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人自還陽起，便注定會受到天定法則的排斥，那種恐怖的威壓非常之大，在最初的幾年里，若是熬不過來，只怕很容易陷入瘋魔，萬劫不復(fù)?！?/br>
“等等……”夏征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容我冒昧地問一句，夕姑娘還陽有多少年了？”

“已經(jīng)……快要十年了……”

“什么？?。　毕恼髅偷卣玖似饋?，他動作太大帶倒了桌上的被子，發(fā)出“砰”地一聲響。

“??！”洛蒼妍從半睡半醒間被驚醒，差點跳起來。

夏暢抬頭瞪了夏征一眼：“噓——！”

夏征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低聲音問道：“這十年間，莫非姑娘就一直住在這里？還一直保持著理智？”

“不錯，”夕桃點了點頭，神色認(rèn)真，“我知道公子想說什么，或許是機緣巧合，又或許性情使然。我待人待事一向平和，即使是還陽之后，情緒失控的次數(shù)也是少之又少，或許是我不曾傷人的緣故，就算住在聚集地附近，也一直不曾引起千合城里的送葬人的注意，不知不覺，就這么過了許多年?！?/br>
“夕姑娘，你既然一直住在這里，那么過去十年間千合城發(fā)生的事情，你應(yīng)該也都大致看在眼里了？”沈清汜出言問道，“不知對于城中的九天泉水，你知道些什么？”

☆、謀劃

沈清汜的問題乍一聽有些奇怪，夕桃愣了一愣，而后答道：“知道什么倒也說不上，只是千合城最初設(shè)為聚集地的時候，城中至陽之力大盛，幾乎令人難以承受，后來這股至陽之力慢慢穩(wěn)定，我也就漸漸地適應(yīng)了下來。之后又過幾年，濁氣蔓延到弇州，千合城中的人紛紛南遷，城中的那股力量也就隨之消失了?！?/br>
“直到大約兩年前，還陽者開始在城中聚集起來，從那時候起，城中的至陽之力就變了，這一片區(qū)域，好像都被打造成了適合還陽者生活的模樣?！毕μ疫@般說著，帶著幾分慶幸地笑了笑，“當(dāng)時我本來已經(jīng)快要神志不清，但那股新的力量似乎能夠延緩還陽者墜入瘋魔的速度，甚至可以幫助我們恢復(fù)神智。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聚集在那里做什么，也不想?yún)⑴c，但是我終歸還是從中受了益處的，對此，我十分感激?！?/br>
“姑娘所言，正對應(yīng)了千合城被定為聚集地后，開始在城內(nèi)設(shè)置九天泉水補給點，以及之后濁氣南下，人們大舉撤離時消除聚合之陣的時間?！鄙蚯邈狳c了點頭，沉聲道，“后來還陽者之所以也會選擇在這里落腳，恐怕和曾經(jīng)首陽宮把千合城定為聚集地的原因一樣，是看中這里容易成為陽脈匯聚之地?！?/br>
“他們用已經(jīng)污濁的九天令在千合城中重新布下聚合之陣，將引導(dǎo)至此的至陽之力摻入濁氣，使之變得趨于陰寒……”夏征聞言不禁皺眉，“還陽者對九天的企圖已經(jīng)是再明白不過了，此地不宜久留，但是我們須得在動身前往首陽宮之前，想辦法將他們的計劃阻上一阻。”

夏暢聽到這里有些忍不住，她瞧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洛蒼妍，低聲問道:“為什么不能久留？那里面還有一大群還陽者，我們都不管了嗎？”

夏征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并非我不想久留，只是此地的陰陽之力隨著千合城中九天之力的變化，已經(jīng)變得與別不同，方圓幾十里、甚至百里內(nèi)，已然形成一方天地。我們尋常人在這里，就如同還陽者在他處一般，在如此秩序之下，不知不覺中，我們難免會受到影響，多呆一日，我們就離瘋魔就會更近一步。”

“況且，這里的聚合之陣，恐怕并不僅有千合城中的那一處，”沈清汜忽地接話道，“夏征，還記得之前的望鎮(zhèn)么？當(dāng)初僅僅是那一處九天污濁，不過三個月之后，整個望鎮(zhèn)便毀于天火。如今這里的九天污濁的時間何止三個月，卻沒有半分受到天道排斥的跡象。若我是還陽者中拿主意那個人，只怕已將這方圓千百里的聚合之陣連成一片，中心陣法相對較強，周圍則依次遞減下去，如此，到了最后，九天污濁的部分微乎其微。九天污濁的區(qū)域不存在邊界，隨時可以向外延伸，說不準(zhǔn)，還能在陰陽法則的眼皮子地下蒙混過關(guān)。”

另外幾人聽得有些愣神過了半晌，夏暢才出聲問道:“這……怎么蒙混得過去啊？”

沈清汜看了夕桃一眼，想了想道：“天地陰陽輪轉(zhuǎn)，每個地方的陰陽之力雖說相對平衡，卻未必都是一樣。在某些特定的地方，偶爾也會出現(xiàn)至陽或至陰的情況，昆侖山中的九天便是其中之一。九天以昆侖為中心聚集，至陽之力向四周散開，我先前所說，便是在人為地模仿這一情況。”

“……聽起來好可怕……”洛蒼妍不知什么時候醒了，她倒吸一口冷氣，縮著脖子搓搓手：“按照這個說法，我們就算毀掉千合城中的那個聚合之陣，也根本沒有什么作用咯？我們根本連千合城里那個是不是最大的都不知道?！?/br>
夏暢皺眉道：“可是我們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離開吧？”

“輕舉妄動的下場，恐怕只會是打草驚蛇。若事情真如清汜所說，要找出所有法陣絕不是我們幾個人能夠完成的，”夏征安撫道，“依我之見，我們只需找出這里大面積九天污濁的確鑿證據(jù)，將其帶到首陽宮，之后的事情，便交由首陽宮統(tǒng)一安排?！?/br>
見已經(jīng)沒人睡覺，夏暢也不壓著嗓子說話了，她拍案而起：“哥你還沒吸取教訓(xùn)？！你難道不記得之前……”說著，她突然頓了一頓，看了在座的另外三人一眼，將想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你難道就不擔(dān)心事情有變么？”

“……”夏征顯然也知道夏暢沒說出口的是什么事，一時間沉默下來。

“阿暢jiejie……”洛蒼妍有些遲疑地看了他們兄妹一眼，勸道：“其實我覺得夏大哥說得有道理啊，如果我們不顧及自身情況非要留下來，弄不好會捅出更大的簍子來的?！?/br>
夏征合眼深深吸了口氣，而后轉(zhuǎn)向沈清汜，問道：“清汜，你怎么打算？”

沈清汜笑了笑，看向夏暢：“方才，暢姑娘有些過于急切了。”

夏暢一愣：“我明明……”

“姑娘不必多說，”沈清汜揮揮手打斷她的反駁，“我們當(dāng)然不會什么都不做就離開，但就算要留下調(diào)查，也不可能在此停留太久。依我看，不如就以三日為限，三日之后，不管我們找到多少線索，都要啟程離開這里，如何？”

“三天……會不會太少了點？”夏征看著沈清汜，懷疑對方是不是又挖了個坑給他跳。

“不少，只要我們能再次潛入千合城便是。”沈清汜笑道，“這還得靠夕桃姑娘相助?！?/br>
夕桃愣了一愣，皺眉道：“如此未免太過危險，況且……”

不待她說完，沈清汜忽地起身，走到夕桃身側(cè)，傾身在她耳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