的跨上去坐好,然而又感覺身下涼冰冰的不舒服,只得再艱難的跨下來,小胳膊拄到上面和韓玹說話:“今日上學(xué),皇子們都在說你和玠哥哥的事,我仔細觀察過了,韓昱肯定有問題,說不好便是他指使人把你們鎖在棲霞殿里的。”韓玹聽了秦柏的話,心頭一震,忙問:“怎么說?”秦柏道:“若是往常,你和玠哥哥出了事,韓昱絕對是帶頭叫好的,可是上午,我看他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有人說玠哥哥可能不大好的時候,我看他臉色都變了,指定是心里有鬼?!?/br>韓玹搖搖擺擺晃著腦袋,雙眸瞇著危險的光芒,拍了拍秦柏的肩,道:“小柏,好樣的!看來他多少是知道內(nèi)情的,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咱們得想法子讓他招了,小王八羔子,敢對小爺下手,看我給他好看!”于是兩人在小亭子里各自沉默,思索如何逼韓昱招供,又做了不少安排,直到有人過來叫他們快去上課才罷。一天的課業(yè)結(jié)束,因著冬日天氣黑的早,整個皇宮里都沉寂了下來,書房里自皇子們散了之后更是靜寂異常,除了偶爾巡邏的侍衛(wèi)列隊經(jīng)過,韓玹和秦柏一路踩點竟是再沒遇到任何旁人。兩人把一應(yīng)所用準(zhǔn)備好,看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便在書房外潛伏進了黑暗之中。果然不多時,便見早前安排好的皇子從書房里獨自出來,遠遠有管事呼應(yīng),接了人便離開了。卻說韓昱被那個小皇子留下說了會子話,待得人離開后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來,接他的管事還沒到,屋子里黑壓壓的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外面突然響起兩聲怪異的蟲鳴聲,韓昱聽得心頭發(fā)毛,渾身汗毛都直立了起來,他忙湊近了燈燭,細細聽著可有腳步聲靠近。突然一陣陰風(fēng)襲來,燭火閃爍兩下,噗的熄了……窗紙嘩啦啦作響,外面斑駁的光影在窗子上瘋狂翻攪,低低的嗚咽聲四起。韓昱頭皮發(fā)麻,雙眼緊緊盯著窗子,雙腳像灌了鉛一般瑟縮著縮在角落里,竟是再挪動不得分毫……“誰!誰在外面?!”韓昱啞聲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韓昱嚇得雙腿發(fā)抖,雙目大睜,大冷的天手心里竟全是汗水。書房的門子“哐當(dāng)哐當(dāng)”響了幾聲,韓昱眼睜睜看著它被什么推了開,然后一個披頭散發(fā)、臉色慘白、身穿白衣的小孩輕飄飄從外面飄了進來,停在了門口。它竟然沒有腳!“昱……哥……哥……”“小……小玠!”“昱……哥……哥……,我不想死……”韓昱發(fā)了瘋般大吼道:“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