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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展元顛倒是非。明明是逼他替嫁,現(xiàn)在居然反咬一口,說得他好像生在福中不知福一樣。“爹,如此福分本應(yīng)是二姐的,我無意搶奪?!?/br>柏展元:……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王氏臉色微變,眼神中不自覺就流露出了厭惡之情,盡管那個神色一閃而過,可還是被柏辰看見了。“辰兒啊,你二姐是女子,要是一輩子無兒無女,只怕以后日子很難過下去?!蓖跏辖吡Ρ3中θ?,柔聲道,“而你不同,你是男子,就算無兒女也能與蕭公子琴瑟和鳴?!?/br>“你母親這話說得在理。”柏展元朝東方肅穆一拱手,“就連皇上都有德妃賢妃二位男妃,且感情和睦,你嫁入王府,又沒有生兒育女的負(fù)擔(dān),豈不比你二姐更合適?”柏辰只覺得好笑,只因為對方殘疾了,世子之位成疑,便做出讓庶子代替嫡女出嫁的齷蹉事,還好意思如此振振有辭,說一些冠冕堂皇的鬼話,柏展元也算獨一份了。琴瑟和鳴?對方本以為娶的是侯府嫡小姐,結(jié)果貨不對版塞過來個庶子,還琴瑟和鳴呢,只怕是恨死侯府這一家子了。侯府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火坑,王府那邊是顯而易見的虎xue。對于柏辰,沒有區(qū)別。總歸是要想辦法離開的。想到此,他懶得跟柏展元浪費(fèi)精力,“嗯。”“……”柏展元又要發(fā)怒,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嗩吶吹吹打打的聲音。“接親的人到了?!蓖跏吓牧伺陌卣乖氖郑疽馑麣?,一會兒新郎就要來拜見他這個岳父了,千萬不能失了禮數(shù)。柏展元一向好面子,聞言點點頭,又瞪了柏辰一眼,喝了口消氣茶,做出淡定的樣子。王氏正想對柏辰說什么,就見王嬤嬤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侯爺,夫人……”王嬤嬤剛進(jìn)門就面露一絲異色。王夫人皺眉,“慌慌張張的,出了什么事?”王嬤嬤看了看柏展元,又看了看王氏,低頭小聲道:“新姑爺、新姑爺他沒來。”“什么?!”柏展元哐地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氣得胡子都歪了,“大喜日子,新郎竟然不來接親,成何體統(tǒng)?就算是康王府的公子,也不該如此目中無人吧?”這倒是在柏辰的意料之外。他猜測對方肯定極其不爽,只是沒想到那位蕭公子一分薄面都不肯給柏展元。王氏臉色也不好看,這明擺著就是下平西侯府的面子。難怪聽說康王府的小公子性格孤冷,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孤冷,一個殘廢還如此囂張,幸好沒把女兒嫁他。可王氏是見過大世面的,分得清輕重,她先安撫了平西侯,又問王嬤嬤:“那是誰來接親的?”“是在下?!?/br>清冷的聲音落下,一個穿著靛藍(lán)色長袍,長身玉立的年輕人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跟了一群接親的人,帶來了許多禮物,瞬間各種箱子把侯府廳里的一角塞得滿滿的,這么一比,侯爺準(zhǔn)備的那十多箱嫁妝也就普普了。“你是?”柏展元聲音頗為不悅。年輕人五官俊逸,只是氣質(zhì)有些冷。他朝柏展元和王氏行禮,“屬下是康王府的侍衛(wèi)林飛云,見過侯爺,夫人。因我家小公子行動不便,屬下奉王爺之命來接新娘回府,如有失禮之處,望侯爺不要怪罪?!?/br>柏辰聽見新娘二字,嘴角不由得一抽。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稱謂。“原來是大名鼎鼎威震京城的林侍衛(wèi)?!卑卣乖裆徍托┰S,畢竟對方字里行間透露了這是康王的意思,他就是心中再不爽也得壓下來,“賢婿身子不便,是我們疏忽了,那今天就麻煩林侍衛(wèi)了?!?/br>林飛云微微低頭,“侯爺言重了,這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br>“喜婆,開始吧?!卑卣乖筒坏寐榱锇讶怂妥撸S意叮囑了一下,“辰兒,以后好生過日子,不可任性?!?/br>柏辰:“是,爹?!?/br>一直尷尬站立的喜婆終于有事做,趕緊扯起嗓子:“吉時已到,新人蓋上蓋頭,準(zhǔn)備上轎?!?/br>說完她拿出喜帕給柏辰蓋上。他是男子,半透明的喜帕只是個形式,仍然可以看斜前方和腳下的路。林飛云走在前面,冰兒和喜婆挽著柏辰走在他身后。看著前面那抹藍(lán)色的身影,竟然讓柏辰有種自己是跟這個冷面小哥結(jié)婚的荒謬錯覺。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吃土的梔玖”小天使的火、箭、炮包養(yǎng)和營養(yǎng)液~~感謝“幾弨”小天使的地雷包養(yǎng)么么噠~~☆、第四章八抬大紅花轎已經(jīng)停在了平西侯府的大門前。迎親隊伍人數(shù)眾多,敲鑼打鼓好不熱鬧,王府的人還給圍觀的老百姓發(fā)喜糖瓜果,除了新郎沒來,其余陣勢是做足了的。柏辰跨出門檻的時候得了好處的群眾們拼命啪啪啪鼓掌,歡呼聲陣陣,夫人王氏露出和善的笑意揮手向大家致意,現(xiàn)場一片侯府與民同樂的喜慶氣氛。喜婆和冰兒正準(zhǔn)備把柏辰扶入轎中,就見王氏一把拉住柏辰的手。“我的兒啊~~~”剛才還笑得很端莊的王氏表情突變,哭喊了起來,她一手抓住柏辰的手,另一手拿著手帕作出拭淚的樣子,“娘真是舍不得你嫁人啊,十七年啊,舍不得啊……”柏辰通過冰兒的科普,知道這是娘家送親傳統(tǒng)項目“哭轎”,母親要表達(dá)對出嫁兒女的不舍之情,眼淚越多越真誠,哭得越厲害越吉利。本來按習(xí)俗他也要哭著表示不想“出嫁”想陪伴雙親膝下,可他完全沒有心情配合他這位“母親”演戲。顧紅無聲的淚水才是對兒子不舍的眷戀,而不是王氏手帕之下毫無波動的表情。“母親?!卑爻降溃骸傲?xí)慣就好,免得二姐出嫁的時候你更舍不得?!?/br>王氏表情僵硬,連假哭都停止了一瞬,事先想好的臺詞也突然忘記。冰兒連忙低頭掐自己掌心這才忍住笑,喜婆告誡自己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不知道,豪門大戶里水|太|深,做他們這行最要緊的就是懂得裝聾作啞。原本一直牽著馬等在前頭的林飛云此時也回頭看了一眼。當(dāng)然,是沒什么表情的。做戲做全套,王氏畢竟經(jīng)驗豐富,盡管被柏辰的話噎了一下,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嗚咽道:“你這孩子,再這樣戳娘的心窩子,我可就真不讓你嫁人了嚶嚶。”喜婆適時配合,勸道:“夫人,孩子大了終歸要嫁人的,莫要傷心。小公子以后有夫君與公婆疼愛,請夫人放一百個心!吉時已到,讓小公子上轎吧。”王氏摸了摸柏辰的手,“兒啊,以后要好好的,莫讓娘擔(dān)心?!?/br>“知道了,母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