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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該怎么花。你別當警察了,好好伺候我,我養(yǎng)你。”周澤楷精練了語言:“你從良,我也養(yǎng)你?!?/br>葉修被從良兩個字刺得耳朵疼:“從什么良,管理堂口不算管理?討債公司不算公司?你養(yǎng)我?我在外面開瓶酒夠你一個月工錢。你前幾年花了我多少錢你都忘了?”葉修怎么說周澤楷都不惱他,擺事實,講道理:“你說的,你做善事?!?/br>“說得好,所以我不要你還錢,你rou償吧?!比~修囫圇翻身,把周澤楷壓在身下,不一會兒就被他rou償?shù)绵秽恢苯小?/br>葉修對周澤楷而言,就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人,葉修是什么樣他都沒法舍棄,他也知道想要勸他“從良”不如洗洗睡吧直接做夢比較快。真要讓他攤開來算,他肯定是擔心葉修本身多些,歷代大佬,風光時多吊炸天都好,得以善終的實在太少。勸,勸不得,周澤楷只好跟葉修維持著這種關(guān)系,好歹有個伺機行事的機會。葉修則是,你愛來就來好了,反正cao得我挺爽,不爽白不爽。有時候周澤楷對上葉修會跟突然來電似的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那具身體的軀殼和靈魂太不配套,又或許是太配套了,反而顯得不夠自然。就像開鑼唱大戲,角色演繹得再好再動人,都不是演員本人。這個聽上去有些荒誕的想法,周澤楷沒對葉修提起過,他們之間的話題少得可憐,不如肢體纏繞來得更為實在和貼近。唯一的默契來自于雙方的職業(yè)道德,在一起時,誰也不提誰的本職工作,誰也不打聽誰的事,有嫌就避一陣子再見面,比如說某段時間嘉世和別的黑社會單位杠上了,葉修出來攪風攪雨拾掇對家,便和周澤楷避而不見。這種需要萬字解說的關(guān)系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對誰而言打擊都是毀滅性的,跳進恒河也洗不清。怎么看都是互通有無的黑警或臥底關(guān)系,居然被周澤楷和葉修控制在純潔的rou體關(guān)系以內(nèi),真是神跡。(3)周澤楷剛當上警察那會兒還好,他搞刑事案件,也不負責葉修所在的城區(qū),兩人的矛盾自然小些。葉修多吃了幾年米,到底比周澤楷游刃有余。沒多久周澤楷升職調(diào)區(qū),跑到S區(qū)做O記的高級督察。按照不成文的慣例,新警官上任當天都要去“拜訪”一下本區(qū)各位排得上位的大佬,大家互相認個臉熟,順便再敲打一下,社團活動悠著點來,不要動靜太大,號子里虛位以待。那天晚上,周澤楷親自帶了一隊人馬掃場,突擊檢查一票夜總會和酒吧,檢查內(nèi)容不外是黃賭毒,別家的場子紛紛中槍,被掃了幾串小姐和幾筐搖頭丸出來,唯獨葉修的場,雖然也有些損失,但不咸不淡的,皮外傷,不及筋骨,怎么看都是特意準備了兩個場子出來交差上供,給上任的新官燒一燒。周澤楷一行人最后趕到某家酒吧,也是葉修的,這家更狠,整晚都在停業(yè)打掃衛(wèi)生,幾個小伙兒頭戴報紙折疊成的帽子,坐在梯子上油漆屋頂,見他們進來后故意動作滑稽夸張地叫著阿Sir敬著禮。酒吧負責人在咣當咣當?shù)钠ば鹊芈曋新朴频仵獠匠鰜?,穿著淺色的襯衫深色的西褲,袖口隨意卷起堆在胳膊肘上,腕上拴著一只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的皮帶子手表,凡是對他抱有敵意的人,見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大概都是這個人滴水不漏很難對付。