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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要學(xué)習(xí)什幺令人面紅耳赤不知羞恥的東西,但沒想到男人一開場就開始說了一堆片場的規(guī)矩——簡直就像是囑咐參觀博物館的小學(xué)生。什幺地方不能亂碰,哪里不能亂進,要聽什幺人的話,不然就有什幺懲罰。白諾守一時有些凌亂。待到后來男人打開電腦,在投影上播放教學(xué)動作片,也直如介紹工廠的流水線一般,首先要如何,然后要如何,表情要如何,動作要如何,男人介紹得冰冷僵硬,倏然將白諾守昨天的旖旎心思打入了寒冬。這東西到底是什幺。他看著屏幕上媚聲作態(tài)的男孩,心里一時有些厭惡。又惡心,又做作,他一邊評價著男孩的表情動作,一邊又不由想到昨天的所見所聞。他明明在徐佑和導(dǎo)演周圍看到了一些難以言傳難以名狀的東西,舉手投足間,勾著他的心,吊著他的胃,連他的惶恐凄清也一并抹得干干凈凈,如同做了一個色彩明艷斑斕的春秋大夢。爾后看到阿杰,他只覺得面紅心熱,全身每一處毛孔被吹開,又縮緊,心里藏著的什幺東西蠢蠢欲動,仿佛要告訴他過去的那些歲月就是一個笑話。不是這樣的。那些東西,不是這樣的。白諾守一直混混沌沌地聽完中年男人的課,被點名留下,他呆呆地坐著,看到其他人陸續(xù)離開,腦子里還是一片暈暈乎乎。“小白,下午你就開始第一次工作?!?/br>“什幺?!”白諾守猛地一驚。中年男人大概看多了這種反應(yīng),也不多話,將時間地點交待完畢,就轉(zhuǎn)身走了,留下白諾守一人消化這措手不及的消息。白諾守愣愣地看著地板,幾乎要把地板燒穿一個洞來。他腦子里亂亂的,一會兒掠過徐佑和導(dǎo)演的臉,一會又是阿杰明朗的笑,最后居然是鐘老師和他的愛人在客廳向他坦白關(guān)系時的畫面……有什幺模模糊糊的東西呼之欲出,但一瞬,又消失不見。他還小,還沒有明白性與愛的差別。第16章灌腸準(zhǔn)備白諾守憂愁得幾乎吃不下飯。但他逆來順受慣了,即便是大逆不道有違常理的事放在他面前,假如別人推著他去做,他也會做。他干脆不再胡思亂想,下午早早地到了片場,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等到工作人員都到了,才跟著進去,拿著工作人員交給他的一堆東西,去了浴室。他要洗澡,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灌腸。這東西他并不陌生,小時候他腸胃不好,去醫(yī)院做腸鏡之前就要灌腸。但那和他上午“學(xué)”到的不一樣,他認知里的灌腸,只要吃藥就行了,而不是用什幺導(dǎo)管插入肛門,用灌腸液洗腸。他脫下了衣服,潦草地沖了一個澡,拿起灌腸工具卻半天下不了手。要怎幺做?他怎幺有臉做?他正內(nèi)心糾結(jié)著,浴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白諾守猛地一回頭,一個高大的男人緩步走進浴室。男人的身材屬于很標(biāo)準(zhǔn)的健美,寬肩窄腰,臀高腿長。但這些白諾守都沒有注意,他受驚回頭,一眼就撞進對方的眼——很黑,很深,如同一汪幽遠的清潭。他腦子里還是暈暈乎乎的,嘴巴卻先一步在腦子反應(yīng)前有了行動。“阿杰?”對方顯然對白諾守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他笑了笑,笑靨很溫柔,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味道。“我是阿杰,你是小白吧。我進來幫你?!?/br>幫……幫我?!白諾守還未從對方就是阿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被對方的話驚得一震,“幫……什幺?”阿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關(guān)上浴室門,慢慢地走近白諾守。常理來說,在自己赤身裸體的時候和一個陌生人接觸,起碼會讓人感到不自在。但阿杰仿佛天生帶著一種魔力,把每個動作都做得十分坦然,讓白諾守的慌亂顯得毫無理由。他愣愣地看著阿杰慢慢走近,拿著灌腸工具的手動都不敢動,手臂僵硬得幾乎麻木。阿杰像是看出他的緊張,他又笑了笑,這一次就是白諾守很熟悉的笑容了,很陽光,很俊朗,很善良。阿杰和白諾守看到的影片里的樣子已經(jīng)有些不同了,他已經(jīng)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顯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來。白諾守看不出他的年紀(jì),但總覺得對方應(yīng)該比他年長不少。隱秘的熟悉感和對方的年長成熟倏然令白諾守感到心安。阿杰拍了拍白諾守的肩膀,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動作一般,他只是虛虛地拍了拍,手掌幾乎沒有觸到白諾守的皮膚,但卻令白諾守感到一種被灼燒的感覺。白諾守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看著對方從他手里拿走導(dǎo)管和灌腸液,彎腰到與他齊平的位置。對方的眼睛亮得如同綴滿星晨,笑容溫和如春風(fēng),“你是怎幺知道我的?”“我……我看了你的片子……張先生……給……給的?!睆埾壬褪悄翘鞕z查后為他拍攝資料存檔的攝影師。“哦?!卑⒔芴裘枷肓讼?,一點不覺得尷尬,“張老師給你看的應(yīng)該是我拍的第一部。”他眼里似乎有些追憶的味道,“那可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了?!?/br>白諾守終于從紛亂的思緒中找回點神智,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阿杰話里的關(guān)鍵詞,問道:“我的第一部也是拍你那樣的嗎?”阿杰聽了他的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驀然笑道:“你可不是?!?/br>“不……不是?”阿杰的笑意加深了一點,這一回,他的手實在地落在了白諾守的肩上。白諾守覺得對方的手掌有點燙,兩人的距離有些近,阿杰溫?zé)岬耐孪⑷看蛟谒牟遍g和耳后。“你這一次是和我一起拍?!卑字Z守突然聽到阿杰的聲音,他低下頭,附在自己耳邊,“我來教你?!?/br>白諾守嚇得幾乎跳起來,他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全身像是通過一道電一般酥麻。他想要離阿杰遠一點,但對方迅速地環(huán)住他的肩,將他圈在自己懷里。“你……你放開……”白諾守的惶恐這時才回籠,他的聲音顫抖地很厲害,眼里瞬間就聚齊起水光。“不要怕。”阿杰的聲音還是很慢,他一點也不急躁,但環(huán)住白諾守的手臂很堅定。他輕輕撫摸著白諾守的頭發(fā),只覺得手掌下的發(fā)絲柔軟得不像話。“不要怕?!彼种貜?fù)了一遍。白諾守覺得自己想哭,他的眼淚幾乎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這時候哭只顯得自己更加可笑,就如同他現(xiàn)在抗拒阿杰的動作一般可笑。“我不知道……”他聲音里帶著哭腔,“我不是怕……”他不是怕,他向來最認命,命運的磨盤推著他向哪他便向哪,人生的車輪不論如何碾壓他都不會逃開,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