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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們的爭執(zhí),是因為……我嗎?”Through站在被夕陽浸染的晚霞光芒中,問李云巍。李云巍看向他,那些光線朦朧而濃重,將Through籠在其中,仿佛稍有分神,他便會融入這片明亮里,消失于無形。下意識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不關(guān)你的事?!崩钤莆≥p描淡寫地說。“我不該回來?!盩hrough有些懊惱。“都說了跟你沒關(guān)系,全是些陳年舊賬,過錯他抹殺不掉,理應(yīng)為之自責(zé)一輩子,不然又憑借什么留在這里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崩钤莆∵@樣說著,有些憤恨,而腦海中出現(xiàn)父親頹然的身影,他又隱約有些不忍。“少爺,您不該記恨老爺?shù)?。”Through說,“如果是因為我,而影響到您與老爺?shù)年P(guān)系,那么該自責(zé)的是我,該走的,也是……”李云巍抬手擋住他嘴里的話:“你放下心,一切由我處理就好?!彼酒鹕恚皠e老想些有的沒的,有那個閑工夫,不如想想今晚用什么姿勢?!彼脛僖话愕乜粗鳷hrough漲紅了臉,然后走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我父親呢?”問著家仆。思來想去,李云巍還是決定再與父親交談一番,一來為著Through,二來也為著自己的口不擇言而致歉。“老爺他去了墓地?!奔移颓飞碚f著。“什么?!”李云巍對李穹宇頻繁前往陳美芳墓地而感到上火,“怎么又去?!”家仆感到困惑:“夫人的墓,老爺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去啊?!?/br>“我母親的墓?”隨行的家仆們站在曠地的車隊旁邊,好奇地盯著遠處面對墓碑的李穹宇看。老爺會親自來夫人墓前追悼實屬罕見,何況是這樣靜默地站立了很久。李穹宇腦海里很亂,似乎過往歲月中銘刻了痕跡的片段統(tǒng)統(tǒng)走馬燈般旋轉(zhuǎn)而來,內(nèi)容越積越多,速度越來越快,最后形成模糊的光圈,成為眼內(nèi)映出的一個亮點。這個女人,被自己所深深辜負的張雯笙,這樣長久地沉睡著,也不知道,下面冷不冷,會不會感到孤獨。或許自己喜歡了多久陳美芳,張雯笙便喜歡了多久自己,甚而至于更長。而陳美芳所留給自己的郁郁寡歡,也統(tǒng)統(tǒng)由自己盡數(shù)留給了張雯笙。她沒有美芳溫柔,也沒有美芳好看。她唯一一處勝過美芳的地方,便是那顆深切愛著李穹宇的心。但是這顆心的熱度,便是被李穹宇在朝夕的相處中一點一點冷卻成冰。心口疼痛。李穹宇張開嘴想道一聲對不起,卻轉(zhuǎn)念想自己有什么資格呢,勉強彎起嘴角露出苦笑。她若原諒我,那時便應(yīng)當(dāng)活下來。這聲道歉,怕是再無機會訴說了吧。身后待命的家仆們突然紛紛行禮,為李云巍讓開一條路。李云巍緩慢走過去,看父親的身影在視野中逐漸放大成尋常的模樣。“父親……”他念著,打破了周遭的安寧。李穹宇有些意外兒子的到來,他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李云巍見到的父親一臉倦容,仿佛剛剛在劇烈的疲憊之雨中淋過一般。“來看你母親?”李穹宇擠出笑容,“也好,常來看看她吧,免得她一個人,太寂寞。”“父親……”什么時候鬢角生出了這么多的白發(fā)?“那次生日,對不起……”李穹宇垂著眼,在兒子面前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道著歉,像是對兒子說,又像是對躺在冰冷地下的人說。“父親……”為什么您要這樣低三下四?為什么聲音苦澀仿佛不堪一擊?“這么多年來,對不起……”李穹宇念著,聲音沙啞。“父親……”有什么從臉頰淌下來,李云巍伸手去蹭,弄濕了手背。為什么我會哭?這個人是我的父親。而我竟將他逼到了這步田地,讓他長久地窒息在過去的痛楚中。他又做錯了什么呢?真正十惡不赦的人,是不會懺悔得狼狽不堪的。而他,不是。李云巍上前擁抱了李穹宇,用自己的體溫暖著他的冰冷。他消瘦了很多,原本壯碩的軀體也單薄得過分。意識到這一點讓李云巍的心抽痛了一下。“父親,我們回吧?!彼p輕地說,語氣溫柔輕緩。回到宅邸,李云巍將父親安頓在床榻,父親蜷縮在被子里,顯得弱小又無助。李云巍心內(nèi)生出愧疚,為自己的頂撞而感到后悔。Through的事,或許確實是自己考慮欠周了。這樣無所顧忌地放肆,除去管了輿論媒體一頓飽飯,全無意義,反而會滋生事端。父親到底是對的。如果深愛,就不能由了自己任性而招致傷害,給所愛的人帶來太多的壓力。所以Through,和這樣的我在一起很累吧?和這樣的我……李云巍心內(nèi)難過,他走進自己的房間。空無一人。第29章第二十九章綁票May有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卑劣,她垂下攥著酒杯的手,杯中的液體傾倒在地面,揚起大團的灰塵。廢棄許久的倉庫,光線透過頂端的天窗射下來,打在兩把椅子中間的空地上,像是隔閡開了兩個世界。May從椅子上站起來,好整以暇地俯視另一把椅子上的人。那人被反綁了雙手固定在椅子上,頭上套了麻袋,似乎還在昏睡,一動不動。May把酒杯放在椅上,在空蕩蕩的周遭形成了清脆的回音。“您是不是喜歡巍少爺?”如若不然,為何永遠一副不滿的態(tài)度就像是在欲擒故縱?聽見尚思媛這么問,May幾乎要笑得背過氣去。李云巍的手下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覺得他們的主子在哪里都會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我喜歡他?我恨死他都來不及呢,會喜歡他?“這個笑話我給滿分?!盡ay重新窩進沙發(fā)里,“我為什么要喜歡那個家伙?”尚思媛對“那個家伙”這一稱謂很不滿意,撇撇嘴沒有說出來。這些出現(xiàn)在巍少爺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都這么討厭。尚思媛心想。雖然舍身幫少爺擋過槍但隱約覺得另有企圖的May,還有一直被巍少爺寵愛有加卻破壞著少爺父子關(guān)系的Through。若是全部消失掉就好了。她恨恨地想。全部消失掉,少爺大概就不會這么困擾了。“說起來,你們少爺還養(yǎng)著那個寵物呢?”May把手枕在腦后,調(diào)整到舒服的姿勢。“什么?”尚思媛沒有理解。“就是那個,滿報紙說的金屋藏嬌的那個嬌,”May笑嘻嘻地說,“輿論記者也是有夠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