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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這人身上好重的死氣。于是,話到嘴邊便成了:“我們……大概還要叨擾幾日?!?/br>話鋒轉(zhuǎn)換之生硬,讓沈清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作者有話要說: 季葭: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某篌:……=A=☆、九天(修)樹林,大火,厲鬼尖嘯。晚霞的顏色紅得可怕,天空仿佛在震動,就像即將垮塌的穹頂,無數(shù)天火如碎屑般狠狠砸下……然后,是被天火灼燒的劇痛。體無完膚。沈清汜從噩夢中驚醒,他喘著氣,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咬牙忍過劇烈的頭痛之后,沈清汜開始靜下來回憶自己方才是否曾尖叫出聲。傷口是獨自一人時才能舔舐的,在人前,受傷的動物會裝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高傲,只因為這樣的狼狽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尤其是夏征。想到夏征……沈清汜微微瞇起雙眼,他賴在這里也有大半天了,除了一開始聽他自稱“聶涼”時有些好奇的打量之外,一直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那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讓沈清汜有些疑惑,也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看夏征的裝束,他應(yīng)該是送葬人無誤,但是沈清汜自己的那些發(fā)現(xiàn),他卻一個字都沒跟夏征提,想看戲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那個義務(wù)。有這么一個完全沒自覺的隊友的結(jié)果,就只能是苦了夏征。完全沒有休息的機會,夜色剛至,他便已經(jīng)從自己的房間里偷偷溜了出來。袁乾身上所帶的死氣濃得有些不尋常,就連一些已經(jīng)徹底瘋狂的還陽者,都未必會有如此駭人的死氣,這可由不得夏征不上心。要說真是還陽者反倒好辦,偏偏這個袁乾看起來神智清醒,哪里有半分還陽者的樣子,這讓作為送葬人的夏征隱隱覺得有些擔(dān)心——莫非這么多年之后,還陽者出現(xiàn)異變了嗎?關(guān)于這里的事情,相比起去問沈清汜,夏征更愿意選擇獨自調(diào)查。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沈清汜這個人在帶給他一種熟稔感覺的同時,也帶給他一種壓迫感,讓他潛意識里不想與之深交。多年的送葬人生活,讓夏征早就習(xí)慣了在黑暗中行動,掛在腰間的令牌在灌輸靈力之后發(fā)出柔柔的光芒,圍繞在夏征身邊的黑暗與它稍一接觸,便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夏征簡單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之后,一步步向后院走去,誤打誤撞地,竟來到季葭的房間附近。和沈清汜一樣,他也被這附近干凈異常的氣息震了一下,不待他多想,令牌散發(fā)的光芒便已經(jīng)瞬間大漲,這種并不常見的現(xiàn)象,頓時令夏征如臨大敵。“九天?”一個男聲從背后響起,夏征警覺地回頭,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沈清汜,稍稍放心之后,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大晚上不好好睡覺,你來這里做什么?”“睡不著隨便走走,”沈清汜勾起嘴角,“倒是一出來就看到你在找死,我心甚慰?!?/br>“……沈公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夏征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沈清汜沒有回答,走到夏征近前,指了指他腰間的令牌,問道:“這個,可以給我看看嗎?”“當(dāng)然?!毕恼魃焓謱⑺?,遞給沈清汜。這塊令牌通體黑色,入手顯得有些沉重。沈清汜小心接過端詳,指腹輕輕摩擦過上面的“九天令”三字。九天令仿佛感應(yīng)到他的存在,微微發(fā)熱起來,沈清汜見狀,無聲地笑了笑。“此物你是從何處得來?”沈清汜頭也不抬地問道。夏征如實回答:“為了應(yīng)對天裂,首陽宮統(tǒng)一發(fā)放的?!?/br>“哦?”沈清汜有些驚訝地看了夏征一眼,“可是你并不是首陽宮的人吧?什么時候首陽宮竟連九天之力都能拿出來共享了?”見沈清汜大有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打算,夏征心知今晚已經(jīng)沒機會再去探查什么,于是建議道:“天裂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們不妨找個地方坐下再說吧?!?/br>“你覺得袁乾是還陽者?這就是你留下的原因?”回到房間,聽夏征將十年間的大事說罷,沈清汜不由地重復(fù)了一句,緊接著思路就飄向了別處:“首陽宮人手竟已如此緊張,到了要靠外人才能運轉(zhuǎn)的地步了嗎?”他的關(guān)注點在夏征看來完全不對,可是看著他有些悵然若失的表情,夏征也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想到昔日強盛無匹的首陽宮如今只能茍延殘喘,即便是夏征這個外人都忍不住想要感慨,更何況是自幼在首陽宮長大,曾被寄予厚望的沈清汜呢?可是沈清汜并沒有沉默太久,便接著問道:“這枚九天令,它的作用是什么?”沈清汜的情緒恢復(fù)得未免有些太快,讓夏征覺得有些意外,他愣了一愣,道:“這些令牌傳言是以昆侖山之北的文玉樹枝為材煉制,能夠容納九天泉的至陽之力,并借助令牌上和施術(shù)人身上的陰陽魚符印,暫時將這部分力量化為己用。這也是我們目前知曉的,唯一能夠讓還陽者徹底離開這個人世的方法?!?/br>“也就是說,九天令的作用是獨一無二的?”夏征點點頭:“正是如此?!?/br>“好吧,”沈清汜表情平靜,“那么關(guān)于九天,你又知道些什么?”“你這是在向我打聽,首陽宮的秘密如今已經(jīng)泄露了多少?”夏征突然笑了起來,“放心吧,關(guān)于九天之泉,我除了知道它是天地命脈之外,旁的都一無所知——我甚至連首陽宮的新當(dāng)家是誰都不知道。你看,我們這些送葬人也不過是拿著九天令替你們打打雜,真正高層的東西,我們是不可能接觸到的?!?/br>夏征說到這里,倒是一時興起,有了點玩笑的心思。沈清汜在他們的對話中一直處于發(fā)問者的角度,讓他不由地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從沈清汜口中挖出些消息。他的身子往前傾了傾,看著沈清汜問道:“反倒是你,不知有沒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可以透露給我,嗯?”沈清汜倒也配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些什么?”對于夏征來說,首陽宮那些事情他還真沒什么興趣,聽沈清汜反問,隨口答道:“隨便說說吧?!?/br>沈清汜笑了笑,倒也真的“隨口說說”了:“世人皆知,五行二脈是三界萬物最根源之所在,這其中的所謂‘二脈’,其一便是九天。無數(shù)至陽之力在昆侖山頂會合凝聚,如同泉水流淌,于是,九天便被外界稱作九天之泉。這些‘泉水’的一部分,向東南注入汜天河,傳言飲之不死。”夏征聞言挑了挑眉:“可有人試過?”“自然是有的?!?/br>“結(jié)果如何?”“自然是死得連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