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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有些不大好,這幾年父親沉疴病榻,身子到底受不住,如今已是全憑湯藥支撐了?!?/br>秦氏聽了眼圈不覺紅了,嘴唇緊緊抿了會兒方道:“多派幾個太醫(yī)跟著,一應所用莫要節(jié)儉,照應仔細一些,說不定能好起來。”秦柏垂眸道:“是?!?/br>韓玹道:“母后也許多年沒見過舅舅了,等安頓下來,可回去說說話。”秦氏點頭道:“你舅父大我數(shù)十歲,你外祖父又去得早,自小便是你舅父帶著我,長兄如父,母親在揚州這些年……最掛心的便是你二人了?!?/br>“母親?!表n玹抬頭叫道。秦氏伸手撫摸兒子臉頰,看著韓玹英俊的眉眼忍不住珠淚漣漣:“當初把你一人丟在京中,母親每每夜不能寐,只不敢多想……誰曾想,到最后卻眼睜睜看著你大哥被人構陷,禍起蕭墻……那些日子長安城中又詭譎莫測,母親這心里……”韓玹忙道:“母親,都過去了。”“是啊,都過去了……”秦氏抹了眼淚,想起已去的大兒子只覺身心疲累。秦氏又把秦柏拉到跟前,看著這張年輕的臉龐,姑侄相對半晌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嘆息不止,秦柏感覺到她的手指一點點變冷,溫聲道:“姑媽可是累了?不若先用了膳,早些歇下?”秦氏看著侄兒關切的目光,輕笑了下,眼眶卻是又紅了,含淚道:“我們秦氏一門,自當年跟著□□皇帝南征北戰(zhàn)打下這大辰的天下,世代為官,到你父親……到你,對朝廷皆忠義仁勇、鞠躬盡瘁、視死如歸。可時至今日,我秦氏竟要,要……”“姑母?!毖垡娗厥锨榫w難控,秦柏臉色不由變得蒼白,低聲叫道。韓玹暗暗握住秦柏手指,安撫秦氏道:“母親,小柏一次次出生入死,如今能好好的,母親該高興才是,其他之事來日方長,母親莫要太過心傷。”秦氏長長嘆息,拉著兩人起身,道:“今日見到你二人,母親心里太過激動,你們都回吧,讓我靜靜……玹……皇上也要注意身體,莫勞累了,你們自己去用膳吧?!?/br>“是?!?/br>韓玹叮囑秦氏身邊的人好生伺候,兩人這才退出長樂宮,韓玹的一顆心也終于落下了:“母親情緒不穩(wěn),剛剛連我也嚇到了,小柏,我們等她好些了,再帶她回秦府里去看舅舅吧,我實在怕他二人突然相見,情緒大起大落各自傷了神?!?/br>秦柏也點頭道:“我明白?!?/br>韓玹又道:“當日也是糊涂了,明兒個得叮囑程引,萬不能拿婚事來擾母親清凈?!?/br>秦柏白他一眼,道:“你知道便好,性子一上來什么都不管不顧,盡做些丟人事?!?/br>秦柏先腳走開,韓玹便笑嘻嘻跟上去:“偶爾么,一般時候表哥還是靠得住的。”“這事兒別說姑母,父親定也咽不下,這些日子來父親的身子每況愈下,我知道他心里也是難過,只是無法同他提說?!鼻匕氐馈?/br>韓玹抓著他手指,只覺冰涼入骨,不由輕輕摩挲安撫,低聲道:“要不,你自族中挑一不錯的孩子過繼到舅舅名下,日后也可慢慢教導成事?!?/br>秦柏回頭看他一眼,抿唇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何況偌大的一個家族?秦家赫赫揚揚百十載,也……此事還是日后再說吧?!?/br>韓玹道:“小柏,是表哥對不住你?!?/br>“又來?!鼻匕氐?。☆、第59章數(shù)日之后,太后秦氏終于在韓玹和秦柏的陪伴之下回了侯府。涼風蕭瑟,院中幾片落葉隨風翻轉,浮浮沉沉飄向角落里去。曾經,這個侯府高門闊院、氣派非凡,當初秦姮文和大長公主在時,幾多歡聲笑語,幾多富貴奢靡……卻也最終,零落到了如此冷清的地步。秦氏步入院中,雙眸中不由染上霜華。秦翊川的身子骨到底下得狠了,骨瘦如柴,吐氣渾濁。就連韓玹看著,也不敢相信這曾是當年在暴風雨中打著赤膊把秦柏背出來的男人,那時候,他是秦柏眼中的天。“太,太后……”看到秦氏進屋,秦翊川忙要起身,秦柏見狀便親自上前扶他。秦氏站在屋中,呆呆望著自己的兄長,眸中終于涌滿淚水,忙幾步上前扶住秦翊川的手:“兄長,你躺著便是。”“都大人了,哭什么……”秦翊川的嘴角艱難的挑了起來。秦柏眼眶一酸,暗暗背過頭去。秦氏深深吸口氣,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道:“我沒哭……見到兄長,我,高興?!?/br>秦氏親自扶著秦翊川,安頓他墊了個枕頭躺下,眸中又要涌出淚來,只久久沒有開口。秦翊川笑道:“太后,自小倔強……如今倒,學會哭鼻子了。”“兄長?!鼻厥弦辉僬{整,終于緩過口氣,道,“兄長覺得如何?”“挺,挺好?!鼻伛创ǖ?,“終于,也熬到了享清福的日子,此生無憾了?!?/br>秦柏眼圈一紅,嘴唇抖了抖,又扭開了頭去,秦翊川又道:“看著太后,好好的,我也……放心了,你莫要難過,兄長心里,高興?!?/br>“嗯。”秦氏重重點頭。秦翊川拉住兒子的手,視線越過秦氏望向韓玹,笑道:“皇上。”韓玹走過來,握住秦翊川的另一只手:“舅父?!?/br>“皇上與小柏……自小親厚,他日,不論如何……還望,念及當初……情意?!?/br>韓玹抬起頭,伸手替秦柏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淚珠,認真道:“舅父,走到今日,我韓玹的親人已只剩這屋中三個,我們骨血至親,血脈相連,你們,都是我活下來的信念?!表n玹緩緩跪于病榻前,一字一句道,“舅父,我請求你把小柏交給我,與我相伴余生?!?/br>秦翊川沉默良久,默默將他二人的手交疊于胸前,低聲道:“你們去吧……我同,太后說說話。”二人來在廊下,各自心中難過,默不作聲。終還是秦柏打破沉寂,低聲叫道:“表哥?!?/br>韓玹長嘆一口氣,沉聲道:“這真是……往死里逼舅父呢。”“表哥。”秦柏握住他微微顫栗的指尖,伸手撫上他干裂的嘴唇:“表哥,不管代價多么大,你還能好好的,已經夠了,我們能有今日,父親……也高興的?!?/br>韓玹扭頭看他,伸出胳膊將人緩緩攬入懷中。……昭芫公主之事自從傳到韓昱和韓青鴻耳中,十五王爺?shù)挂擦T了,那韓昱不過兩日竟是自盡身亡。韓玹剛剛注意了那個甘露兩日,此時又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姐弟兩個,自小關系本就平平,你來我往勾心斗角的時候韓玹也幾番見過,如今為了一個孩子,韓昱至于么?一切都斷了頭緒,公主府里查抄的結果也不盡人意,韓玹只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