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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神出鬼沒所向披靡,匈奴人潰敗北逃,首尾難顧,作古單于的弟弟習(xí)吶金將軍被殺,被他保護(hù)著北逃的單于的兩個兒子、十?dāng)?shù)名高官也全部被俘。匈奴之地數(shù)王戰(zhàn)敗被殺,數(shù)百高官被俘,元?dú)獯髠?,作古單于終于無力回天,帶護(hù)衛(wèi)數(shù)十人潛逃,縱越鮮卑境地北上,終不知所蹤。河西一戰(zhàn)大獲全勝,秦柏兩萬兵力,斬殺并俘獲匈奴人近十萬,大辰終于揚(yáng)眉吐氣,徹底抹去了涼州之地數(shù)十年的噩夢。百姓奔走相賀,皇帝派韓昱親自出城相迎,迎剛滿二十歲的戰(zhàn)神凱旋而歸。皇帝封秦柏征西將軍,食邑三千戶,擢升中郎將。四年來,朝堂之上風(fēng)起云涌,二王爺韓青漠正當(dāng)時,卻突然患了重病,藥石罔顧,如今竟是沉珂病榻再難理政。皇帝眼見韓青漠每況愈下,當(dāng)機(jī)立斷給昭芫公主指了一清寒出身的武狀元,只是那狀元郎卻不夠命硬,成婚不足三月竟意外死在了演武場。昭芫公主心戚戚焉,不顧武狀元的一雙老父母,凈身而出,獨(dú)自住進(jìn)了公主府。如今再提起這位曾經(jīng)一度風(fēng)靡的昭芫公主,朝中無人敢多贊一句,只怕皇帝一高興把這大孫女兒指到自己府上,貽害終生。不說別個,卻說自從秦柏父子離京北上四年未歸,數(shù)月前,侯爺夫人病榻之上又添新病,竟自去了,然而疆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秦翊川又在打仗時受了重傷,父子二人雖然接到了韓玹的消息,卻是無法回京。連后事,都是韓玹幫著張羅,安置入葬的。直到年前匈奴敗逃,戰(zhàn)事終于告一段落,皇上才終于下旨,北方撤兵,秦氏父子歸京受命。這些日子糟心事實(shí)在太多,直到聽說秦柏要回來了,韓玹的心情才終于有所好轉(zhuǎn),每每閑來無事便問蔡平大軍的行程到了哪里。蔡平笑道:“已是得了準(zhǔn)信兒了,大公子,明日午后必到城外,您只管去接便是了?!?/br>“甚好?!表n玹舞劍畢,接過蔡平伺候的布巾擦汗,點(diǎn)頭道,“讓你拾掇的那個屋子每日都烤著呢吧?”蔡平道:“大公子放心,此事是奴婢心上的第一大事,必不會有絲毫耽擱,那個屋子,如今隨時進(jìn)去人都是暖烘烘的。”韓玹笑道:“嗯,不錯。侯府上如今無人張羅,只怕不好住人,小柏和舅舅回來,會試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舅舅的身體也得有人照料,都得小柏cao心,我得想想……替他先安排一下,好叫他安心學(xué)習(xí)幾日先預(yù)備會試?!?/br>韓玹正自思量,跟在身邊的大丫頭清平卻找了來,道:“大公子,皇上又使人來接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看這樣子,只怕又得幾日方能回來?!?/br>韓玹蹙起眉頭,眸色再次暗沉下來,無奈道:“昨兒不是剛回來?我正打算著明日出城去接小柏入京呢。”“怕是去不得了?!鼻迤降溃按蠊幽拇稳チ藢m中,不到三日能回來的?”“罷了,去拿衣裳來?!表n玹無奈道。這數(shù)月來,皇上突然對韓玹來了興致,每每接他入宮說話,一呆便是數(shù)日,慈愛之意盡顯,已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咬碎牙根了。