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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向秦策。秦策迎上每一個(gè)人的目光,沒有含糊其辭:“現(xiàn)在青州的事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我與先生商量了一下,打算揮兵平州。”還在猜想會是什么事的趙世杰下巴直接落了地。謝富很淡定:“去多少兵馬?”秦策道:“加上青州四千,我們現(xiàn)在的士兵統(tǒng)共有二萬三千人,五千留守邊關(guān),八千人留守青州,我與先生同去,攻下平州,一萬兵馬足以?!?/br>謝富瞇眸:“這是表示我又要留下來看家了罷?”楚淮青笑道:“便有勞富了?!币?yàn)橹x富打算等秦策冠禮的余波散了再換名,以免招人口嫌,所以楚淮青還是稱其謝富。謝富翻了翻白眼,算是無可奈何地接下了這活。曹遠(yuǎn)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我也去?!?/br>秦策抿了口酒水:“你和李岳雄跟著謝先生留在青州?!?/br>“為何?”曹遠(yuǎn)盯著他,“我能打仗?!?/br>“平州有我與先生即可,你去反而累贅,我有更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你?!币姴苓h(yuǎn)要按捺不住性子,秦策又緩緩添了一句,“你若辦好了,會算作軍功?!?/br>這句話一出,曹遠(yuǎn)果然消停了下來:“什么事?”“將幽都的兵馬趕走?!鼻夭叩溃爱?dāng)然我不是指要你跑到幽都的地盤上去折騰,只要幽都甩兵來犯的時(shí)候?qū)⑺麄冓s走即可?!?/br>曹遠(yuǎn)皺眉:“只是趕走?”“對,其他的事不必做?!鼻夭呗龡l斯理地道,“總歸日后也要討回來,不急于一時(shí)?!?/br>曹遠(yuǎn)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幾人的對話連貫自然,仿佛正要做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將趙世杰震驚得無以復(fù)加,見此事就要在秦策的口中落錘敲定,趙世杰經(jīng)不住站起身:“揮兵平州,理由是什么?”話剛出口便察覺不妥,被眾人視線包圍的趙世杰一瞬間僵成了石頭,雖然心里懊悔不已,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說:“殿下聲名在外,如果無端去攻打平州,會有損殿下您在百姓之中的聲譽(yù),也會引起皇上的震怒,到時(shí)候殿下要面對的不止是平州的士兵,而是整個(gè)盛乾的士兵?!?/br>或許是因?yàn)榫o張,也或許是不習(xí)慣講這些文縐縐的話,趙世杰說得過快,字句不甚清晰,將他急得臉頰漲紅,補(bǔ)充道:“請殿下三思。”楚淮青與秦策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秦策率先淡笑了一聲,放下酒杯:“不管如何,你沒有選擇繼續(xù)保持沉默,能為可能對我不利的決策提出異議,我十分欣慰?!?/br>“我…..”沒有大發(fā)雷霆的秦策在趙世杰意料之外,終于察覺大家視線里的東西不是斥責(zé)與嘲弄,而是友好的笑意,趙世杰奇跡地安了心,撓了撓頭,“我是不是說錯(cuò)了什么?”“你什么都沒說錯(cuò),只是提出了疑問。”楚淮青對他安撫地笑了笑,“今日襄陽王揮師京都的事,可有耳聞?”“這……聽到過一些?!鼻夭邲]有限制他和曾平的自由,閑來無事在街上亂逛的時(shí)候,聽到商人們多是在談?wù)撨@事。“你們那日一鬧,將季升斬殺,在新的州牧繼任之前,平州的士兵便形同虛設(shè),也因你們起的由頭,那些百姓不甘繼續(xù)被奴役下去,日夜惹事不休,失去統(tǒng)領(lǐng)的官兵怕是已經(jīng)被鬧得勞神竭力,而那些尚還在支援路上的兵馬,注定不會有機(jī)會趕到平州?!?