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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松懈,做屬下的又怎能示弱?”楚淮青笑容十分溫和,但言語中又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執(zhí)著,不像是三言兩語就能勸走的人,秦策面色平淡地看著他,細節(jié)處卻不吝無奈與縱容。然而楚淮青并未多想,拿了兩根推桿過來,其一遞給秦策,又在部署圖上撒了一堆小棋子,推桿將其一分為二,又看了看秦策,動作中的示意明顯。秦策嘴角一勾,將一半棋子攬在了邊關城這邊,另一半推給了楚淮青:“若無意外,我會選擇靜觀其變,所以先生先請?!?/br>楚淮青代表的是淮安,雖與邊關城在同一州內,但那里卻是依山傍水,人杰地靈的好地方,唯一不足的就是離兩關要口太近,容易被敵人偷偷潛入。棋子分出三分之一,楚淮青將其推在了兩關要口,道:“我選擇鎮(zhèn)守,同樣按兵不動?!?/br>秦策在紙張中寫下計策,扣在一旁。很快設想出了那個人的處地與決策,楚淮青又將其余兩撥分出,一處在守衛(wèi)薄弱的城門口,一處在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地方,秦策的視線掠過那些棋子,施施然笑道:“我沒想到先生會守在這?!?/br>紙張揭開,秦策要潛入的地方果然就是楚淮青設計的第三個鎮(zhèn)守點。“先生沒有率先出擊,我很意外?!鼻夭咭贿吤忌逸p挑,調笑道,“難不成先生不想得到我的這座城?”“不會有人嫌棄自己的領土過多,但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楚淮青寫完之后,將紙張扣在一邊,朝上的一面標著偌大的‘三年’字樣,行云流水,圓轉流暢。秦策沒有將兵收回,而是悄悄再送來一堆,視線余光隨時注意著楚淮青兵線的動靜:“先生可愿告訴我理由?”“其一,邊關城與胡虜相臨,戰(zhàn)事不定,若要守住邊關城,便需要極為強勁的武力,否則一旦失陷,于國事上是鎮(zhèn)守不力,與世人眼中是喪家之犬,是極丟名譽的事,淮安雖然地處富裕,卻沒有那么多兵力,所以搶占邊關城,弊大于利?!?/br>楚淮青撈起拖曳的袖子,分出一些士兵去訓練,其余繼續(xù)鎮(zhèn)守:“其二,群臣們做慣了臣子,除了一些眼光長遠毒辣的人會開始著手準備以外,大多數還是會安安分分地遵命行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雖有意向,卻寧愿等到大家都按捺不住的那一天?!?/br>“所以說,即使我也有這種意向,但同樣不能率先行動?”“不?!背辞鄵u了搖頭,“殿下是不一樣的?!?/br>秦策思慮一會,問道:“為何?”“殿下身負要職,由當今圣上御筆親賜,若我不將這城池交予殿下,那便是違抗圣旨,成了這不折不扣的‘第一人’。為了不引火上身,我必將這城池交予殿下?!?/br>“就這么簡單?”秦策敏感道,“先生不會甘心吧。”“這是當然?!背辞嘈α诵Γ盎窗渤抢餂]有兵營,更不是戰(zhàn)場,平日里處理的是家常事,靠的是百姓是否信服于你,我既然能從一個小小的縣令變?yōu)榛窗渤堑闹魅耍俏叶ㄊ腔窗渤莾劝傩罩泻粲踝罡叩?,是時我只用裝病在床,再放出風聲是心郁所致,暗地里做些挑撥離間的伎倆,百姓與手底下的人自會為我‘討回公道’?!?/br>部署圖上已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策緊鎖著眉頭,邊思考對策,邊問道:“先生說的可是淮安知縣周懷民?”“正是?!?/br>秦策沒有直接言明,但楚淮青能輕易分辨出他的弦外之音:“傳言他確實是位大好人?!?/br>楚淮青笑道:“按照外人的角度而言,確實如此?!?/br>兩人繼續(xù)你來我往地爭奪。過了一會,動作的手終是慢慢停了下來,而秦策的手也懸停在了那些小兵上,紋絲不動,對上楚淮青溫潤的視線,他未帶隔閡地坦白道:“我找不到可以攻進去的辦法……不,應該說我找不到可以攻進去,卻又不會引人非議的辦法。是先生勝了?!?/br>“我并未讓殿下損失什么,這局最多算作平局。”楚淮青將小棋子收回,紙張也同樣收起,隨手放在一邊,拱手道,“殿下承讓了。”楚淮青與人交戰(zhàn)后,無論輸贏都會多少謙讓一句,秦策不置可否:“先生是否看出我想遷兵淮安的打算?”“是?!?/br>“先生是否也知道如果我這么遷兵淮安,會是什么樣的后果?”楚淮青這次頓了一下:“是?!?/br>秦策不再詢問,內心小人卻在使勁地鼓著掌,不過一貫的淡然做了強效偽裝,讓楚淮青看不出秦策是什么想法,半響后,秦策問道:“那我是否要暫時放下淮安?”“殿下不必放下。”楚淮青道,“周懷民再怎么不樂意,淮安到底是在名義上屬于殿下,殿下雖不能在實質上擁有它,卻能用名義來獲取一些實質性的東西?!?/br>秦策算是一點就透,看向前方,仿佛周懷民就在眼前,用一種極其公正嚴明的語氣說:“那日大軍傾巢,雖得手,奈何敵我懸殊,留有一半敵人,邊關城內貧瘠,現如今胡虜卷土重來,士兵無衣可穿,無精米可食,實屬危急…….望淮安增派兵馬支援,如若不便,幾車糧草,百卷布革,應屬分內之事?!?/br>楚淮青全程聽下來,默看了秦策一會,突然微側身,拿手捂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先生是笑了?”秦策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探身。“沒有?!背辞嘌杆倩謴瓦^來,話音輕抖,眉眼微彎,“只是覺得殿下頗為無賴了些?!?/br>秦策目光明亮無辜。不知為何,心情突然愉悅了許多,楚淮青道:“淮安與我們相臨,關系還是莫要搞僵了好,我的建議是與他們早先結盟,周懷民最看重的是利益,在啃下我們這塊老rou之前,他是不會拒絕的?!?/br>“那東西不找他們要了?”“當然要?!背辞嗾J真臉,“這是兩碼事?!?/br>秦策忍住自己伸手去捏的沖動,妄圖用三字經來麻木自己,好不容易將心神平靜,便聽到楚淮青道:“柳成恭他們,殿下打算怎么處置?”“關押在了地牢中,如何處理還未想過?!鼻夭叩溃跋壬趺纯??”“將柳成恭和王將領押送回京,供皇上決策,罷免劉縣令,將剩余的官兵歸為士兵,再設三四個巡邏隊,繞在邊關城的幾條主道每日巡邏。”“雖然沒聽過,但似乎可以試試?!?/br>兩人閑聊了一會,又靜待了一會,秦策笑問道:“先生可還有什么想說的?”“過幾日回京,望殿下好好保重自己?!?/br>秦策負在身后的手微緊:“先生不與我一起去了嗎?”“這次不去了?!贝蟾攀切睦砀杏X作祟,看著秦策渾黑的雙眼,楚淮青竟有些負疚,“屬下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