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開始都是在別人的慫恿或者是誘惑下才踏入了這條邪路，最終墮入無法救贖的地獄深淵。

聽了柏辰的疑問，蕭凜與姜家兄弟都沉默了。

后宮奪嫡之戰(zhàn)自古以來都殘酷血腥，最后成事的上位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善良者，哪怕太子看上去敦厚平穩(wěn)，卻也是在腥風血雨的后宮長大，沒有一二手段斷不會走到現(xiàn)在。

“心智不堅，識人不明。”蕭凜道，“現(xiàn)在看來，他未戰(zhàn)先輸也算正常。有些事情我們不能妄言，但逍遙散是太祖明令禁止的，千萬不能讓它再次泛濫成災?！?/br>
“只是五皇子服用禁藥的事情還未坐實，現(xiàn)在不宜貿(mào)然上奏，以免打草驚蛇?！苯獮坏吐暤?，“我會向江湖上的朋友們打聽一下消息，你那邊神通廣大的影衛(wèi)也可以行動起來，五皇子這個性子，現(xiàn)在不會一直呆在皇宮，只要他出宮，你便可以派人跟蹤他?！?/br>
蕭凜看向遠方，表情有些淡淡憂慮：“那暫且就這樣辦罷，希望這不是個多事之秋?！?/br>
……

不得不說，世子爺也是擔得上“烏鴉嘴”三個字的。

圍獵之后還不出五日，便出了大事。

這日柏辰剛剛到大理寺，還未進書房便被小跑進院中的王虎叫住了。

“柏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柏辰轉(zhuǎn)身見王虎慌慌張張的樣子，不禁皺眉道：“大清早何事如此驚慌失措。”

“柏大人，胡大人駱大人還有盧大人讓小的過來叫您過去，說是宮中出了大事！”王虎大口喘氣，頓了頓道，“要馬上進宮！”

柏辰心中一凜：“好，我這就過去。”

難道宮中又出了大案？大到連半退休的胡大人都要出馬。要知道上次后宮嬪妃血案也只是出動了二把手駱闌夜而已。

他不敢耽誤，加快步伐來到了大理寺卿辦公的院子。

三位大佬正站在院中談話，模樣均是嚴肅異常，想必是真出了大事。

柏辰進門之后行禮問好，還未來得及詢問事情原委便被三位大佬帶走，直奔宮中。

胡大人與盧大人同乘一輛馬車，而柏辰則和駱闌夜以及駱大人的隨行文書同乘一輛。

在馬車上柏辰才知道了究竟出了何事－－昨日半夜，五皇子突發(fā)癲狂之癥，竟揮劍刺死了皇子妃柳如水！

這還不算，發(fā)起狂來的五皇子不但將結(jié)發(fā)正妻殺了，還殺了三個侍妾，傷了好幾個侍衛(wèi)，要不是侍衛(wèi)稟報了德惠帝，德惠帝派御前侍衛(wèi)將五皇子拿下，只怕昨日皇子府將要尸橫遍野。

今日一早德惠帝下旨讓大理寺要員入宮查辦此案，查清后按罪懲處。

聽完之后，柏辰驚得瞬間失語。

他還是大大低估了五皇子的不受控程度，現(xiàn)在基本可以坐實他嗑藥的事實，這個癥狀與他以前抓的那些吸du之后出現(xiàn)幻覺，狂性大發(fā)無差別殺人的嫌犯幾乎一模一樣。

應當是昨晚五皇子加大了藥物的劑量，導致身體無法承受，出現(xiàn)了幻覺，表現(xiàn)出躁狂與被害妄想癥，最終事情無法收拾，他進行了瘋狂的殺戮。

新朝刑律規(guī)定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五皇子還殺了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當朝宰相的女兒柳如水。

柳相權傾朝野，就連德惠帝也要敬他三分，如今五皇子卻殺了他的女兒，若不嚴懲五皇子，柳相恐怕咽不下這口氣。

五皇子不但犯了法，還讓柳相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法理情理都難容他，這次怕是真正要完蛋。

