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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搓手,使勁地搓臉,使勁地摳頭,她扎起來的頭發(fā)被她抓散。她低著頭,披頭散發(fā)的女鬼一樣:“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br>富態(tài)女人摩挲秀秀的肚子:“乖孩子,乖孩子。我等了你好久,等了你好久?!?/br>秀秀的眼角,掉下一滴淚。葉喬眨下眼,突然開口:“是你在叫魂,還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叫魂?”富態(tài)女人嚇得一驚:“聲音……”葉喬接道:“對我沒用?!?/br>傒囊也嚇一跳,猛地又想起了在紅色世界里沒有被迷惑的葉喬,“對哦,對哦?!?/br>富態(tài)女人嘴角動一動,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的聲音,把在房間里消失的游魂又重新聚攏起來,一個五彩的圓球浮在半空,呼的一下,把葉喬吸了進去。圓球里面烏漆抹黑的,但葉喬站的地方,腳下在蠕動,像人的胃在消化一樣,把葉喬當成食物消化掉。傒囊趴在葉喬的肩上,小爪子緊緊地抓著葉喬的衣服:“古塵說要我保護你。他把我的法術(shù)封了,我要怎么保護你。葉喬,快想辦法啊?!?/br>葉喬手上的赤劍躍躍欲試,他緊握安撫。如果是以前的他,說不定早就一刀劈了這個破球,但現(xiàn)在的圓球,跟那個肚子連在一起,肚子破了,秀秀的命也就沒了。他輕聲念咒,整個人慢慢浮起來,四周的黑暗蠕動都跟他隔著距離。傒囊拍拍小翅膀:“葉喬,你念的什么咒,我這么近都聽不清?!?/br>葉喬輕聲:“聽,她們在說話?!?/br>富態(tài)女人舔舔秀秀眼角的眼淚,捏捏小臉,在嘴上親上一口。秀秀終于能說話,她開口:“我叫李秀。我叫他吳先生。我知道他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起來,他房間里有一張被撕碎后又重新拼在一起的全家照。我跟那個女人長得很像。他mama打他,他愛他mama。我爸跟我上床,我恨透那個男人。他把我從農(nóng)村抓來,我謝謝他,因為我,一無所有。他打我,我笑。他罵我,我忍。他有病,我也有病。我離開了,他肯定瘋了。他一點都不堅強。他每天都戴著面具生活,只有在我面前,才會像個孩子一樣,榨取那點所謂的母愛。你說他是不是好蠢。他總說乖孩子,乖孩子。他在說他呀。好笑。你也一樣吧。是吧。你看,你把孩子放我身上?!?/br>富態(tài)女人的舌頭在秀秀臉上舔舐,一臉口水的秀秀,無動于衷。古塵手上又多了一道白符,他抬手一擲,貼在了透明墻上。瑜伽球暴躁,但又不敢靠近古塵。秀秀猛地抬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br>她眼前的映像還在播放。吳先生喂她吃飯,摟著她睡覺,把她照顧得妥妥帖帖。她進入了母親角色,她把自己當成了戀母的吳先生的母親。一屋子變態(tài),不差她一個。吳先生夜里哭著叫她mama,她摟著吳先生的頭說mama在這,mama在這。吳先生驚醒,掐得她差點窒息。冷靜下來后又抱著她,親吻她。她笑。她笑。她多么希望,有個孩子。某天,一個快遞盒出現(xiàn)在了天窗下。她聽著抖落一地的彈珠聲發(fā)笑。快遞盒打開,一個血糊糊的東西撲地鉆進她的肚子。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她懷孕了。她忘記了自己是個變態(tài)的女人。