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韓玹已經起兵，蕭沉衍是他的人！秦柏也是他的人！都是他的人！他機關算盡，攪弄風云……他害死父王，害死十五王叔，連我都不放過，都是他！”

“皇祖父，他的假證！他的陰謀！他們盤踞南方，勾結南越起兵！戰(zhàn)事四起！欲與朝廷分庭抗禮，蓄謀造反！”

“皇祖父，不能留他！”

“皇祖父！”

韓玹恨不得上去一刀削了韓昱，都被繳了械還瘋狗一般亂咬，蕭沉衍帶兵殺到，一把將韓昱嘴巴捂住，隨手塞了一團布團堵住了他。

韓玹皺眉暗道不好，卻也無可奈何。

皇上早便放棄了七王府，如今突然纏夾進來，本就沒什么好事……

……

夜半時分，大火終于被撲滅，韓昱的人盡皆被拿下，宮中之亂終于平息?；噬显俅位氐轿囱雽m，已臥榻難起：“咳咳咳……外面，什么聲音？”

蕭沉衍出外片刻，回稟道：“居庸關，駐將叛變，殺回京都?！?/br>
“什么？！”

“與姜大人，火拼?！?/br>
皇帝深深呼吸，胸腔高低起伏，呼嚕聲急促暗沉，聲音顫抖不止：“居庸關，叛變……”

“是的。”

皇帝閉目沉思，猛地睜開虎目望向韓玹：“你，你怎么進宮的？還有秦柏？！”

“孫兒剛回府不久，高主事便又去傳旨，說是皇祖父宣召?！表n玹道，“當時，小柏在我府上。”

“高，高湛呢——”

“回陛下，高主事已葬身火海。”一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韓昱、韓昱……”

小太監(jiān)道：“已拿下?！?/br>
皇帝再次閉上了眼睛……

秦柏一直守在外殿，韓玹見皇帝不肯多說，這才出來，看到秦柏一身染血卻面色平靜立于一旁，疲累一夜的心才終于落了地。

“大表哥?！鼻匕乜粗麥喩硎茄?，竟是不敢上前。

韓玹疲憊的笑了笑，道：“來，過來，讓我靠著你歇息一下?！?/br>
秦柏走到跟前，仔細打量他神色：“可有受傷？”

韓玹搖頭：“沒有。來，坐過來。你可傷了？”

“也沒有。”秦柏挨著他坐下，伸出胳膊攬住他肩背：“韓昱怎么辦？”

“我不會再讓他出現在皇祖父面前。”韓玹冷冷道。

“皇上呢？”

“在里頭歇息，昏迷了過去。事已至此，表哥這次是真的沒有退路了。明日，恐怕還有一番較量?！表n玹苦笑道。

秦柏平靜道：“表哥，不論發(fā)生什么，秦柏都不會讓你出事?！?/br>
韓玹心頭一熱，伸手摸了摸秦柏臉頰，道：“還有一事與你說，小柏。”

“怎么？”

韓玹道：“韓昱給我吃了一顆藥丸，不知是什么，恐怕很快便要發(fā)作了，表哥，只得將自己托付于你了?！?/br>
秦柏手指一顫：“藥？！”

“他說是給皇祖父煉的長生仙藥。”韓玹道。

“韓昱說的？”

“嗯……好了小柏，聽表哥說……”韓玹把身體靠在秦柏身上，疲憊的閉上了眼，“如果，藥力發(fā)作我不能理事，眼下要緊之事你去安排，皇祖父傳旨后我會給你權責：韓昱逼宮，廢宗籍，幽禁，蘇良勾結居庸關駐將叛逆，滿門抄斬，護衛(wèi)長宋玉掌管禁軍，蕭沉衍接管京衛(wèi)司，讓衛(wèi)長青下一趟揚州，先解救母妃于危難，他跟著你和表姐征戰(zhàn)這么多年，東南戰(zhàn)事就看他了，亞父南下交州，收復雍雞關，到那時……看衛(wèi)長青和亞父的戰(zhàn)事如何，你再自行調派，讓他們互為支援。你要，親自坐鎮(zhèn)長安，受理軍政，程引兼丞相職，受理民政……重中之重，不論發(fā)生何事，長安，必須有你或者亞父鎮(zhèn)守，可記住了？”

“玹表哥，你……”秦柏聽得心驚不已，臉色早已變得蒼白。

韓玹道：“亞父說過，當做，最壞的打算……若我去了……”

“玹表哥，你別嚇我?！鼻匕販喩響?zhàn)栗。

“由亞父和程引輔佐太子為政，你要，親為太子師，教導于他?！?/br>
“太子？”

韓玹狡黠的笑了下：“你很快就知道了。”

“玹表哥。”

“對你……”韓玹沉吟片刻，低聲嘆道，“表哥此生負你，你……鄭重?！?/br>
秦柏只覺雙眸充血，忙默默閉上了眼睛……

兩個時辰過去，直到天色將明，姜長辛才終于拿下叛將，回到皇宮。那時皇帝精神不濟，正自沉睡不醒，似是噩夢連連，胡話不斷。

姜長辛見韓玹等在殿外，立于一側與他合計，低聲道：“可將你的家書拿給皇上看，當能洗脫嫌疑，求仁得仁?！?/br>
韓玹搖頭，涼聲道：“皇祖父疑心重重，如今情勢之下必定誰都再不肯信。如今只我站在殿前，他必已有了被我所逼的憤恨，所以，便是拿出一萬條證據，他也只會疑我狡詐，只怕愈描愈黑?！?/br>
“當如何？”姜長辛蹙眉。

韓玹低聲道：“皇祖父被韓昱喂了至少有半年的長生仙藥，到底是些什么想也知道，這一年來皇祖父身子下得如此之快，當全是他的謀劃。如今皇祖父激怒攻心，藥力已是發(fā)作，眼下生死一線，不得不全了我……我想，還是什么也別說了?！?/br>
“此言有理。”姜長辛道，“經此大變，此刻站在這里的不論是你還是韓昱，他都不會再信了。無可奈何而為之罷了，必是心有不甘……或在他眼里，你二人都是逼宮之人。”

“是的。”韓玹笑道。

姜長辛沉吟片刻，又道：“只防備……皇上再留后手?！?/br>
韓玹道：“沒有辦法的辦法，韓昱自內而亂讓人防不勝防，如今與我兩敗俱傷，躲也躲不過。亞父，事到如今，韓玠有要事相求?！?/br>
“你說?！?/br>
“居庸關駐將是蘇良的人，眼下，我們已被逼走了這條路，不得不做到底了。朝中重臣都將入宮，當馬上拿下蘇良，不能讓他再見皇祖父，京畿之地的防衛(wèi)，全憑亞父?！表n玹道。

“我去安排?！?/br>
“還有。”韓玹道，“昨夜韓昱騙我入宮，給我吃了一顆藥丸，不知會如何，如今揚州是大患，我讓秦柏的副將衛(wèi)長青南下，他功夫好，必能把那副將拿下，母妃當有主意助他平定揚州?！?/br>
“或者，可讓秦柏南下?！苯L辛道。

韓玹道：“不妨，衛(wèi)長青有武藝在身便夠了，先解母妃之難，我也不指他能迅速平定東南，但做歷練吧。小柏……不能離開我，后事難以意料，他得留在長安，我怕你一人為難。何況這個時候，長安必不能亂。還有……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他知道該如何做，亞父當全力助他?！?/br>
姜長辛鄭重點頭，轉身離去。

之后，長安城解禁，半個時辰過去，文武大臣終于趕到了皇宮。其時，九十九級臺階之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