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別胡思亂想。”

蕭凜：……

怎么這句話聽上去讓他更加不得勁了？

“以往你們都是怎么過年？“柏辰突然問，“一家人會守歲嗎？”

蕭凜搖頭：“每年的大年夜，我們會聚在母親的竹樓吃年夜飯，然后陪她聊會天，初一父親要入朝隨皇上祭天，母親身體不宜熬夜，我們便各自散了，守歲的火堆則由下人們守著?！?/br>
果然還挺……無趣的。

“今年要不我們一起守歲吧?！卑爻秸嬲\道，“熬夜守歲其實(shí)也挺好玩的，準(zhǔn)備很多食物，喝喝酒，品品茶，聊聊天就到時(shí)間了。到了子時(shí)，便放煙火放爆竹，熱熱鬧鬧迎接新春。畢竟，以后也很少有這個(gè)機(jī)會了?！?/br>
過了年，他升職了，蕭凜也要正式成為世子，他們終將步入各自正常的人生軌跡。

蕭凜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瞬，仿佛被點(diǎn)了xue一般。

“要是覺得太鬧了不守歲也可以?！卑爻揭娝砬槟?，還以為是他不喜熱鬧，連忙道。

“聽上去很有趣的樣子，那我們今年就在我們的院里守歲。”蕭凜表情恢復(fù)如常，他想了想道，“只是爆竹大約不能放，太吵鬧，煙火倒是可以的。”

“嗯！”柏辰開心道，“那我們?nèi)コ悄蠠熁痄佡I煙火罷？”

看他興奮到紅撲撲的臉蛋，蕭凜不由得也露出笑意，“好?！?/br>
……

過了小年，便是大年。

王府一改往日的冷清，下人們清洗打掃，張燈結(jié)彩，營造出了喜慶的過年氣氛。

王妃身體依然不好，過年的大事由蕭凜做主，小事由李媽去辦，樣樣都辦得妥帖。

府里從主子到下人，都置辦了新衣裳，還給辛苦了一年的下人們發(fā)了賞錢與年貨。

侯府與伯府也送來了年貨，再加上王府自己置辦的與皇上賞賜的，柏辰終于明白蕭凜那句“堆得像一座山”完全不是謙虛的話。

柏辰用自己的俸祿買的胭脂水粉讓冰兒送去侯府的時(shí)候，他娘激動得都落了淚，連連夸他懂事，托冰兒帶回一封信，信里讓他好好與世子爺過日子，世子爺?shù)耐饶_好了，說不定又能生出個(gè)一兒半女來，讓他趕緊讓冰兒和世子爺圓房云云。

柏辰一個(gè)大寫的無語，還圓房呢，他娘也真是想太多。

大年三十那天，他們聚在王爺?shù)脑豪?，五個(gè)人吃了頓豐盛但有些冷清的年夜飯，柏辰還拿到了王爺和王妃的紅包，頗有種小時(shí)候得到壓歲錢的小喜悅。

吃過飯，大家圍著火爐聊了會天，王爺便催促幾個(gè)小的散了，王妃該休息了。

果然就像蕭凜說的那樣，程序一樣不差。

“小茉，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守歲？”走出王爺?shù)脑鹤樱爻絾柕馈?/br>
畢竟守歲就是要人多才熱鬧。

蕭凜不做聲，只看著蕭茉。

“……”蕭茉把正想說的話咽了下去，面露一絲尷尬，笑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點(diǎn)回去休息，嫂子不好意思了。”

