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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畢竟都是曾經(jīng)的親人朋友,很快那些活著的人也就接受了,說來也好笑,當時有多少人還以為那是上天賜福?!闭f到這里,袁桐月頓了一頓,低著頭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后來,美夢變成了噩夢。在首批還陽者出現(xiàn)一年之后,他們的行為漸漸變得奇怪起來,起初只是偏執(zhí),然后,就慢慢演變成出離的憤怒和瘋狂,他們……最終變成了殺人兇手?!?/br>袁桐月說罷,抬起頭來看了聶涼一眼:“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得這么詳細吧?因為我和哥哥,以前就住在離天裂最近的地方,那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我親眼目睹,雖然當時我還小,但是那些慘叫和鮮血,我一輩子都忘不掉。”“……之后呢?”“之后?之后皇室和修仙者們節(jié)節(jié)敗退,濁氣也一點點開始向其他地方蔓延,局勢漸漸失控……直到五年前,皇家首先撐不住了,原本還能勉強支撐的防線,變得支離破碎。好在人世間沒有了秩序,但總會有人站出來盡力維護安定。剩下的一批修仙者在首陽宮的授意之下,游走于九州大陸的各個地方,找到那些還陽者,將他們再次送離人間。他們這些人,常年身著以陰陽魚圖鑲邊的黑衣,被稱為‘送葬人’?!?/br>聶涼想了想:“你方才提到首陽宮?”“天哪!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你這閉關(guān)是閉了多久啊!難道說你只是看起來年輕,心里其實已經(jīng)是個老人家了?”袁桐月愣了一愣,“算啦,我還是好人做到底,把我知道的一并告訴你得了。”聶涼笑了笑:“有勞姑娘?!?/br>只聽袁桐月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先前也說了,首陽宮是天下修仙門派之首,地處昆侖,傳言中,他們是因為占據(jù)著一條叫做‘九天’的三界命脈,這才得以延續(xù)千年的。九州皇室血脈斷絕之后,所有重擔都落在了首陽宮身上,一開始修仙者們都還活躍,但到了最近一兩年,漸漸地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br>“……”聶涼聽罷眉頭緊鎖,袁桐月側(cè)頭看他,見他似是在擔心,但更多的,卻像是一種釋然。“我聽說……”袁桐月頓了一頓,似乎是不確定要不要說下去,“這也只是聽說……首陽宮的掌門人去世了,所以修仙者們才會一改原先的態(tài)度,銷聲匿跡?!?/br>“那么現(xiàn)在首陽宮的掌門人是誰?”“這我哪能知道?”袁桐月聳了聳肩,道,“聽哥哥說,首陽宮是以陽系血脈繼承程度為準選擇繼承人的,這么說來,應該是那位沈清汜了?我從小就聽好多人談論起他,說他身具純陽血脈,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天賦,如今首陽宮對付的又都是些陰煞邪物,怎么算都是他最合適?!?/br>“這……”聶涼突然笑了一聲。“你笑什么?這不是你讓我說的嗎?若是我說得不對,你盡管指出來就是!”袁桐月臉上一紅,惱羞成怒地說道。聶涼沒讓她有追問自己的機會,擺了擺手道:“抱歉,姑娘繼續(xù)說吧。”“嗯……還有濁氣,”袁桐月沒有跟他計較,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到我臉上的這些青紋了吧?這就是我們常人受到濁氣感染的標志,受到的影響越大,青紋便越多。當然啦,像烏鴉那種本來就一身黑的家伙是看不出來的?!?/br>“這樣的青紋,我和哥哥從前都是沒有的,直到濁氣蔓延到這里,哥哥決定留下來……”袁桐月的視線看向遠方,她沉默了半晌,忽地搖搖頭,“反正差不多就是這些事,我說完啦,咱們走吧?”聶涼看出她不愿多說,當即道了聲謝,袁桐月強扯出一個笑來:“為了避開那不人不鬼的家伙,我們走這邊?!?/br>接下來很長一段路程里,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中,聶涼跟著袁桐月繞道進了村莊,在經(jīng)過一個院落的時候,袁桐月忽然腳步一停,回頭沖沈清汜笑笑:“我們到了。”她顯然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這個笑容不帶半分陰霾,聶涼看著她愣了一愣,恍惚間想起一位故人。“真是……”他閉了閉眼,將這些不受控制的記憶拋在腦后。“你還好吧?是不是這里濁氣太濃了,你受不了?”袁桐月見他這樣,有些擔心,“早就說了讓你別留下你偏不聽!”“無妨。”聶涼睜開眼,笑了笑,將目光投向眼前的院落。從敞開的門口向里看去,這個大院是很傳統(tǒng)的風格,圍墻屋檐都有些破舊,想來是有一段歷史了。前院種有一棵梨樹,眼下正是梨花開的季節(jié),花樹與院子里晾著的衣物,讓這里仿佛成了污濁世間的一片凈土。“怎么樣?漂亮吧?”袁桐月有些得意地笑道。聶涼贊同地點了點頭:“方才我有留意,這一路地形非常復雜,還隱隱呈現(xiàn)出一種天然的迷障之局,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袁桐月哼了一聲:“小看人是吧?我們好歹在這到處是瘋子的地方活了十年,不想辦法跑得快點,腦子勤點,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說著,她朝聶涼吐了吐舌頭,“這可是我們小人物的生存秘訣,你們修仙的不懂?!?/br>“是桐月回來了嗎?”一個男人聽到外面的聲響,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見站在袁桐月身邊的聶涼,愣了一愣。這個人身形高大魁梧,面上有著和袁桐月一樣的青紋,他的年齡看起來比袁桐月大了不少,但是一雙眼睛卻和袁桐月的非常相似,幾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間,聶涼就知道他便是袁桐月口中的“哥哥”。“哥!”袁桐月迎了上去,放下手中拎了一路的烏鴉,拉著聶涼給他們二人介紹:“這位是聶涼,先前救了我一命;聶公子,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哥哥袁乾?!?/br>袁乾向聶涼行了一禮:“多謝聶兄弟對舍妹的救命之恩,這丫頭性子頑劣,這一路回來,承蒙聶兄弟照顧了?!?/br>袁桐月不服氣地在一旁嘟囔:“什么啊,這一路分明是我在照顧他,不停地說說說,都快渴死了。”袁乾瞪了她一眼:“你便對你的救命恩人這般無禮么?”聶涼沒有阻止,生生受了袁乾的這一禮,而后笑道:“說起來,往后這段日子,我還要承蒙袁兄照顧才是?!?/br>“什么?”袁乾驚訝地看著他,濁氣已經(jīng)快要蔓延到這里,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能逃的人都逃了,這種時候還選擇留在這里的人,如果不是像他們這樣存心找死,那就一定是腦子有病。“哥,聶公子是修仙者,沒我們這么害怕濁氣,”袁桐月插話道,“他來這里是為了等人,等到了就會離開,就算到時候他等的人沒來,過個三四天,在濁氣真的蔓延過來之前,我也會把他轟走的,你不用擔心?!?/br>“你們……”袁乾看了看聶涼,又看了看袁桐月,最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