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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神樹開花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于泉來說,頗有些煎熬。而最令她感到煎熬的,則是對于帶土是否會選擇放棄的擔(dān)憂。 宇智波斑的計算從未有落空的時刻。 他的預(yù)言,也極有可能實現(xiàn)。 鳴人與帶土交戰(zhàn),接著尾獸查克拉連同的瞬間,他進(jìn)入了帶土的內(nèi)心世界。 于一瞬間,屬于帶土的回憶和感情,便鋪天蓋地地涌來,將鳴人淹沒。 漩渦鳴人看到了帶土的一切。 看到他對同伴的珍重,他曾經(jīng)的熱情與善良,他懵懂青澀的初戀,還有那個徹底改變帶土一聲的、晦暗破裂的夜晚。 在這之后,帶土最??吹降娜耍闶橇硗庖粋€女人了。 十三歲的時候,帶土和她差不多高。 十八歲的時候,帶土可以看到她的頭頂。 二十歲的時候,帶土可以將她按到自己的胸前。 帶土這一路的人生,她一點兒也沒有缺席。 “宇智波帶土,你就這么希望深愛著的女人也和這個世界一起消失嗎?” 懷揣著憤怒,漩渦鳴人在精神世界里朝著帶土這樣大喊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柄利劍,陡然割裂了帶土心臟最外層的防線。 ||| 雖然不愿,事實偏偏就和宇智波斑預(yù)料的一樣——帶土動搖了,被那個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鳴人說服。無法擁有堅定意志的人,不可能繼續(xù)掌控著十尾的力量。尾獸被從他體內(nèi)一一抽離,被剝奪走力量的帶土從空中墜落。 泉覺得有些意外。 在過去的十?dāng)?shù)年里,帶土的意志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強(qiáng)烈的動搖。到底是怎樣的說辭,才能讓帶土放棄十尾的力量? 泉落到了帶土的身旁,恰好與卡卡西打了個照面。 卡卡西是來殺帶土的,而她是來救帶土的??酂o與短劍相擊,兩人的視線在瞬間對上。 “……泉,放棄吧?!笨ㄎ饕皇职醋恋男靥?,語氣嚴(yán)肅:“現(xiàn)在,連帶土都已經(jīng)放棄了,你也不要繼續(xù)這個毫無意義的計劃了?!?/br> “我倒是很好奇,帶土到底是為什么動搖?”泉不松手,顫著手腕,用最大的手勁將他的苦無頂了回去:“我一直陪伴著帶土,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拿來教訓(xùn)我的那套廢話,是不可能讓帶土動搖的?!?/br> 恰好躺在兩人之間的帶土慢悠悠抬起了手掌。 蒼白的、斑駁的掌心,遮住了天頂紅色的月輪。 “卡卡西……我……”他的聲音比往日更加沙?。骸罢堊屛?,和她單獨說一些話吧?!?/br> 旗木卡卡西微微蹙眉,持有武器的手卻沒有退讓——如果帶土只是假意放棄,想要趁現(xiàn)在將輪回眼交到泉的手中,那忍者聯(lián)軍先前的努力也許便白費了。 但是,卡卡西還是決定給予帶土這份最后的信任。 “好?!彼栈乜酂o,站了起來。 帶土低聲地道了謝。 被抽出尾獸之力后的帶土十分虛弱,近乎渾身麻痹。他無法從地上站起來,只能堪堪扭過頭,望向泉的面孔。 “泉,抱歉,我……不想繼續(xù)了?!?/br> 他說。 低低的風(fēng)聲,呼嘯著卷過耳畔。 “我很想創(chuàng)造一個,讓琳能夠繼續(xù)活下去的世界??墒牵@個世界的你也許會死?!?/br> “……” “泉,一旦想到現(xiàn)在的你會死,而那個世界的你也許根本不會遇到我——”他低低地咳了一聲,露出了一分苦笑:“我就已經(jīng),完全不想繼續(xù)下去了?!?/br> 頓了頓,他繼續(xù)磕磕絆絆地說道:“如果現(xiàn)在的你去幫助木葉的忍者,將斑一起封印的話,也許你還能繼續(xù)活下去。我一定會死,但是……我不希望你也……” 帶土雖然聲音虛弱,卻仍在努力地替她想好退路。 他想要泉活下去。 泉聽著,表情漸漸隱去。她垂下頭,烏黑的發(fā)絲落到了他的面頰上。她蹙眉,低聲問:“九尾到底對你說了什么?” “什么也沒說?!睅恋穆曇魸u低,伴隨著一聲緩緩的嘆息:“只是我自己做了一個夢罷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看到了他真正渴求的東西——成為火影,與同伴們并肩而立。身旁有卡卡西與其他人,也有泉。即使夢中的他,與泉只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關(guān)系,那短暫的虛幻也足以令人留戀。 不知不覺,鳴人先前的說法竟然讓他產(chǎn)生了共鳴。他之所以選擇無限月讀,也許真的只是在逃避無法回避的事實罷了。 “活下去吧?!睅链蚱鹆猓圩×怂氖终?。 他說不出那種動人的情話與表達(dá)自我的語言,只能用這樣蒼白的語言,來傳述自己的情感。 不知道這份蒼白的情感,是否傳遞到她心里了? 帶土看著她的神情,在內(nèi)心隱約自嘲地一笑——恐怕是沒有吧。 那副秀美的、宛如人偶一般的皮囊,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露出任何的動容來。她唯一的反應(yīng),便是悄悄反扣住了帶土的手掌。 即使只是這樣細(xì)微的反應(yīng),帶土也在內(nèi)心感到了滿足。 感情就是這么奇怪的東西。 貪婪的時候,他的占有欲會瘋狂到想要殺死她;但是在低微的時候,他又滿足于一個簡單短暫的牽手。 從十三歲起,他便與泉為伴了。 泉看著他從少年,成長為到青年,再一路走到如今。 如果說,當(dāng)初的野原琳用一句“我看著你呢”,將自己的名字徹底刻入了帶土的骨髓,令他再也無法忘掉那個溫柔卻堅強(qiáng)的女孩;那么,泉便是那個真真正正,在他身旁一直看著他、支持他的人。 “帶土,我明白了?!比f著,松開了帶土的手掌:“我……” ——我還是不會放棄的,抱歉了。 話音未落,卡卡西的苦無便頂了上去,讓她不得不用短劍來防御卡卡西的進(jìn)攻。卡卡西幾下便將泉逼出了帶土的周身,口中的語氣透著一股戒備:“雖然這樣做有些過分,可是,泉,我不敢讓你和帶土太過靠近?!?/br> 泉可不是一個真誠的人。 被她欺騙過多次的卡卡西對此最為了解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