出了事第一時間讓大理寺參與調(diào)查，充分說明了德惠帝的態(tài)度，公事公辦。

經(jīng)過昨晚，他徹底放棄了五皇子。

“這才剛?cè)肭锉愠隽巳绱舜笫?，令人頭疼?！瘪橁@夜捏了捏鼻子，有些疲憊。

柏辰拱手道：“駱大人，五皇子現(xiàn)在何處？”

駱闌夜道：“被皇上關在了一處冷宮中，派人嚴加看守著?！?/br>
柏辰問：“大人，如若四人都確系五皇子所殺，真的要按罪論處么？”

雖說刑律寫著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帝王終究是有特權的，皇子也不可能就真的等同普通殺人犯，說處斬就處斬，至少在本朝還沒聽說過有哪位皇子犯了事被處刑的。

“皇上可能會顧念父子之情饒他性命?！瘪橁@夜沉吟，“但……”

他的話未說完，柏辰卻知道他后半句話是什么。

－－不殺他已經(jīng)是天大恩賜，這皇子是別想再做了，受重罰在所難免。

“駱大人，那五皇子可曾說為何要殺人？”

駱闌夜道：“據(jù)說五皇子昨日雙眼充血，六親不認，今日恢復神智之后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言不發(fā)，就連皇上問他殺人緣由也不答，只是給皇上磕頭說他錯了。”

柏辰本想將五皇子服藥的事情稟報給駱闌夜，想了想還是決定入宮先見了五皇子與被殺幾人的尸體之后再說，有了佐證總比現(xiàn)在這樣空口推論要穩(wěn)妥些。

……

胡大人帶著幾人參見了德惠帝，德惠帝明顯被氣得夠嗆，臉色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頓。

內(nèi)侍總管崔公公在旁伺候著，給德惠帝拍背順氣。

德惠帝受了打擊，一夜之間仿佛老了許多，應付了他們幾句便給了大理寺幾位官員在禁宮自由行走的令牌，讓他們按照程序偵辦案子即可。

胡大人帶領大理寺眾人領旨之后正要退下，德惠帝又叫住他們。

他捂住額頭，嘆了口氣道：“弄清緣由之后再向我稟報?！?/br>
胡大人躬身：“是，皇上。”

柏辰暗道駱大人說得沒錯，血濃于水，打斷骨頭連著筋。德惠帝本來子嗣就不多，他對五皇子再失望也狠不下心殺了他。

……

他們幾人離開御書房之后，便正式開始查案的工作。

胡大人主要是來鎮(zhèn)場子的，具體事務還是要駱闌夜指揮完成。

他們四人兵分兩路，胡大人與盧大人去冷宮詢問太子，駱大人則帶著柏辰去案發(fā)現(xiàn)場查看情況，隨即再帶著仵作去勘驗被害者的尸首。

很明顯，輕松的事情都是胡大人來做，繁雜又難搞的事情就扔給駱闌夜。

在御前侍衛(wèi)的帶領下，柏辰與駱闌夜來到了五皇子的住處。

尸體已經(jīng)被斂走，現(xiàn)場一片狼藉，從院中到房內(nèi)，隨處可見噴濺狀的血跡，可見昨晚的瘋狂慘烈。

院中的血液幾乎都是受傷的侍衛(wèi)留下的，而幾個房內(nèi)的大量血跡則是幾名死者留下的。

據(jù)受傷的侍衛(wèi)供述，五皇子是先在臥房殺了皇子妃與其中一個寵妾，隨后又去其他屋中殺了另外兩個侍妾。

駱闌夜站在院中，觀察了一圈對柏辰道：“先進五皇子的臥房看看。”

“是，大人。”

如果五皇子服藥的話，臥房內(nèi)肯定有線索。

兩人剛走進裝修奢華的臥室便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