她坐在天窗下與孩子為伴,仰著頭暗罵在天窗上擦鳥屎的吳先生是個變態(tài)。什么斯德哥爾摩癥,什么受虐狂,她就是一個變態(tài),徹徹底底地,跟吳先生一樣的被親人糟蹋拋棄的變態(tài)。她笑。她笑。她捂著臉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七個月。七個月。他是我的。我的。吳先生,吳意。吳意。他叫吳意。”秀秀選擇性忘記的映像倏地消失,透明墻被白符破開,秀秀倒在瑜伽球上,她低頭撫摸肚子:“謝謝你陪了我這么久。謝謝。”肚子里的孩子踢踢她:“我也謝謝你。mama?!?/br>第33章第三十三章三毒秀秀牽著一坨血糊糊的東西在長廊走動。她看見一個房間里的自己躺在床上被富態(tài)女人舔舐,另一個房間里的自己倒在瑜伽球上摸肚子。房間里還有兩個男人,一個被困,一個在問:“為什么選她?!?/br>為什么選她。她發(fā)出一聲冷笑,因為她夠蠢。血糊糊的東西是胎盤,她把他放肚子上,沾染得血糊糊。倏地,胎盤變成一個紅皮膚、圓頭圓腦、光著屁股的小孩,小孩用臉摩挲她的肚子。她摸摸小孩的腦袋,很溫柔,很溫柔。小孩眨眨大凸眼,微笑:“跟我來?!?/br>秀秀跟著小孩,小孩走到長廊盡頭,打開一扇門。秀秀看見了她的爸爸mama。秀秀的家在小學旁邊。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小學上學的沒幾個,全往鎮(zhèn)上送,城里送。但她小時候,一到六年級,教室都被塞得滿滿當當。四年級的秀秀在煮中飯,她爸在村口雜貨店打牌,她媽在發(fā)瘋。她媽有精神病。秀秀聽好事的鄰居說她媽是被她爸氣的,沒氣死,倒是氣出了精神不正常。她比鄰居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會說。她煮好飯敲她mama的房間門,門里反應(yīng)很大,但就是不應(yīng)她。她拿著鑰匙開門:“mama,吃飯了?!?/br>門一開,女鬼一樣的女人在往頭上插筷子。七八根筷子插在頭頂?shù)奈鞴掀ど希宄鲆粋€扇形。秀秀很平靜。熟視無睹,視而不見,總之很平靜,沒反應(yīng)。她放下飯菜準備退出去,女人掃開眼前的頭發(fā):“呵呵。好看嗎?”西瓜汁流得滿臉都是,澆著臉,澆著頭發(fā),紅色的,血一樣。秀秀沒回答,只是微笑。就在轉(zhuǎn)身出去時,女人突然扯下頭上的西瓜皮對著秀秀一摜。一根筷子脫落砸在了秀秀臉上,砸出一條隱隱的紅色。秀秀看著母親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面無懼色:“好看?!?/br>這時,秀秀爸大搖大擺回來了,還沒見屋,聲音先傳了進來:“哎呀,今天手氣好,贏了十幾塊。”秀秀媽聽見,往床邊躲,手里緊緊地拽著蚊帳,咝的一聲,蚊帳被扯出一道口子。秀秀也聽見了,趕緊退出鎖門。蚊帳可以補,反正層層疊疊補得夠多了。但如果那個男人進去,mama又要挨打了。秀秀爸先進的廚房,他們家的房子是一層小平樓,紅磚房,也沒涂層水泥,刷點白灰。風吹雨打,日曬雨淋,就這么佇立著。平樓旁邊有個木屋,蓋著草做的屋頂,沒燈,沒排氣孔,也不怕一把火燒了,卻是貨真價實的廚房。他掀開鍋蓋,罵一聲:“又他媽的南瓜。南瓜南瓜,天天南瓜,你想吃死你老子啊?!?/br>本來的好心情,看見南瓜,脾氣又火爆起來。進屋,拽著秀秀,劈頭蓋臉,打了一頓。打完,搓搓手,不能讓今天的手氣跑了,出門,找?guī)讉€人,湊一桌,再打。秀秀媽在門后,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發(fā)瘋似的笑:“該打。你個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