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的地方嗎?”“原來你讀了醫(yī)科。”宋行柯沒有回答他,只自顧自地說。應當是發(fā)燒的緣故,他的聲音沙啞得很,每一個字都像粗礪的沙石,磨得岑里的心臟生疼。他覺得宋行柯的目光有些難言的意味,心里卻在不停搖頭,有個聲音戳著他的心臟說,岑里,你癡心妄想。“嗯?!彼荒芨砂桶偷鼗卮稹?/br>“你們認識?。俊苯裳凵駚砘卮蛑D,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我們是……”“高中同學。”岑里打斷宋行柯的話,他有些害怕宋行柯說出一樣的回答。這些話由他來說,聽起來也許會好受些。宋行柯定定地看著他,把溫度計拿出來,說:“是啊?!?/br>岑里低垂著頭看溫度,露出瓷白的后頸。他太蒼白了,宋行柯想,血管都纖細地要命,讓他想了幾千幾萬遍的詰問都如鯁在喉。那血管像是一圈一圈地纏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只能說出那些勸慰和客氣的字眼。“應該只是感冒,去隔壁抽血化驗一下,就可以去掛水了?!贬锊辉倏此涡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給他開病歷。“我不認識化驗在哪里?!彼涡锌抡f。“走廊走到頭左轉?!?/br>宋行柯仍然看著他,問:“岑醫(yī)生可以帶我去嗎?”“我還要工作……”岑里有些慌亂,卻自覺怎么樣都像是欲蓋彌彰。宋行柯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他披在身上的人皮一點一點揭下,他無所遁形。“隔壁的醫(yī)生也在的,現(xiàn)在不忙?!彼涡锌抡f,“我生病了,我也是你的工作。”岑里再無法回絕,只能看了看他,沉默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宋行柯跟在他身后,江律看著他們往外走,撇了撇嘴,坐著沒動,跟許念打聽:“誒,你們岑醫(yī)生有沒有對象啊?”許念謹慎地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br>“你別誤會?!苯尚ξ販惤?,“只是好奇,聽說你們急診科忙得很,岑醫(yī)生長得這么好,沒時間談戀愛可太虧啦!”許念嘆了口氣,跟著抱怨:“是呢,忙起來就忙的要死,有時間也回去睡覺了?!?/br>江律笑笑,點了點頭。走廊還沒走到頭,宋行柯便拉住了岑里的手腕。岑里有些瘦,腕骨有一塊明顯的突起,宋行柯一只手就可以圈住。他低聲問:“你過得好嗎?”岑里有些慌張地想收回手,卻被宋行柯死死禁錮住,只能輕聲說:“還好?!?/br>窗外大片大片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岑里露出來的皮膚上,渡上請冷冷的金色。宋行柯啞著聲音說:“你怎么不問問我過得怎么樣?”岑里閉了閉眼,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哭了,狠狠咬了咬舌尖,才將翻涌的酸澀咽回去。于是他也問:“你過得怎么樣?”“不好?!贬锉人涡锌掳税雮€頭,男人低著頭看他,“我過得一點都不好?!?/br>岑里動了動手指,說:“對不起?!?/br>“你欠我一個解釋。”宋行柯松開了岑里的手腕,聲音晦澀。岑里轉頭向窗外看,笑了笑說:“沒什么好解釋的吧?!?/br>“你奶奶……怎么樣了?”宋行柯問。“過世了?!贬镛D身往前走,輕聲說:“你還在發(fā)燒,先去掛水吧?!?/br>宋行柯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肩,挺直的脊背,沉默地跟了上去。岑里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宋行柯乖乖地化驗掛水去了,沒再硬要他給個解釋,他卻覺得愧疚。六年前,他一句話沒說就消失不見,宋行柯——剛剛宋行柯說他過得不好。不知道是怎樣的不好,岑里想,是僅僅出于思念,還是對他的離開耿耿于懷。岑里無從考證,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應對眼前的場面。假如宋行柯真的非要一個解釋,他該說些什么呢?說他在愛情里處于自卑的一方,說他不想將自己的困境攤開在宋行柯的面前,說他受夠了生活帶來的艱辛和小心翼翼。他不能這么說的。岑里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傷疤揭給別人看,更別提這個別人是宋行柯,他不想讓宋行柯覺得自己可憐。事到如今,岑里才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似乎仍然愛著宋行柯,仍然只愛著宋行柯。第2章.午休時,許念喊岑里一起去吃飯,岑里讓他先去,換班的醫(yī)生來了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起身往外走。剛剛走出科室,他便在走廊里看見了宋行柯。男人的臉色仍然很差,仿佛是因為生了病。但看在岑里眼里,卻更像是遇見他的后遺癥。宋行柯看見岑里走出來,說:“一起吃個飯吧?!?/br>“我吃過了?!贬锶鲋e。“小里?!彼涡锌露ǘǖ乜粗?,“我掛完水之后一直在這里等你?!?/br>岑里抿了抿嘴,沒再接話,只愣愣地低頭看著地磚縫。“我等了你六年。”宋行柯嗓音干啞,“你卻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肯給我?!?/br>岑里渾身上下的抗拒立刻偃旗息鼓。他從來都不愿意對宋行柯說出拒絕的話。宋行柯是稻草,宋行柯是麥芒,他就是被壓垮的驢子,戳爛的氣球。小毛驢岑里只能不情不愿地說:“走吧?!?/br>宋行柯要去開車,岑里皺著眉:“醫(yī)院旁邊很多吃飯的地方。”宋行柯不說話,又偏頭看他,那目光差點讓岑里以為自己成了天大的惡人,拋棄糟糠之妻的陳世美,他只好又退了一步:“……隨便你?!?/br>誰讓自己欠了他呢。岑里嘆了口氣,乖乖爬進了秦香蓮的車。宋行柯帶他去了一家日料店,岑里看了看周圍私密性極好的環(huán)境,心下有些忐忑。“吃什么?”宋行柯問他。“都可以?!贬锘卮?,說完,他看了看宋行柯仍然有些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又說:“你不能吃辣。”宋行柯看著他,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真的去當了醫(yī)生?!?/br>岑里也笑了笑:“是啊。”“你在哪里讀的大學?本市嗎?”宋行柯問。岑里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你當年就來了c市?!彼涡锌碌卣Z氣平淡地像是陳述一個事實。事實上他就是在陳述事實。岑里從a市離開后,就帶著奶奶一起來到了c市,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