蔡平嘆道:“可惜,明兒是上元節(jié),大公子與秦公子的邀約怕是要食言了?!?/br>韓玹一頓,眉尖微微挑了起來,沉聲道:“倒忘了,虧你提醒,等爺明日回來?!?/br>“是?!辈唐叫Φ馈?/br>……來到宮中,皇帝正在鳳儀殿前賞梅,唯高和一人相伴,聽到韓玹的腳步聲,皇帝并未回頭,卻是笑了,道:“玠兒來了?!?/br>“皇祖父?!表n玹往前走幾步,跟在皇帝身后站定,并無多話。“你皇祖母在時,最愛這株寒梅,每每元月初歲,她必與宮中姊妹一同賞梅,而今,卻唯余咱們祖孫在此駐足了。”皇帝嘆道。韓玹看著這鳳儀殿,想的卻是每次自己裝著哭鼻子,讓皇祖母使盡法子去哄,嘴角不覺翹了起來,皇帝問道:“玠兒今年,二十一了吧?”“二十二了?!?/br>“二十二了……該成婚了?!?/br>韓玹道:“該回了,皇祖父?!?/br>皇帝長嘆了口氣,回頭看著高大俊拔的孫兒,微微笑道:“那陳家的女孩兒也罷了,后來朕倒是挺看好姮文那丫頭的,你皇祖母也說好,可又說姮文和玹兒玩得好,只可惜……那陣子事情多,你父王身子又不好,朕也是被鬧得夠嗆,竟給你二人耽擱了,如今昱兒的孩子都會跑了,哎……玹兒又來信了么?”“嗯,小玹問皇祖父好?!表n玹靜了靜,把韓玠的家書事無巨細(xì)給皇帝匯報一遍。皇帝笑了起來,道:“玹兒是個貼心的孩子,就是不知上進(jìn),看他如今都在做些什么!不過也無人活得如他自在了,倒是個聰明的。你們兄弟啊……都好,像你們外祖母,生性灑脫、心胸豁達(dá)——在這上頭昱兒就差多了,工于心計(jì),哼哼……像老二。”韓玹默默地跟著皇帝往未央宮去,聽著他今日的宣講,這一次變成對幾個孫子的品評了,倒是看得明白。“玠兒,他日不管誰當(dāng)政,你當(dāng)盡心輔佐于他,有些時候,你比別個都更沉穩(wěn)一些……”皇帝回身,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神色沉斂的青年,笑了笑,“嗯?”韓玹與皇上靜靜對視,片刻后道:“皇祖父,孫兒當(dāng)盡心盡力,替我大辰守好東南?!?/br>皇帝盯著他看了片刻,哈哈大笑起來,道:“哎,你這性子……朕當(dāng)初只覺玹兒貼心,如今卻發(fā)現(xiàn),只有在你口中能聽到一句真心話了。”韓玹低頭道:“皇祖父。”“好了……朕未惱你,若真是惱你,還能日日把你叫到宮中給自己堵心么?”皇帝笑著拉住他,“都說人是會變的,朕也覺得,自己都變了不少。之前愛聽好話,就算知道只是為了哄朕開心,朕也無所謂,看著別人使盡解數(shù)只為哄朕一笑,覺得應(yīng)心。如今愛聽真話了,才發(fā)現(xiàn)只有玠兒你……和陳卿口中有朕想聽的?!?/br>“皇祖父,還有一事,前些日子您身子欠安,玠兒一直沒敢提起?!?/br>皇上頓?。骸班??”“父王自南下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又……這個冬天過于寒冷,又添了些病,臘月除八那日便去了?!表n玹道。皇帝身子一晃,徑自退了一步,韓玹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皇祖父?!?/br>皇帝怔了半晌,長嘆口氣道:“無妨,一個個都離朕去了……朕也,真的老了?!?/br>韓玹道:“皇祖父老當(dāng)益壯?!?/br>“呵呵……”皇上回頭,臉上卻是無絲毫笑意,輕輕拍了拍韓玹的肩,道,“昱兒說,皇祖父春秋鼎盛,皇祖父千秋萬載……你呀!”韓玹:“……”皇祖父你敢叫我一聲玹兒,我有一長安城的恭維話送你,叫你聽到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