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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扭轉(zhuǎn)她的想法不可能,慢慢來吧。冰兒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細(xì)如蚊蠅,“這里很美,可我不喜歡?!?/br>“我也是?!卑爻絾枺澳窍矚g侯府么?”冰兒又搖搖頭。柏辰輕聲:“不會在這里呆太久的?!?/br>“嗯?小少爺您說什么?”冰兒歪了歪腦袋,沒聽清他說的話。柏辰:“無事,去給我拿衣服吧,別耽擱了時間?!?/br>……洗漱完畢,冰兒捧來一套暗紅色的衣袍,“冰兒替小少爺更衣罷?!?/br>這也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之一,新婚當(dāng)天需穿大紅喜服,婚后第二天新人則要穿暗紅色的衣物去給父母請安問好敬茶,代表洗去繁華浮夸,專心過日子。“麻煩了?!?/br>冰兒嘟起嘴:“您怎么又跟我客氣!”柏辰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挺難改過來。在冰兒的幫助下,衣服很快就穿好了。暗紅色的上好布料,袖口和領(lǐng)口都用金線繡了祥云紋,做到了低調(diào)奢華。“小少爺,您真好看。”冰兒由衷地贊嘆。鏡中的少年眉目如畫,眼神堅(jiān)定,青澀卻又朝氣蓬勃,就連那顆妖嬈的淚痣似乎都外柔內(nèi)剛起來。白皙的皮膚與紅色總很是相襯的。大紅喜服美則美矣,卻多了一份艷麗張揚(yáng)之感,柏辰還是更喜歡這一身深紅色。收拾妥當(dāng),二人下樓。柏辰發(fā)現(xiàn)這個廳里的布置與昨日相比發(fā)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昨日拜堂的案桌已經(jīng)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很大的書案,上面堆滿了書卷畫卷,文房四寶看上去也都是昂貴之物。蕭凜正在書案前寫字,同樣也穿上了深紅色的衣袍,和柏辰的幾乎一致,只是下擺多了一層麒麟紋。筆走游龍,心無旁騖。要不是身體的殘疾,這蕭公子必定是個鮮衣怒馬,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正在旁邊研墨,還有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在另一頭候著。這個研墨的女孩子應(yīng)該就是玉煙,她一邊研墨,一邊注視著蕭凜,專注的眼神中寫滿了崇拜與愛慕。“小夫人,您醒了!”候著的小廝注意力沒有那么集中,見到柏辰下樓連忙請安,“小的如意見過小夫人,小的是小公子的書童?!?/br>柏辰微微點(diǎn)頭,“不必多禮。”如意看上去年紀(jì)才十二三,濃眉大眼,模樣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挺討喜。研墨的女子聽到動靜,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柏辰的時候她的眼神中劃過了一抹驚訝。玉煙低頭微微曲膝,“奴婢玉煙給小夫人請安?!?/br>行個曲膝禮都如此敷衍,看來的確沒把他當(dāng)回事,難怪敢去給他的丫鬟下馬威。柏辰看著她,沒有說話。玉煙被盯得有些難受,總覺得那道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她還得保持著曲膝的姿態(tài),因?yàn)閷Ψ經(jīng)]有答應(yīng),她便不能起身。幾秒后,柏辰帶著淡淡地笑意道:“玉煙姑娘請起?!?/br>他一個男人本不應(yīng)該跟個小丫頭計較,但是對方先來挑釁,不敲打敲打,怕是她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承認(rèn),他就是護(hù)短。玉煙臉部表情有些僵硬,起身后站到蕭凜身邊,還頗為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有點(diǎn)“求摸頭求安慰”的意思。玉煙眉清目秀,一雙眼睛頗為靈動,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的氣質(zhì),她抿著小嘴看向蕭凜的目光更是令人憐愛。可蕭凜沒有回應(yīng)她,目光只在自己寫的字上,玉煙只能繼續(xù)磨墨。如此情景,柏辰有些迷惑。不過只要這玉煙不來搞事,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就與他無關(guān)。冰兒也給蕭凜請了安,蕭凜在寫字,沒有回頭,嗯了一聲。如此專注,到底是在寫什么?柏辰起了好奇心,向書案上擺著的宣紙望去。“寧靜致”三個大字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蕭凜正在寫第四個“遠(yuǎn)”字。字體雄渾剛健,端莊沉著。--卻隱隱透著一股子刻意壓下去的險勁凌厲。再看向墻上那幅“淡泊明志”,柏辰瞬間明白,原來那位精分的書法大家就是蕭公子。失敬失敬。墻上那幅字畫顯然是前期作品,還無法收放自如,字里行間不經(jīng)意就露出了性格端倪。這一副倒是進(jìn)步了很多。要不是柏辰從小被叔叔逼著去學(xué)書法,也絕對看不出這幅“寧靜致遠(yuǎn)”中的萬千崢嶸。“你先用早膳?!?/br>蕭凜突然開口,沒有回頭。柏辰收回目光,“好?!?/br>☆、第九章書案的右手邊,有個圓桌,比普通的小巧精致些,桌面還鑲嵌了漢白玉。兩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羹已經(jīng)放在了桌上,還有幾盤賣相精美的小點(diǎn)心,粗粗一看,口味應(yīng)當(dāng)有甜有咸,但都比較清淡,考慮得甚是周到。柏辰從昨天早上到今天整整一天只喝了半碗粥,肚里早就空空如也,只是身體的疲憊壓過了胃里的饑餓,現(xiàn)在休息好了,灼燒般的饑餓感就如同洪水襲來。蕭凜讓他先吃,他也就不再故作客氣地說什么等他一起的話了,那樣不止矯情還很假。柏辰知道成親這幾日早上必定都是要喝象征早生貴子的桂圓蓮子羹的,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這種彩頭依然很諷刺,他也不喜甜食,可架不住胃的抗議,他還是坐下,端起了那碗粥。拿起調(diào)羹攪了攪,猶豫了片刻,在餓死和有可能被毒死的兩個選項(xiàng)里,毅然選了后者。比起侯府甜得齁人的羹湯,這碗則要爽口許多。稀稠適中,甜淡適口,絕佳的火候使得幾種果物的香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幾勺喝下去,整個人從嗓子到胃都熨貼許多。他又嘗了嘗那個透明皮里透出粉紅餡料的丸子狀點(diǎn)心,皮薄餡大,皮軟滑細(xì)膩,內(nèi)里的餡兒咸鮮可口,滿口溢汁,他吃出了鮮蝦的味道。有點(diǎn)像現(xiàn)代社會的蝦餃,但是風(fēng)味更勝一籌。每一盤的點(diǎn)心柏辰都嘗了點(diǎn),食物們用實(shí)力證明了它們不止是賣相好,品質(zhì)更佳。柏辰不由得感嘆,不愧是康王府,連廚子的手藝都比只有個空架子的侯府強(qiáng)。在紅棗蓮子羹吃下半碗的時候,蕭凜也寫完字,洗了手。他吩咐如意:“把這幅換上去。”如意:“是,小少爺。”柏辰?jīng)]有回頭也知道蕭凜說的是把之前那副“淡泊明志”換下來。這幅看上去穩(wěn)健方正的“寧靜致遠(yuǎn)”的確更適合掛在墻上示人。蕭凜面無表情坐了下來,玉煙細(xì)心地遞上擦手巾。“小少爺,我去廚房給您再取一碗熱的吧?”玉煙接過蕭凜擦完手的布巾,體貼地開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