柏辰愣了愣，突然想到也許是碰見女孩子特殊的那幾天了，便不再勉強(qiáng)，囑咐她好好休息。

蕭茉離開的時(shí)候，對著蕭凜做了個(gè)鬼臉。

蕭凜心中好笑，卻當(dāng)作沒看見。

回到院中，如意與冰兒已經(jīng)將柴火燒了起來。

說是守歲，自然不是一直守在寒冷的室外，只需要讓柴火不熄就行。

人呆在廳內(nèi)圍著爐火吃吃喝喝聊天就好了。

冰兒與如意準(zhǔn)備得很齊全，干果蔬果，甜咸小食，一應(yīng)俱全。還有好幾種飲品，有王府廚子釀的香甜山楂酒與柿子酒，還有牛乳與糖水。

最讓柏辰驚喜的是，他竟然看見了一壺望月釀。

望月釀入口清甜，回味甘醇悠長，絲毫不辣喉。

柏辰這輩子才開始喝酒，一直覺得酒難以下喉，直到上次在望月樓喝到了望月釀，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在酒中的靈魂伴侶一般。

“怎么會有這個(gè)？”柏辰問。

蕭凜道：“見你似乎很喜愛這酒，便命人去買了一壺?！?/br>
“謝謝?！卑爻酵蝗幌氲阶约核坪醵紱]給蕭凜買點(diǎn)什么禮物，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道，“下次一定換我請你喝酒。”

“好?！笔拕C將酒倒進(jìn)杯子，“來，干杯罷?！?/br>
“干杯。”柏辰心情大好，“雖然我酒量不佳，今日為了這美景美酒，也要舍命陪君子。”

兩人碰杯，將手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喉，整個(gè)人都暖和了，似乎連凍僵的毛孔都舒爽開來。

冰兒和如意很有眼色，將東西布置好之后就去院中守著柴堆，不再打擾二人。

柏辰與蕭凜一邊聊天，一遍喝酒吃小菜，回顧過去的一年，頗為感概。

“我進(jìn)王府的那日，做夢也沒想到，咱倆還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卑爻降?，“畢竟我可是差點(diǎn)跟大公雞成親的人?！?/br>
說罷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很神奇，相看兩厭的人也能變成至交好友。

時(shí)間，真是一劑良方。

“對不起?！笔拕C喝了酒，臉也微微有些泛紅，“我很后悔。”

“沒事，都過去了。”柏辰道，“本來那也不算成親，不是么？”

蕭凜拿著酒杯的手一頓。

“待到過完年，我也該去看看房子了。”柏辰喃喃道，“我想找個(gè)離衙門更近點(diǎn)的，城東北的小院我怕買不起，只能先租?！?/br>
蕭凜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diǎn)飄忽：“看房子？”

“是啊，早做準(zhǔn)備嘛?！卑爻讲[著眼睛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就像只貓咪，“反正我也要搬出去啊?！?/br>
蕭凜的底氣有些不足：“可以不用搬的?！?/br>
柏辰喝酒喝得有些迷茫，他歪頭，有些不理解蕭凜的意思，“不行啊，我要自立門戶，我還想把我娘從侯府接出來，不知她愿不愿意?！?/br>
蕭凜沉默。

“這樣我們就不用再做莫名其妙的夫妻，變成了堂堂正正的朋友，不好嗎？”柏辰問道。

蕭凜怔了怔：“……好?！币稽c(diǎn)也不好，為什么明明應(yīng)該很開心，卻硬是開心不起來？

他想讓柏辰不要離開，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這種感覺，好奇怪，心里堵得慌。

暖爐的火燒得紅旺旺的，廳里溫暖如春。

“干杯?！卑爻降溃跋Ｍ覀兌柬?biāo)?，如意。?/br>
蕭凜：“干杯。”

此時(shí)，外面鐘聲響起，新的一年到來了。

柏辰開心道：“走，我們?nèi)シ艧熁??！?/br>
“好?！?/br>
柏辰與蕭凜來到院中，點(diǎn)燃了他們之前在城南買的煙火。

五彩繽紛，漫天絢爛，柏辰仰著頭看煙火的樣子，很可愛。

☆、第八十八章

正月十五剛過,德惠帝便下旨冊封了一批權(quán)貴子弟成為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