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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聲道歉道謝。夜晚的風清冷些,吹在他單薄的身體上,又冷又痛。回去之后安佳吃了點止痛片感冒藥,喝了點水又睡下了。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即使沒有美夢,睡著的時候也是暖且無痛的。腦袋里沒有賀東玨,沒有任何人,就感覺不到任何痛。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把三套衣服都帶著,一共六件,一件賣五十。識貨的同事都知道就算賣一百都是白送,一口氣全拿了。安佳拿著三百塊,給昨天好心的司機充了一百塊話費。剩下的兩百塊全部買了吃的。錢包手機都掉南湖了,安佳打電話到南湖酒店問,對方說房間里并沒有這些東西。那么只能是賀東玨拿了。要他再去找賀東玨把東西要回來,安佳寧愿不要這些東西。發(fā)工資之后安佳重新買手機辦號,只把號碼告訴平日來往比較多的幾個人。胖子那里他沒再去,不接客之后那個女顧客也再沒見到。這樣下來,安佳的收入就少了將近一半,不得不再找事做。那天賀東玨欲望開閘,把安佳這個新手做得昏了,真要成jian尸,賀東玨才沒那個興致再繼續(xù)下去。人爽了心情好了,連帶安佳都看得順眼起來,屈尊降貴地還給安佳洗了身體。一場做下來,精神是爽快了,肚子卻餓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跑到馬場溜了幾圈。這時候服飾店給他打電話,說衣服已經(jīng)送到了,有什么問題請聯(lián)系云云。賀東玨這才想起他還訂了三套衣服。怕安佳心里不好想,特意寫的安佳的名字。也不知安佳穿上他精選的衣服是什么模樣,心猿意馬地趕回房間。估計是走地匆忙,錢包手機都還在,但安佳把衣服拿走了。賀東玨既是不屑又是得意。一個賣屁股的,總清高不到哪里去。再一看錢包里錢卡證件都在,安佳總不至于不要吧,他也不計較安佳不告而別,以后見面的機會多得是。賀東玨掂著手里沒什么重量的錢包,嗤的一聲笑了。他沒有親自去找安佳,但每天都有人盯著。知道安佳安分地沒去胖子那,也沒接客,賀東玨心里還算有幾分高興。又知道安佳找了個白天的兼職,給一家餐廳做服務(wù)生,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六點,然后晚上九點再去店里,上班上到凌晨三點。安佳表現(xiàn)得這么乖,賀東玨不禁想犒賞他什么了。想來想去還是票子最實在,便抽了張卡,把密碼寫在安佳錢包上,準備抽空親自找安佳見個面。終于得了個空,賀東玨下午和人吃飯,想著吃晚飯剛好是安佳上班時間,他躲也躲不掉。同桌一塊兒吃飯的都是男人,有權(quán)有勢有情婦,其中一個最近郁悶得很,酒喝多了就吐真言,他養(yǎng)的個女人居然在外面養(yǎng)了個男人,花的都是他的錢。其他人拿酒杯掩著嘴偷笑。想的都是一個事兒,這還不是床上工作沒做到位搞出來的。就賀東玨一個人沒笑,他又給綠帽子倒了杯酒,還沒等他問,綠帽子自己一股腦全交代了。那女人是個大學生,也不本分,不過他就愛那種清純勁兒,剛開始還好,過了一陣子,他都覺得自己腎虛,那女學生叫得跟什么似得。再過了段時間,他好不容易壯陽了,女學生卻百般推諉,像是要從良。給錢還不給辦事,他就火了,逼問之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的情婦,竟在外頭養(yǎng)了個小白臉。不過綠帽子咽不下去這個口氣,他今天就找人去跟那小白臉“說理”去了。賀東玨還笑他這是客氣,要誰但凡敢把這帽子往他頭上挪一寸,都要教訓得那兩人后悔生出來。綠帽子一被教唆,立馬給人打電話,交待不用手下留情。繼續(xù)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完,賀東玨剛走出大門,平頭矮個子男人匆匆跑來說,安佳被人打了。賀東玨脫口一句我cao,又立即問:“看清了嗎?真是安佳?”平頭說:“真是,跟那么久不會認錯。”賀東玨馬上開車到安佳那兒,店里人跑來跑去的,這事他們都不會報警,只能說好話求放過,見賀東玨跟個煞神似得大步跨進來,越發(fā)驚恐慌張。打人的幾個混混已經(jīng)走了,賀東玨開口就問安佳在哪兒,店里的見他面色不善,自然認定是找茬的,支支吾吾不肯說明白。賀東玨暴躁地一間房一間房找,驚擾了不少人。店里人只得指著最里面的一個單間。門虛掩著,從門縫里就望見一個背影,穿著那天他親自給安佳挑的一套衣服。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繃帶,還透著血。后腦勺一片都被抓得只剩頭皮,周圍頭發(fā)糊著血。賀東玨眼神銳得很,兩個大邁步就走到他面前,再定睛一看,兩人都愣住了。那人看著突如其來的兇神惡煞,哭喊著不停告饒,抱著賀東玨的腿就跪下了。“你怎么穿著這身衣服!安佳呢?!”被惡揍一頓的不是安佳,但衣服卻平白跑到別人身上。那人呆了呆,哆哆嗦嗦的說:“這衣服,衣服是我買的,我自己花錢買的?!?/br>賀東玨冷笑說:“你買得起?!?/br>那人忙不迭點頭,心里不禁憤恨起來,他早該想想安佳自己怎么不穿這么好的衣服,反而轉(zhuǎn)手賣掉,又害他招惹了個瘟神。“真是自己買的,一件五十?!?/br>賀東玨一腳把人踹開,說,“這衣服是安佳賣給你的,什么時候?”那人說了個日期,就是安佳回來后的第二天。“他人呢?”“拿藥去了。”那人捂著腦袋看賀東玨暴躁地走來走去,爬到桌子后面縮成一團。安佳走到門口,立刻被眼尖的賀東玨看到了,他這會兒倒不急,反而坐下來。安佳一見賀東玨坐那兒,還是怕得抖了一下,連藥都差點掉下地。再看縮在桌子后面的同事,還有他身上的衣服。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同事見瘟神來找安佳的麻煩,偷偷往門口爬,賀東玨一個眼刀過去,他就癱那兒了。安佳把他扶起來,低著頭不敢看賀東玨,還是給同事擦藥換繃帶。同事煩都來不及,手一揮,安佳手上藥瓶子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安佳抿著嘴,一聲不吭地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玻璃渣一片片撿起來。賀東玨冷眼看著說:“安佳好心給你上藥,你就這態(tài)度?”同事眼里冒出了火,敢怒不敢言,僵了兩下也蹲了下來撿渣子,恨恨的小聲說:“我……自己來,不敢勞煩你。”安佳心知同事是無辜被賀東玨牽連了,說:“對不起?!?/br>賀東玨說:“安佳,你這同事說,他身上衣服是你賣給他的,一件五十,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