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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江刑的臉,他的聲音,還有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都和記憶里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夏暢有些遲疑地收回匕首,在他身邊緩緩坐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突然有些想哭,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干嘛這么看著我?”見危機解除,江刑也完全放松下來,他摸了摸臉問道:“怎么?我救了你,你卻反而很失落的樣子?”“哪有失落?我高興還來不及,”夏暢搖搖頭,換了一副笑臉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江刑也笑了:“這里是我家,我不在這兒還能去哪?”“什么?”夏暢驚了一下,“你是說,這么多年來你一直住在這里?”“可不是?”江刑聳了聳肩,“都在這破屋子里呆了好幾年了,奈何人窮,也只能勉勉強強地過了。”“先不說這個,”夏暢四下里看了看,只覺得有些熟悉,“你救我的時候,看到我哥、還有和一個跟他差不多高,藍(lán)衣服,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了嗎?對了,應(yīng)該還有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沒有?!苯滔攵紱]想地?fù)u頭,“昨夜我遇見你的時候,就你一個人躺在巷子里,渾身是血的……我說姑娘,你該不會是遇上什么麻煩了吧?我這地方小,留你落個腳還成,若是有人找上門來,那可就……”見江刑一副急于和自己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夏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就這么急著把我趕出去?”江刑也有些急,他站起身,雙手合十朝夏暢拜了兩拜:“姑奶奶,我就是個小平民,昨天晚上見到你,剛才才看清你的臉,非親非故的,你這又是一身的傷,我實在犯不著給自己找事兒?。∧蜋?quán)當(dāng)放過我成嗎?”“……”夏暢抬頭看他,只見他眉宇間全是對自己的陌生,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扭頭向身后的小屋望去,果然,這里是她和江刑初遇的地方。夏暢記得,當(dāng)時她本是離家尋找突然消失無蹤的夏征,不料卻遭到修合宗的追殺,拼死逃脫之后,重傷脫力倒在了江刑家門口,并幸運地為他所救。所以……這又是一個夢么?夏暢不由地在心中苦笑,每每夢回,她都會忍不住希望她能有機會重來一次,可是就算她在夢中導(dǎo)演出怎樣的完美結(jié)局,醒來之后,依舊要面對那個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世界。夢越美,也就傷得越深。夏征已經(jīng)夠累了,沈清汜對此又是一無所知,在他們面前,夏暢只能把心里這些事統(tǒng)統(tǒng)壓下來,久了,也就變?yōu)槌琉猓迷谕獗砉怩r,不至于給別人帶來負(fù)擔(dān)。“姑娘?”見她不語,江刑忍不住出聲提醒。“嗯?”夏暢眨了眨眼,既然是夢,索性在醒來之前,好好地將它夢下去吧。她沒有理會江刑的問題,只是如同記憶里一般問道:“你剛才說……你叫什么?”“江刑,我說我叫江刑,”江刑無奈地折了棵樹枝,蹲下來在地上寫著,“看,是這個名字,別弄錯了?!?/br>夏暢低頭看了看,很漂亮雋秀的字,隱隱還透著一種脫離凡塵的味道,當(dāng)年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江刑問道。“我叫夏暢?!?/br>“是假名吧?”江刑撇撇嘴,毫不客氣。夏暢覺得自己一碰到這個人就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騙你做什么?”“好好好,我信你就是?!苯谈胶椭?,似乎完全不在意。“……能商量件事嗎?”夏暢問道。“啥?”夏暢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怕招惹麻煩,只是眼下我無處可去,又有仇家追殺,我想在你這里暫時躲避一陣……你放心,我平時也不會出去,不可能被人發(fā)覺的,待此番事了,我必有重謝?!?/br>“???”江刑眉頭皺得很緊,這讓夏暢一時間有些意外,由于最早的時候,她并不怎么把江刑放在心上,初遇的事情她早已忘了不少,可是在之后的記憶里,她還從未見過江刑如此糾結(jié)的模樣。此番夢中想起,令她不禁心中一動——夢外的夏征尋找江刑十年無果,會不會是從一開始,江刑就隱瞞了什么?他藏身在這小小的院落之中,似乎并不止是“小平民”那么簡單,反倒有一種他是“大隱于市”的感覺。夏暢想著,等醒來之后,她或許可以同夏征說說。不料,江刑接下來的一句話就直接把夏暢從猜疑中拉了出來:“你住就住吧,不過我可沒錢養(yǎng)你,昨天巷子里黑漆漆的,你又躺在地上,冷不防地絆了我一跤,打碎壺酒不說,還害得我剛買的半只燒雞也掉地上了……你是不是先把燒雞賠了再說?”“你……賠你個頭!”☆、追殺這夢怎么還沒醒呢……夏暢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看著江刑忙進(jìn)忙出,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夢中的時間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大半個月,她卻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一時間,夏暢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嘿!阿暢,好端端的嘆什么氣呢?”江刑走了過來,拍拍身上的灰。夏暢被嗆得咳嗽了一聲:“你過去點兒拍!”“哈……抱歉?!苯滩唤α似饋?,“看你這幾天都出來曬太陽,身體好些了吧?”夏暢白了他一眼,笑道:“是啊,被你那么亂治一通居然沒死,還真是上天垂憐呢!”“喂喂!不帶這么跟救命恩人說話的吧?”江刑佯裝不滿地哼了一聲,“再對恩公這么無禮,看我不把你掃地出門?”“哦?”夏暢瞇了瞇眼,“你舍得?”江刑撇撇嘴:“我一個人住這兒是挺無聊的,但也不缺你一個人陪?!?/br>“是是是,除了錢你什么也不缺?!毕臅硲械猛嬢^,對他招招手:“來坐下說話,我有正經(jīng)事兒要問你?!?/br>江刑見她表情認(rèn)真,當(dāng)即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下:“什么事?你問吧?!?/br>“多謝。”夏暢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我就是想問問……你知道沈清汜的下落嗎?”江刑聞言愣了一愣:“你沒事打聽他做什么?”“想見見他唄?!毕臅愁H為輕松的一聳肩,反正只是個夢,她也無所謂什么漏不漏餡的事兒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有未來記憶的人,十多年以后,我和他可熟悉了,所以突然很想見見這個時候的他。”“你在開玩笑吧?我可不覺得沈清汜會認(rèn)識你,”江刑皺著眉,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阿暢,你不會之前傷到腦子了吧?”“你才傷到腦子!”夏暢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后接著道:“沈清汜這時候應(yīng)該在首陽宮吧?對了,小妍這時候應(yīng)該也在那里,你說我們直接上昆侖找他們可行么?”江刑對此搖頭鄙視:“要去你自己去,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