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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陳述了一番自己侄子的慘痛遭遇,要求陛下主持公道的時候,陛下沒有吭聲,自己跪下懇求治罪于衛(wèi)國公家,陛下更是沒有讓他站起,這幾天經(jīng)歷得太多,耳邊回蕩著meimei聲嘶力竭的哭聲,重之稟素來穩(wěn)重謹(jǐn)慎的心也變了。鄙視鄧修古御前失儀,他自己這番作態(tài)又何嘗不是。趙恒煦冷眼看著底下的兩個人,等鄧修古行了禮,說道:“重相,現(xiàn)在鄧家人來了,你可以把之前對朕說的再說一遍。”重之稟頓首,“喏。”聲音短促有力,“微臣侄兒包輝從小乖巧懂事,因為體弱,沒有考取功名,但才德之名在臣的家鄉(xiāng)那是眾人皆知的,臣只有這么一個侄兒,在陛下登基為帝后,便將其與其母,臣的meimei接進了京城。入京后,侄兒苦讀詩書,時常與京中士子聚會賦詩,也算是博得一些名聲。幾日前,臣可憐的侄兒啊?!闭f到這兒,重之稟難掩激動的情緒,用衣袖拭了下眼角,發(fā)紅的眼眶用力的眨了兩下,布滿絡(luò)腮胡子的臉看起來越加的猙獰,他身邊留著山羊胡面皮白凈的鄧修古與他比起來,簡直和只小糠雞一樣。☆、第二十三章“臣可憐的侄兒幾日前給他娘親去太白樓買點心,恰巧遇到鄧修吉青天白日的摟著青樓妓子胡來,一時激憤說了幾句,就慘被鄧修吉打斷了雙腿,后來,好好在家的侄兒竟然出現(xiàn)在了怡紅院,還被鄧修吉那廝打殺了,陛下啊,您一定要為臣伸冤啊,一定是鄧修吉使了手段將臣侄兒騙去了怡紅院,心中不忿,設(shè)計殺他,臣妹只有這一條血脈,如今,如今……”重之稟聲淚俱下,氣得鄧修古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幸好理智上還記得自己身在何處,不然他一定不顧讀書人的體面,狠狠給重之稟一記老拳。“陛下,重相所言句句不是事實,請陛下明察,明明是他侄兒大白天玩弄妓、女被臣弟弟遇見,這才有了爭斗。之后在怡紅院的爭斗,也只是那小翠柳一面之詞,妓子人前人后千張臉,小翠柳說的話根本就不能成為呈堂證供?!编囆藜獡?jù)理力爭,犧牲鄧修吉一人就可以,但千萬不能夠連累鄧家。“陛下,千萬不要相信鄧大人所言,臣……”“陛下,臣說的句句屬實,重相他……”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在御書房里爭辯了起來,心中都還顧忌著地方和陛下,要不然全武行也未可知。“都說好了?”趙恒煦落下最后一筆,他在起名字,杜堇容已經(jīng)懷孕三個多月近四個月了,再過幾個月他就要當(dāng)父親了,心中激動,現(xiàn)在就開始給孩子起名字,早起來早準(zhǔn)備,要給孩子起一個響亮的、寓意美好的名字其實很難,趙恒煦寫了滿滿一頁紙都沒有挑出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放下筆吹干了紙頁,折疊了兩下放入袖袋中,等回去了和堇容商量一下。重之稟和鄧修古紛紛住口,因為爭吵而發(fā)熱的大腦漸漸回歸了正常的思考,心中后怕和懊惱,怎么就沉不住氣在陛下面前吵了起來。“好,你們說好了,該輪到朕說了?!壁w恒煦站了起來,雙手用力,桌面上的東西“啪啪”的掉落在二人面前,全是最近一段時間彈劾二人的折子,鄧修古還有優(yōu)待,趙恒煦繞出書案,親自將一張供詞送到鄧修古手里,“好好看看吧。”