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施術(shù)者是別人，他們至少還有可能抓到那個家伙；而如果是哈利自己，那就糟糕了——哈利現(xiàn)在不可能醒過來告訴他們，他之前設(shè)置的喚醒條件是什么——這根本是個死循環(huán)！

“如果沒有提示條件的話，想解出來難度相當(dāng)高。”鄧布利多繼續(xù)說，不過目光移到了羅爾德臉上：“而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用的線索。”

伏地魔接收到他的目光，故意也表現(xiàn)得迷惑不解。他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鄧布利多的在場提醒了他一件事——之前鄧布利多留給哈利一個金色飛賊遺物，上頭就留著一個打開的提示條件。他突然明白了哈利為什么會想到這個方法——這兩者聽起來完全相似——rou體記憶加上一句話條件，八成就是這樣！

哈利想讓他做什么？哈利想聽他說什么？

鄧布利多不知道伏地魔已經(jīng)快解出了謎題，只重新垂落下目光，注視著哈利平靜的臉。雖然他沒說出來，但是在施術(shù)者上他的確更同意斯內(nèi)普的看法，這件事是哈利自己做的。這個學(xué)年以來，他意識到哈利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正常四年級學(xué)生的水平。學(xué)習(xí)成績，隱形咒，把羅恩救出來的時間……硬要說的話，這只能讓他聯(lián)想到當(dāng)年的湯姆。

當(dāng)然，他并不覺得哈利會成為一個新的黑魔王，但哈利很可能有大秘密瞞著他們?nèi)俊６裉爝@件事如果真是哈利自導(dǎo)自演，那他就一定有什么目的，一個強有力、非要達到不可的目的，足以讓他為此冒生命危險。

你想得到什么，哈利？鄧布利多在心里問。為什么他看不到這么做的好處？他肯定忽略了什么……

當(dāng)天夜里，校醫(yī)院里一片寧靜，只有一支蠟燭照亮了病房。小天狼星伏在哈利床邊睡著了，沒有注意到從門邊滑進來的一片很淡的影子。

伏地魔在隱身狀態(tài)下讓龐弗雷夫人和小天狼星陷入了更深的沉睡，這才顯出身形來。他走到哈利床邊，從上方打量那張因為閉著眼睛而顯得毫無生氣的臉。他一直自認(rèn)為心狠，看起來哈利在這方面和他不相上下。只不過他是對別人，哈利卻是對自己。如果他不管這件事，哈利必死無疑。

這可真是……伏地魔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一開始的時候，哈利覺得他至少可以通過殺死自己來保證他們同歸于盡；而現(xiàn)在，哈利真的這么做了，卻是迫使他做出一個選擇，這個選擇還只有一個選項，是哈利預(yù)先設(shè)定的——

“我答應(yīng)你。”伏地魔在彎腰貼上哈利嘴唇的時候輕聲說。

☆、93第九十一章雙向信任

哈利動了動眼皮,睜開時毫無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是夜晚。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說“你終于答應(yīng)了”，而是抬起手臂看時間?！笆齻€小時,”他說，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難受得要命，“和我估計的時間差不多——我就知道你不會在白天做這件事的?！?/br>
伏地魔在他另一側(cè)床邊坐下，臉上的表情非喜非怒。“你只想說這個？”

哈利挪動身體爬起來，小心不碰到沉睡的小天狼星，然后往自己背后墊高枕頭?！暗昧税?”他一邊這么做一邊說,語氣帶著諷刺，“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沒忘記說教?！彼痤^，直直盯著對方的黑眼睛，“我不聽?！彼f得十分理直氣壯。

伏地魔都快被他的坦然給氣笑了?！霸谀悴铧c把自己性命玩完之后，你覺得你這么說真的沒問題？”

“差點不就是沒有嗎？”哈利反問?！拔蚁嘈拍憧隙〞聛淼摹！?/br>
“如果我沒有呢？”伏地魔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zhuǎn)。“我從沒見過比你更愚蠢的了，”他譏諷道，“萬一我覺得這只是個意外，你就得等到……”

“沒有如果，也沒有萬一?！惫w快地打斷他的話?！安挥眉僭O(shè)了，事實上它們都沒有發(fā)生。事實上你下來了，是不是？事實上我信任你，并且這信任被驗證為正確的，是不是？”

伏地魔依舊冰著一張俊臉。這的確是事實，但是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哈利能那么肯定他會怎么做——又或者說，這和哈利對未來的肯定是同一個原因？

換做是他，他絕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徹底交到別人手里。比如說，他情動的時候可以不介意哈利咬他脖頸那樣的關(guān)鍵部位，因為他知道哈利不可能通過這種事情威脅他。但他肯定不可能設(shè)計這么一件事——把自己處于險境，只有一個人能解救他。

但如果他是被動地處在一種危險的境地呢？他無法自救，而只有哈利能幫助他脫離那種危險境地？哈利會伸出援手嗎？

伏地魔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在思考一個無聊的假設(shè)性問題。因為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哈利一開始就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你做到一件事以前，它看起來都像是不可能的。”哈利仔細看著他的表情，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罢f實話，我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我不可能殺死你，我們差得太遠了。不過誰知道，事情在最后的時候拐了個彎呢？”

“所以？”伏地魔說，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就算再次聽到哈利說殺不殺死他這樣的問題也一樣。

“所以……”哈利又動了動身體，覺得骨頭不再像剛醒過來時那么酸軟無力了，就坐直了一點?！叭绻野堰@個目標(biāo)變一變，比如說讓你相信我，也不是不能做到，是不是？”

“聽起來就像是你已經(jīng)能殺死我一樣?！狈啬Ю浜吡艘宦?。“而且我必須提醒你，從沒人能得到黑魔王的徹底信任?！?/br>
“可我需要的是湯姆·里德爾的全部信任?！惫f?！盎蛘叻啬?，或者黑魔王，或者你現(xiàn)在用的這個教授，又或者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的戒指——我需要他們的信任，全部?！?/br>
伏地魔臉上總算出現(xiàn)了一絲表情波動。從沒有人敢向他要求這個，也從沒有人真的夠格這么說?！坝袥]有人說過你很貪心？”

哈利朝他咧開嘴笑了?！叭绻闶钦f得寸進尺的話，我想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彼羞^很多次從不情愿的人嘴里套話的經(jīng)歷，如果隨便就放棄，就不可能做到他之前能做到的事情。而現(xiàn)在也是一樣，他確信伏地魔不會坐視不理，事實也證明如此，那就只剩下唯一的問題——伏地魔必須相信他，無論情況如何，他都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至少你得試一下，再說可不可能吧？”他伸出手，抓住了另一只手，而后者沒有躲開。

“我本該有這種先見之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