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對方。

湯姆把這視為一個變相示弱的信號。他又往前了半步，兩人的身體相距只有一步之遙?！爸绷?？”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低沉的笑聲，因為語氣問題，聽起來比那種尖利的聲音更令人心慌?！拔依斫猓裉m芬多們都這樣，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表現(xiàn)得不錯的了?！?/br>
然后他接收到哈利更加不耐煩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就更愉悅了：“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對你是什么態(tài)度，為什么你還能天真地信任他、抱有對他的希望？就算你們是一起回來的，相處的時間足夠長，關(guān)系似乎也足夠親密——但你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嗎？”

哈利想說他當然知道。野心、j□j、占有欲，沒人比他更了解了。和預(yù)言無關(guān)，他們的開始是因為伏地魔選擇了他作為自己的敵手。然后出了個意外，在他們之間建立了一種魔法界史上前所未有的緊密聯(lián)系。不論是敵人還是情人，他都是最了解伏地魔的那個。

但他沒有這么說出來，只繼續(xù)沉默地盯著對方。

“當然，話說到這里，你也知道我打算說些什么了吧？”湯姆微微翹起嘴角?！拔也履憧隙ㄔ谙耄徽撐艺f出什么，你都要大聲反駁我，對不對？”他微微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帶著某種致命的毒素，“但你要失望了，你沒法這么做——因為我能肯定你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br>
直到現(xiàn)在，湯姆還是那副英俊的面容。但下一個瞬間，他就變成了蒼白的蛇臉，紅通通的豎線瞳孔緊盯著哈利?！拔衣犝f，你們有個七年計劃？但是這七年的最終，你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嗎？也許你能成功，挽救你的那些親人朋友，”他彎下腰，冰冷的臉頰擦過哈利的面部皮膚，聲音已經(jīng)接近耳語，一只手也搭上了哈利的肩膀，“但并不是全部，對吧？在你想要這么做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他或者我，對吧？”

聽到這里，哈利已經(jīng)明白對方想說什么了。他想要說話，但是對方比他更快地接下去了話頭：“讓我們做一個最好的假設(shè)，就是你的確是個合格的救世主，你想拯救整個世界，包括一個黑魔頭。但是，”他強調(diào)了這個轉(zhuǎn)折語氣，“就算你真的足夠善良，黑魔王也和這個形容詞沒關(guān)系。我心里所想的，只有我自己而已。你覺得我為什么不告訴你，關(guān)于那個最終目標？難道不是因為，那個目標里根本沒有你？所以你覺得，你為之奮斗的目標有意義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聽不見了；而哈利卻開始顫抖，越來越厲害。湯姆微微直起腰，滿意地看見那雙祖母綠的眼睛里隱約泛著水光。如果用死咒無法殺死救世主的話，也就只有從心靈突破了。

只不過他從未想到，有一天他能用他自己來當那把捅到對方心臟上的刀。他沒有這種經(jīng)歷，因為要傷害別人，只能傷害他們最珍愛的東西；比如說，健康、寵物之類的，他還從未扮演過這種角色。

這感覺很奇異，他也得承認。有一種用恐懼和絕望擊潰對方的快感，老樣子，沒錯；但還有其他一絲說不出的感覺，他認為那是另一部分的自己對他的影響，并拒絕思考那到底是什么。

“所以，無論你再如何努力，也是沒有希望的；因為這一開始就注定了。”湯姆扔下了最后一句。他正準備轉(zhuǎn)身，一只手卻被拉住了。他回過頭，依舊是那種輕蔑假笑的表情：“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的確不夠?！惫f。雖然他還在顫抖，帶著聲音也不太穩(wěn)，但手上的力氣一點也沒少?！盀槭裁次覀兊膶頉]有希望？”

“我就沒有給過你那種東西，他肯定也沒有?！睖分卑椎卣f。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對他沒把握的東西，他從不會全心投入；而救世主看起來比他容易動感情得多；那也就是說，這矛盾肯定一直存在，他只要把它重新挑出來，或者把陰影擴大化。

“不管是哪個，你不會真的相信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吧，就算這段時間長達六年？你想想看，相比于我潛伏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里等待東山再起的時間，這是不是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是說，就算最后他成功了，我被融合，但也不意味著我們有未來——因為他一開始只會想到稱霸魔法界而已。哦，當然還有麻瓜。而作為他的死敵，你在這種前景里會有什么下場，你不該有覺悟嗎？”

這話說完的時候，湯姆自己都覺得肯定夠了。就算是救世主，也該在他這樣的話語中潰敗。但哈利并沒打算松開他，甚至更加用力。湯姆說的那些話，他似乎一點也沒聽進去?！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兩個人的未來是靠一個人決定的嗎？一個人的希望是靠另一個人給的嗎？”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湯姆還想繼續(xù)嘲諷。但聽到第二和第三個問句，他就有點兒笑不出來了。他不擅長回答這種類型的問題，一直都是這樣。對這方面了解的缺乏讓他在試圖殺死哈利的時候遭受了接連的失?。凰辉趺聪朐僖淮悟炞C他的無知，還是在同一個人面前。

在他停頓的片刻，哈利已經(jīng)問出了最后兩個問題：“只要我活著，我就有我的希望，不對嗎？同樣的話也適用于我們，對嗎？”

其實這并不是個疑問句。因為哈利已經(jīng)有了答案，而湯姆也知道這點。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極其短暫的僵持，打破這個的是哈利的動作——他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在靠近對方這件事上，因為他們本來就離得很近了；而且他現(xiàn)在長高了不少，有些事情做起來相當容易——他側(cè)過頭，吻上了那張線條格外尖利的嘴唇。

在察覺到那種溫度的時候，湯姆渾身都僵硬了。他知道他想推開對方，但是身體就和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動彈不得。事實上，他發(fā)現(xiàn)，直到對方結(jié)束這個短暫的親吻好幾秒后，他才能控制自己抬起手?！澳阋詾槟阍谧鍪裁?？”他厲聲道，一只手按在哈利胸膛上，試圖把他推到邊上去。

“我以為我們都知道？”哈利很快回答，又用了個肯定的疑問句。他頑固起來也是相當難纏的。尤其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做到某些事，比如說一個深吻什么的。另外，意識海的特殊性質(zhì)讓他獲得了在現(xiàn)實世界里沒有的優(yōu)勢——力氣也是和意識有關(guān)系的，他們倆現(xiàn)在幾乎是勢均力敵了。最后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點，就是對方雖然堅稱他有自己的意識，但依舊無法徹底擺脫另一部分自己的影響，不能做出最有效的拒絕。

這種情況，湯姆也意識到了。前兩個并不讓他覺得吃驚，而最后一個就有一點兒不好處理了。因為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