鄧修古哆嗦的著手接過供詞,打開,一字一字一行一行,越看越快,牙齒不受控制的開始磕碰,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一時撐不住,人就癱軟在地上,嘴巴開開合合想要說什么,但一切都來不及了。重之稟沒有功夫去嘲笑鄧修古,他自己也臉色灰敗,快速的翻閱著地上的奏折,有群臣參他縱容侄兒胡作非為的,有說他在家鄉(xiāng)侵占土地,竟然還有一份參他私生活不檢點、不顧人倫的奏折。趙恒煦給他看的,不僅僅有大臣參他的奏折,還有錦衣衛(wèi)送上來的,詳細(xì)寫了重之稟如何的不顧人倫道德,德行有虧。字字如同錐子一般,扎著重之稟的眼睛,眼睛瞬間酸澀得發(fā)疼。經(jīng)過調(diào)整,之前的密衛(wèi)已經(jīng)整改,變成了錦衣衛(wèi),刺探收集情報變成了錦衣衛(wèi)下屬的一個工作內(nèi)容。錦衣衛(wèi)送上來的密折,重之稟看得特別仔細(xì),恨不得把每一個字都拆開了仔細(xì)研究。“陛下臣冤枉?!焙仙厦苷?,重之稟跪伏在地,大腦迅速的轉(zhuǎn)動,這回的事情是難了了,現(xiàn)在他要做的只是為了保住性命,有了性命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重相,你跟在父親身邊多少年?”趙恒煦站在窗邊,突然開口道。重之稟一愣,“回陛下,臣跟在老王爺身邊有五年?!?/br>“是啊,五年時間,加上追隨朕的時間,一共二十年啊,給朕出謀劃策,在朕最艱難的時候幫助朕聽過難怪,重相也算是看著朕長大的??!人生又有多少個二十年,朕,十分感激?!?/br>“臣惶恐,這都是臣該做的,追隨陛下建功立業(yè),這是全天下男兒都渴盼的事情?!?/br>“可是……”趙恒煦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驀然的變得嚴(yán)厲,“重相你太讓朕失望了,你是追隨朕的老臣,怎么能犯這種錯誤,這讓朕如何面對悠悠之口?!?/br>“陛下,臣,臣愧對陛下啊?!?/br>重之稟不是一個好人,上輩子更是在杜堇容出征匈奴一事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是重之稟在趙恒煦鞏固勢力、建立自己的基業(yè)有著不可替代的功勞,論情論理,他趙恒煦都應(yīng)該好好謝謝重之稟,可是重之稟一來無容人之量,二來身居高位卻不受自己控制,變數(shù)太大,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重之稟再在右相的位置上待著了,一個德行有虧、不顧倫理道德的人能力再好,也無法讓天下人誠服。而且,重之稟在一日,就像是在告訴天下人,坐在皇位上的他也不是個好貨,說不定德行上、處事上或多或少的有著污點,這是當(dāng)?shù)弁鯚o法忍受的。打狗要看主人,反之,從狗的身上也可以看出主人的情況來,誰讓世間上有“物似主人形”這句話呢。“臣無能,讓陛下受累了?!敝刂A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無力。“唉?!壁w恒煦閉上眼,整個人看起來有著說不盡的疲憊,“元寶?!?/br>“喏。”一直在旁邊當(dāng)花瓶的元寶上前應(yīng)諾。“傳朕口諭,重之稟德行有虧,不能勝任右相一職,即日起免去一切官職,在家閉門思過。讓人擬旨吧!”“喏?!痹獙氂浵?,退后幾步出了門即可讓人擬旨。“退下吧。”趙恒煦讓重之稟退下。“謝陛下?!敝刂A動作遲緩的行禮站起退下,再一次站在陽光下,看著明晃晃的太陽,仿如隔世,他這一身最大的錯誤也許就是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