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

        “是呢，和您的名字只差一個音?！彼词职纬隽四敲犊酂o，交還到泉奈手里，輕聲細語：“這個名字，可是連斑大人都不知道的。”

        泉奈為她的說法而微驚。

        ——【連哥哥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名？】

        “泉奈?。∧阍谧鍪裁?！”

        就在這時，一道微怒的低喊傳來，宇智波斑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走廊上。他三步并作兩步，淌過地上的水漬，橫到了兩人的中間。

        斑抬起手臂，將少女護在自己的身后。

        “我說過吧，不許對她動手。你不聽兄長的話了么？！”

        “斑哥！”泉奈握緊了苦無，眉宇間有一絲焦慮：“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天真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你忘記了么！？你可是宇智波的族長啊——”

        “我知道?！卑叩恼Z氣冷了下來。他緩緩放下手臂，說：“泉奈，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會處理好的?！?/br>
        泉奈撇過頭去，收起了苦無，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話：“我知道了，斑哥?！?/br>
        佐藤泉站在斑的身后，笑瞇瞇地點頭，對泉奈說：“泉奈大人，我就不送了。啊……對了，剛才那個，就當是我的贈禮吧，還想要的話，也不用客氣?！?/br>
        她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面頰。

        泉奈想到了她剛才的行為，面上的惱意愈甚。他冷哼一聲，對兄長說：“斑哥，你還是保持警惕為好，不要太接近她。雖然我知道，你必然不會娶她為妻?！?/br>
        宇智波泉奈離開了。

        斑看了看一地狼藉，低聲說：“怎么鬧成這幅模樣？你們兩人都是孩子嗎？”

        頓了頓，他又說：“泉奈他……泉奈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的弟弟。父親、兄弟和其他族人的死，讓他對千手一族毫無信任。所以……原諒他吧?！?/br>
        “斑大人還有其他的兄弟么？”她眨了眨眼，輕輕問。

        “以前一共有四個弟弟?！卑邫M抱雙臂，望向微暗的天色：“但是，大家都在連年的戰(zhàn)爭里死去了。父親也是?，F(xiàn)在，只剩下泉奈還陪著我了?！?/br>
        泉用余光瞥著他如常的面色，想到宇智波一族那密密麻麻的墓碑，低聲說：“忍者的世界，還真是難以理解啊。為何要為了‘勝利’，而這樣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戰(zhàn)斗呢？”

        “如果不戰(zhàn)斗的話，那已經(jīng)死去的人又該如何？”斑的聲音凜然。

        “已經(jīng)死去的人，難道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嗎？”泉問：“還是說，與性命相比，‘勝利’所帶來的尊嚴和驕傲才更為重要呢？”

        他微皺眉頭，沉聲說：“后者。”

        “那，假如我，或者泉奈大人死去了，用我們的死換取‘勝利’，斑大人愿意嗎？”她問。

        “……”斑沉默了。許久后，他說：“這樣沒有意義的設(shè)想就不用提了。我發(fā)誓過，會保護好泉奈，絕對不讓他淪為戰(zhàn)爭的犧牲品。”

        泉想，宇智波一族真是難以理解的、重情又固執(zhí)的一族。

        明明很在乎族人的性命，為了一族的尊嚴與驕傲，卻又繼續(xù)著無休止的戰(zhàn)爭。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言，這真是一個無解的死結(jié)——愈是重視家族，便越不可能結(jié)束戰(zhàn)爭。戰(zhàn)爭帶來的傷亡越大，想要贏得勝利、取回族人尊嚴的渴求就越大。

        那一天后，佐藤泉便很少見到宇智波泉奈了。他像是在故意躲著她，以免產(chǎn)生不必要的麻煩。與此同時，作為最靠近斑的人，她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宇智波斑精心掩藏的一個小秘密。

        斑的眼睛……

        似乎不太好。

        即使他藏的很好，在族人面前沒有絲毫破綻，和她相處時也是如此，但泉卻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視力在下降。而且，很有可能會迎來失明的結(jié)局。

        如果失去了眼睛，宇智波斑這般驕傲的人……恐怕會很痛苦吧。

        雖然不知具體原因為何，但這樣飛速下降的視力，總歸和斑的血繼脫不了干系。他若是繼續(xù)使用那雙眼睛，視力難免會再度下降。而隨時可能再開的戰(zhàn)爭，又不允許他收起自己的力量。

        這樣的境況，泉奈也知道。

        許久沒見她的泉奈，又挑了一天來找她。

        “六月，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斑哥的眼睛已經(jīng)無法清晰地視物了?！彼f。

        “嗯?！?/br>
        “你不能再用你的眼睛了——我想這樣對他說，但是他不會聽我的話?！比蔚拿骖a上有幾分掙扎之色：“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如果是你的話，他應該會聽從一二吧?！?/br>
        “泉奈大人希望我勸誡他嗎？”

        “是?！比握f：“我是他的弟弟，并不純粹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也是要守護這一族的人。把一切都交給我的話……他就不需要再使用那雙眼睛了?！?/br>
        泉奈的話里有著微顫，似乎是在下什么決心。

        “即使是讓我欺騙他，也無妨嗎？”她歪著頭，輕聲地詢問。

        “沒關(guān)系！”泉奈側(cè)身，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她低喊道：“無論是什么樣的方法都可以！只要讓他不要再勉強自己！……你可以辦到地吧？……泉?！?/br>
        他的目光里有著微微的期許。

        佐藤泉點頭。她轉(zhuǎn)過身想要離開，忽而又回頭，望著泉奈，說：“那么，您呢？”

        “什么意思？”

        “如果倚仗泉奈大人的眼睛來守護這一族的話，那你的眼睛也會變成那樣吧。”

        “……”泉奈不答，只是握緊了拳頭。

        佐藤泉微垂眼簾，眸光暗暗，輕聲地說：“多么可憐的一族啊?！?/br>
        她含有憐憫的一句話，似幽幽的風，穿過空蕩的庭院，落入泉奈的耳畔。束著烏發(fā)的青年微微一怔，隨即便遮蓋不住臉上微怒的意味。他猛然將她的雙臂扣緊，壓在了走廊的木柱上。

        “這么事不關(guān)己嗎？！”他咬牙，黑色的眼眸里泛開一片紅：“那種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高高在上的語氣——斑哥對你、斑哥對你……”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面前的少女安靜地望著他，美麗的、毫無瑕疵的面容，像是一尊毫無活力的雕像，只是按照創(chuàng)造之初工匠的意愿，露出了圖紙上所描繪好的溫柔。

        她慢慢地將自己的手從泉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