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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nèi)空空蕩蕩。 在不發(fā)動念能力的時候,泉是個大方優(yōu)雅的人。 她斟酒的動作與說話的神態(tài)都不卑不亢,顯出一份教養(yǎng)良好的嬌矜。 但是,在餐桌下,她的行為卻又是另外一個極端——借著低垂的長長桌布的遮掩,她將腳從鞋中探出,伸到對面,用細(xì)細(xì)的腳趾輕飄飄地踩了一下庫洛洛的腳背。 庫洛洛黑色的眸微微抬起,視線里有著探尋之意。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少女卻毫無解釋的意思,只是嗪著溫柔的笑意兀自望著窗外的景色。 飯畢,兩人踏出了餐廳。 餐廳的入口有些偏僻,位于街道一側(cè)的小巷內(nèi)。因?yàn)橼吔P(guān)門時間,原本用于照明的燈箱一并暗了。小巷黑魆魆的,似掩著許多鬼魅的身影。 兩人走下餐廳門口的臺階時,恰好聽到打火機(jī)點(diǎn)火的聲音。點(diǎn)煙的火光,照亮了一小撮人影。那是四個作黑幫打扮的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掛著一幅“我不好惹”的囂張表情。 “跟了你們一晚上了,總算堵到了。”為首的男人吐了一口煙圈,說:“H市的菲克亞德家族老家主在五個月前被暗殺了。他手上藏著的一件好東西不翼而飛——為了把這件屬于菲克亞德家族的東西找回來,我們已經(jīng)辛辛苦苦查了好久了。” “所以?”泉疑問。 “你真以為戴一副墨鏡就是另外一個人了?竟然還敢這么大搖大擺地四處旅行,到天空斗技場賭博?”男人譏笑說:“女人就是愚蠢。惹了黑手黨,你以為你還能過屬于自己的生活?” 泉輕嘆了口氣,湊到了庫洛洛的耳邊,問:“我的刀在你那兒嗎?” “嗯?!睅炻迓鍖⑺男〉哆€了過去。 “少做小動作!”男人發(fā)現(xiàn)了兩人在傳遞小刀,立刻從內(nèi)袋中摸出槍指向了他倆:“你別指望你身旁那個小白臉能做什么,我一槍下去他就會死。你要是乖乖地跟我們回去,我也許還能給他留條命。” 泉將小刀從刀鞘中抽了出來。 她露著溫柔的笑容,語氣里浸滿了歉意:“抱歉,可能會稍稍有些痛,我不是故意的……” 漆黑的小巷里一團(tuán)凌亂。 最后的收尾,是抽煙的男人被一拳錘到了小巷外的馬路上。一輛大卡車恰好駛過,昏昏欲睡的司機(jī)沒來得及踩下剎車,男人的身體便被卷入了車輪下,拖出了偌長的一道暗紅血跡。 在慌亂的尖叫聲和刺耳的剎車聲中,泉挽著庫洛洛的手臂從小巷的另一頭走出去了。 “你做壞事了?!睅炻迓迤乘骸白罱@里本來就查得很嚴(yán),如果出了命案,就會全區(qū)戒嚴(yán)。我這樣的A級逃犯,恐怕也會被堵在這里?!?/br> “團(tuán)長先生怎么會逃不出去呢?”她的語氣很自然。 “我不喜歡‘逃’這樣的說法。”庫洛洛抬手看了下表:“我喜歡光明正大地走出去?!?/br> 泉站定,低頭嗅了嗅。隨即,她撩起自己的裙擺,說:“我的裙子上沾到了血,鼻子靈一點(diǎn)的警犬,立刻就能找到我。如果想要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我們最好換一身衣服。” 庫洛洛轉(zhuǎn)向路邊一家服裝店。 “我穿著這身帶血的衣服進(jìn)店的話,未免太醒目了?!比氐嘏牧伺膸炻迓宓募绨?,說:“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團(tuán)長,麻煩你進(jìn)去挑一套女裝出來。為了不引起店員的懷疑,請你翹著蘭花指,走路的步伐也妖嬈一些,假裝自己是一個女裝癖,謝謝?!?/br> 庫洛洛:…… 庫洛洛最終還是向她屈服,走入了女裝店。 不多時,他便提著一個硬紙袋走出來了。 正是半夜三更的時間,公共場所沒有什么人。泉提著硬紙袋,走入了公園的樹叢間,開始換衣服。隔著兩條街的街道上,隱約響起了警笛聲和嘈雜沸騰的人聲。 她脫下身上沾了血跡的衣服,丟在腳便,彎腰拆開了庫洛洛所買的衣物——那是一套白色的長裙,露著一小點(diǎn)脊背,風(fēng)格介于性感和優(yōu)雅之間。 庫洛洛的眼光很不錯。 正當(dāng)她在心中暗自感慨著庫洛洛的眼光時,一只手忽而撩起了她的長發(fā)。繼而,有人輕輕地吻了一下她光裸的肩胛骨。 “團(tuán)長?”泉將長裙按在自己胸前,友情提醒道:“不快點(diǎn)換完衣服,我們可能要被齊齊抓住了噢?!?/br> “嗯。”庫洛洛應(yīng)了,卻將她抱住了。 庫洛洛的雙手繞到了她的身前,慢慢地抱住了泉。淺淺的親吻依舊附著在她的琵琶骨上,像是若有若無的一陣棉絮,能讓人身體酥軟。 月黑風(fēng)高小樹林,孤男寡女抱在一塊兒,這是要出事的節(jié)奏。于是,泉一個下蹲,就鉆出了他的懷抱,然后利索地套上了長裙。 “失態(tài)了。”庫洛洛摘掉落在頭上的一枚樹葉,說:“剛才的我只是覺得,如果你在肩胛骨上紋一只蜘蛛,那看起來一定很不錯?!?/br> “紋身?”泉將鞋套好,笑著說:“我還是很喜歡穿露背的禮服的,如果紋上了‘蜘蛛’這樣兇殘的東西,恐怕會把別人嚇跑?!?/br> 說著,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公園。 街道果然已經(jīng)被戒嚴(yán),警車閃著紅燈停在路障邊。寫有“嚴(yán)禁進(jìn)入”的隔離帶前,幾個警察正一一盤問路過的路人。 “喂,你們兩個?!币幻焐焓?jǐn)r住了泉和庫洛洛:“這么晚了,在外面做什么?是普通市民嗎?對兇案有所了解嗎?” 說著,一只警犬就湊上來聞了聞。訓(xùn)練有素的警犬在泉的身上聞到了屬于死者的味道,“汪汪”了兩聲。 警察立刻警惕了起來。 庫洛洛做出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原來戒嚴(yán)是因?yàn)槊竼??誰死了?” “幾個黑……市民?!本煜氲缴厦娴亩?,把原本脫口而出的話給壓了下去:“你們遇到過這幾個人嗎?”說著,他就亮出了死者的照片。 “啊,遇到過?!睖厝岬呐曧懥似饋恚骸拔液臀蚁壬猛晖聿偷臅r候,這個額頭有顆痣的男人和我們搭過話,胡亂地說了些‘跟我回家’之類的話。我以為是醉漢,就沒有理會?!?/br> 警察點(diǎn)點(diǎn)頭。 他看向說話的人,恰好撞進(jìn)一雙眸光輕柔的眼里。 ——真是一個漂亮的人……