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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柏現(xiàn)在的情況實際上非常不好,他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間聽到韓玹時高時低叫著宋玉,回神兒了良久才確認自己真的沒有死。在泥石流劈頭蓋臉傾瀉下來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他和宋玉被埋在泥石流的邊緣,而再往這邊一些,剛剛林恪幾人的位置卻是被大水沖刷了一遍,此刻他們早已被沖到了崖底,他二人是幸運的,命大!“玹表哥,你怎樣?”秦柏低聲問。韓玹摸來摸去,終于抓住了秦柏的手,手上傳來的是徹骨的冰冷:“我沒事,剛剛……是你救了表哥?!?/br>“其他人呢?”“宋玉在那邊歇息,別人還沒找到?!表n玹靠過去,把秦柏身上的枝枝杈杈都撿了開,他的身體靠在身后的斜坡上,這個姿勢還是之前韓玹給他擺好的,后來又被沖擠的歪了一些,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斜斜倚著,韓玹問:“傷到了哪里,小柏?表哥扶你出來?”“不不,別動我。”秦柏的身體發(fā)著抖,牙齒都在打顫,不知是痛的,還是冷的。韓玹的心咯噔沉了下,上前小心的扶著秦柏靠到自己懷里,將他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跟手指一樣,完全沒有一丁點熱度:“小柏。”“腿……被什么東西壓住了?!鼻匕靥撊醯氐?。韓玹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摸,摸過獨屬于少年的纖細的腰身,沿著大腿往下,下面被徹底埋進了泥里,膝蓋處,那棵連根拔起的樹倒在這里,樹根上面最粗的地方壓在秦柏腿上。韓玹倒抽了口氣,他的聲音發(fā)著抖,低沉啞澀:“痛?”秦柏道:“痛……不痛。下面的腳……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了……”韓玹更緊的把秦柏抱住,將身后的大氅撐起來,遮住秦柏的臉和身體,兩人都凍得發(fā)抖,一身狼狽。雖然看不到,韓玹還是認真的捋順了秦柏額上的發(fā),摸了摸他冰冷的額頭:“別怕,玹表哥陪著你?!?/br>“冷?!鼻匕氐?。韓玹也很冷,他感覺身體的溫度一直在下降,沉默片刻,他想到了辦法。他把身側(cè)的衣服撕開,將秦柏雙手拉到懷里,用胸膛的溫暖給他取熱。過了片刻,秦柏終于不再抖得那么狠了,韓玹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淺……“小柏!”秦柏迷迷糊糊道:“困……”韓玹狠狠掐了他一把,顫聲道:“小柏,別睡,睡著了你就再醒不來了,聽話,跟表哥說說話?!?/br>“嗯……”秦柏低低答道。韓玹把秦柏的手緊緊包裹住,感覺就像在懷里抱著兩個冰棍:“還冷?”“好……好多了?!?/br>“餓么?”“我……不餓?!?/br>韓玹的手臂再次收緊,下巴在秦柏冰涼的額頭上蹭來蹭去,有什么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滑下來,被雨水打散了……“小柏,表哥還沒來得及恭喜你,聽說你要成婚了?”韓玹隨口道。秦柏沉默了下,低聲道:“又不成了……玹表哥,你竟剛聽說……”“又?”秦柏低笑:“呵呵……光今年就說了兩個,祖母說……八字不合……”韓玹:“……”秦柏擰巴的說:“都不合!”韓玹低聲笑了起來:“是那兩家姑娘沒那厚福,咱們秦小柏通貫古今文武雙全身家千萬帥絕人寰……怎么也得配一天仙才成!表弟不氣,?。 ?/br>秦柏:“……”“說起來,我還聽說,當年舅母懷上你的時候,還和母親給咱倆訂過娃娃親,可惜……你蹦出來成了男娃。”韓玹眼中浮起了笑意,湊在秦柏耳邊低聲道,“都是一群傻瓜,表哥要是女的,才不管他八字命格,這輩子非小柏不嫁!”秦柏哭笑不得,僵硬的手指在韓玹胸膛上擰了一把:“玹表哥……又犯渾?!?/br>韓玹揉了揉胸膛,低低笑了兩聲……“說起來,你可是表哥的貴人呢,每次危急之時,都是你救下表哥的命?!表n玹低聲道,“那次在宮里偷酒,你給表哥澆熄滿身大火……別人看著表哥火人一般,都不敢靠近呢!”“玹表哥……還記得。”“那次在西城驚了馬,也是你連珠箭射瞎了馬眼,它才一頭撞進護衛(wèi)們撐好的網(wǎng)里……”“嗯,皇上也夸我,箭術(shù)好……”韓玹笑:“是啊,當時所有人都被嚇傻了,就你沉得住氣?;首娓缚淠闶菍㈤T虎子,有膽識!還賞了你一枚玉佩。”秦柏也勾起了唇角:“我記得,玹表哥還說,那是你最喜歡的一枚……”韓玹挑眉,嘴角勾著溫暖的笑意:“還有那次,我們把皇祖母的壽禮弄得一團糟……”“玹表哥!”秦柏不讓他說了。韓玹大笑起來,伸手搓了搓秦柏冰涼的臉:“小柏?!?/br>感覺秦柏的精神恢復(fù)了一些,韓玹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低聲道:“你撐著點,左延將軍已經(jīng)回山里了,我叫他直接去找舅父,說不定一會兒就能有人下來?!?/br>其實韓玹根本不記得自己昏迷了多久,當時被水柱拍到身上,若不是那棵柿子樹擋住,估計他也已經(jīng)被沖下了山崖。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求留言咩~~算了好像都沒有點擊……☆、第8章韓玹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他跟秦柏說了很久的話,開始是兩個人在說,后來基本上都是他在說,秦柏聽,再后來,他就不知何時睡著了……天光蒙蒙亮的時候,雨也終于小了下來,山坡上斜斜掛在樹杈上的泥漿啪的一聲掉下來,恰好落在了韓玹的脖子里,韓玹淺薄的意識之弦被輕輕彈動,他眼皮下的眼珠下意識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繼而猛地睜開了眼睛。知覺慢慢的回到身體上,一夜難熬,此刻韓玹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他低下頭,看到懷里面色青白的秦柏,他像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知覺,甚至看不到他呼吸時胸膛的起伏。“小柏,小柏!”韓玹把冰冷的手指放在秦柏脖側(cè),那里已經(jīng)徹底涼透了,絲毫沒有肌膚的感覺。韓玹心里一下子慌了,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懷里的少年,繼而把身上冰冷的鎧甲全部脫掉,只著一身單衣,把秦柏緊緊抱住,替他取暖。“秦柏,醒醒!”韓玹低下頭,在秦柏耳旁大聲道。然而,秦柏依然一動不動。柿子樹下,宋玉抬起頭,他的臉色依然有些失血的蒼白,不過目光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一貫的冰冷與銳利。“玹公子!”韓玹回過頭,沉默的看著宋玉,突然道:“宋大力,這棵樹你能抬起來嗎?”宋玉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在往這邊走,聞言腳下一個趔趄,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