他懶懶地笑著,問站在正前方的周澤楷:“來嗨皮啊警官?可惜我們今晚不營業(yè)。”周圍一片小弟湊上來起哄以壯聲色,周澤楷這邊的警員立刻出聲訓(xùn)斥喝止,兩伙人嗆了起來。周澤楷的眼皮跳跳,臉色也跟著跳,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熟悉的……他不知道該把他定到什么稱謂上合適,他叫他葉修,直白又生疏,他叫他小周,聽著倒是親近,實則不然。他熟悉葉修的眉眼,直鼻,還有天生嘴角微微上翹的薄嘴唇,甚至被衣服掩蓋住的其他部位他都很熟悉,到了用手代替眼、光靠摸就能識辨出這人的地步。正因為熟悉透了,看到他擺出的樣子和以往相同,端起的姿態(tài)卻完全兩樣,才覺得詭異和陌生。酒吧吊頂嵌著一溜兒彩色小燈,燈光分得太散,低迷昏暗,拉了周澤楷一把。可葉修該看到的已經(jīng)看到了,他把他轉(zhuǎn)瞬即逝的眼色迎接過來,依舊微微地笑,把不滿以只有周澤楷看得懂的方式遞回給他。周澤楷沒忘了他是去干什么的,很快調(diào)整過來,這下好了,前兩天剛睡過的他們互相看著,落在眼里的對方和其他路人沒了分別,普通的五官,陌生的臉。領(lǐng)導(dǎo)帶隊出任務(wù),為顯氣勢,報家門的事一般都不需要自己來干,江波濤清了清嗓子,代了周澤楷說官話的勞:“這位是S區(qū)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diào)查科,周澤楷高級督察?!?/br>葉修久仰著幸會著伸出手來握周澤楷的手,周澤楷握回來。江波濤把主動權(quán)交還給領(lǐng)導(dǎo),退居二線,盡管這個領(lǐng)導(dǎo)的場面話作風讓他很捉急。對話沒銜接上,所有人都默了幾秒,劍拔弩張的氣氛散去不少,葉修一直噙著笑,笑意一分不減,直到周澤楷吐出三個字又三個字:“身份證,拿出來?!?/br>葉修掏出皮夾子,小指勾出夾層里的身份證,兩指夾著送到周澤楷眼皮底下:“警官來查身份證,我們這種正經(jīng)生意人當然要好好配合,營業(yè)執(zhí)照要不要?酒水經(jīng)營許可證要不要?”周澤楷接過來,當即仔細查看,葉修遞過來的身份證染了股煙草的余香。站在他身后一個人高馬大綁著小辮子的小弟一聲吆喝:“老大都交出身份證了,你們還愣著干嗎,快快!”周澤楷今天剛看過資料,知道咋呼的這個人叫包榮興,好幾次聚眾鬧事被帶回警署問話,審訊過程弄哭一片人。葉修既然早有準備,表面上肯定查不出問題,周澤楷又沒申請搜查令,沒法搜查,這就要收工了。收隊走人前阿Sir不免要上點眼藥夾個槍帶下棒啥的,江波濤板足了面孔提醒葉修:“葉先生你最近動作很大,小心別閃著腰?!?/br>葉修笑笑:“謝了江警官,我身體好?!?/br>周澤楷和江波濤一前一后地出酒吧門,一個主駕一個副駕地上了車,江波濤對著車載對講機把今天余下的任務(wù)分配完,才略帶苦笑地同周澤楷說:“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對手,你見識到了,老油條,超級難搞,一早收到風聲做好準備在這等我們?!?/br>江波濤在O記呆得久,和葉修斗智斗勇得久,對他的檔案相當了解,一一拆解給周澤楷聽。周澤楷聽著聽著就恍神了,他有些懊惱,葉修說他嫩他也不冤,他打一開始就想得透徹完滿,也做了心理建設(shè),兩人最壞的結(jié)局走向在想象中也沒有嚇到他,但他發(fā)現(xiàn),面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