/br>趙世杰:“……”是他的錯(cuò)覺嗎,為何在提到他們當(dāng)初所做的大不敬的謀逆之事時(shí),楚先生看他的目光竟然飽含著贊揚(yáng)與看好?趙世杰回過神來:“是因?yàn)闀幌尻柾踅O???”“襄陽王的不懷好意都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我們的皇上如何能坐視不理?”楚淮青點(diǎn)頭笑道,“現(xiàn)在你可了解了?我們此次不是占領(lǐng)平州,而是不忍平州百姓受暴亂之苦,前往‘支援’。”“是…..是這樣啊。”有些認(rèn)同,有些迷茫,有些吃驚。趙世杰沒想到為人仁厚的三皇子殿下也會做這樣的事…….這樣的,事?有過之前的教訓(xùn),至少不會再魯莽質(zhì)疑,趙世杰問得小心翼翼:“那,實(shí)際上還是打算要取下平州嗎?”謝富搖搖頭,看了楚淮青一眼,似是詢問他去哪找了這么一個(gè)活寶,楚淮青坦然聳肩,笑著回了謝富一個(gè)是否愿意收學(xué)生好好調(diào).教之的眼神,謝富想也沒想地拒絕,誠誠懇懇、真真摯摯地表示自己這副性子只會去誤人子弟,還請淮青小友另請高明……秦策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似是無意地打斷二者的眼神交流,對趙世杰的問話不置可否,平靜地道:“只是‘暫代’州牧一職,若皇上后有安排,且安排妥當(dāng)。我自會交出平州?!?/br>這句話帶有深意,‘后有安排’是一點(diǎn),‘安排妥當(dāng)’又是一點(diǎn),但趙世杰初涉戰(zhàn)場沒多久,在謀略方面畢竟稚嫩,即使從話語中察覺出異樣,也不知異樣源于什么,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宴會過后,秦策將趙世杰和曾平叫住,等到其他人離去后,方才說:“這次去往平州,你兩也要一道跟著?!?/br>“我兩?”指了指曾平又指了指自己。“這里還有別人嗎?”秦策挑眉。“不是,我…..小民是指,我們?nèi)チ耍孟褚矌筒簧系钕率裁疵Α?/br>秦策頷首:“是幫不上很多忙,因?yàn)槟銈円獛偷拿χ挥幸粋€(gè)?!?/br>趙世杰睜大眼:“?。俊?/br>“平州你兩較熟,我需要你們領(lǐng)兵進(jìn)去幫我探查平州的部署。”秦策道,“這件事至關(guān)重要?!?/br>直到秦策的身影消失,趙世杰和曾平二人都沒有從被重視的不真切感中脫離出來,又見楚淮青走到他們的面前,溫和一笑。趙世杰不自覺抖了抖肩,將臉皮繃緊,以顯得更正經(jīng)一點(diǎn)——對于將他們降服并救下了曾平的楚淮青,趙世杰心里還是含著小小的敬畏。“這么看著我作甚么?我與你一樣,食的是五谷雜糧,可不是人?!背辞嗯呐内w世杰的肩膀,溫聲說道,“若是需要飯食,向侍從明說便是,不必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了,下次在殿下面前,莫忘記自稱屬下。”趙世杰身體一僵,又逐漸放松了下來,低聲道:“好的?!?/br>原來殿下和楚先生都知道……他們?yōu)樵毫⒈赖斓氖隆?/br>楚淮青笑笑,抬步欲走,又突然側(cè)過頭,笑道:“有一件事還是要讓你們明悉,即使做出謀亂的事,要面對的也不是盛乾的全數(shù)兵馬,我們的殿下手里不就掌有兩萬嗎?”趙世杰與曾平若有所思,抬首看去時(shí),楚淮青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第五十九章轉(zhuǎn)眼立秋,徐徐涼風(fēng)吹過頹破的城墻,鴉啼三聲,天色將暮,遍地可見布滿泥漬的磚瓦,隨微黃的落葉一起化為了平州如今死氣沉沉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